钻石和棒棒糖

 

　　文/李洪军

　　──好友信仰对话录

　　你如果不能证明钻石比棒棒糖重要，那棒棒糖就一定比钻石重要了？

　　郑陆和吴申是好朋友，以下是他们关于信仰的一段对话

　　除非他能站出来

　　吴：郑兄，我一直不明白，这麽多像你一样有思想，又很理性的人，为什麽会相信神。你能证明神存在吗？

　　郑：不能。如果我能证明神存在，除非我比他更高等、更智慧、更伟大。若是这样，你不要去信他，而是信我。

　　吴：你既然不能证明，怎麽就能知道有神呢？

　　郑：认识神需要依靠你的信心。

　　吴：我很想信，就是信不起来。任何人也无法说服我相信有神，除非神亲自站到我面前，或行些什麽神蹟给我看看。

　　郑：就是耶稣站在你面前，把他行过的所有神蹟再行给你看，你若不想信，也还是不会相信。你会利用各种方法来解释，说不定会当成科学新发现。

　　吴：那不一定。不过我认为任何事情，都必须经过科学的分析以後才能相信。在理性上无法接受的东西，我很难相信。

　　郑：问题是，困惑你的，恰恰不是你的理性，因为你只凭观察和感觉做出判断，而没有真正地思考。让你不能相信有神的，不是理性，也不是科学，更不是哲学，而是支撑在你的理性和判断後面的那个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你的信仰。

　　吴：信仰？我就没有什麽信仰。

　　郑：你又错了，没有任何人是没有信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但是任何人不能同时具有两个对立的信仰。

　　吴：到底什麽是信仰呢？

　　郑：信仰实际上就是一个人的世界观在生活中的表现。而世界观是一个人对客观真实世界的最基本的假设。

　　吴：我知道世界观这个概念，可它和信仰有什麽关系呢？

　　郑：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是生活在“实际”当中，却不知道原来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观里面。因为在不自觉当中，他已经把自己的世界观当成“实际”。他的思维方式，生活目标，判断标准，价值观念都离不开这个“实际”，其实这就是他的信仰了。

　　当一种新的观念与他的“实际”相矛盾时，他会习惯地用自己固有的方式和标准，去思考和判断这个新的观念，然後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决定接受还是拒绝这个概念。

　　钻石还是棒棒糖？

　　吴：你能不能举例子说明一下。

　　郑：假如这里有一颗大钻石和一根棒棒糖，而你只能选一样，那麽你选哪一个？

　　吴：当然我选钻石。

　　郑：如果把它们放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他会如何选择呢？

　　吴：小孩子不懂得钻石的价值，他会选棒棒糖。

　　郑：那你能给这个孩子证明，钻石比棒棒糖更重要吗？

　　吴：这恐怕很难，就是我给他证明，他也不可能听懂。

　　郑：你如果不能证明钻石比棒棒糖重要，那棒棒糖就一定比钻石重要了？

　　吴：这是什麽逻辑？只有小孩子才这样认为。

　　郑：同样的逻辑，导致无神论者认为：如果你不能证明神存在，那麽神就一定不存在。

　　吴：还是不一样。孩子不认识钻石，只能说明他知识有限。而我们却是成年人。

　　郑：当孩子选择棒棒糖的时候，他会不会认为他的知识有限，知道他的选择可能有错？

　　吴：应该不会，他会毫不怀疑棒棒糖比钻石更重要。

　　郑：这是我要强调的。每一个人都在无意当中，形成了自己认为“正确”的观念，并以此为判别标准。当遇到一个新的概念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反思自己的观念是否正确，而是不加思索地用他的“标准”来判断。凡是与其相反的，他就会拒绝接受。

　　剩下的“无穷多”可能性

　　吴：我不同意这样的说法。我很开明，可以接受任何新的观念。

　　郑：那你接受耶稣是神这个观念吗？

　　吴：我不接受是有理由的，因为你首先不能证明神存在。

　　郑：你的这个理由，正是因为你根深蒂固的无神论信仰所致。“没有神”这个观念已经形成了，在这个思想架构下，再多关于神存在的凭证对你都没有意义。因为你而对任何证据所下的判断，都是建立在“没有神”这个前提下的。

　　吴：没有这麽严重吧。我从来没有故意去否认神的存在。实际上，我也巴不得真的有像你们所说的这样一位至善全能的神。

　　郑： 你没有感觉到你“故意”否认神，正好说明这个问题。当你读到圣经里有关神蹟的时候，你是怎麽认为的呢？

　　吴：这要看具体情况。有些地方可能是作者故意编造的，有些地方可能记载失真。当然，也有一些可能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的自然现象，或者可能是由于任何一个无法解释的原因。

　　郑：面对耶稣所行的神蹟，你相信“任何”可能的原因，但唯独拒绝一种可能，就是：他是神！你看，你已经先把答案排除了，在剩下的无穷多的“可能性”当中，你还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吗？

　　如果这样，再多的神蹟对你又有什麽意义呢？难道这还不算是“故意”否认神吗？我相信你的“故意”是“不自觉”的，而你“不自觉”地“故意”否认神，岂不正是你的无神论信仰所造成的吗？

　　看来关键不是理性

　　吴：无神论是信仰？第一次听说。

　　郑：你能证明神不存在吗？

　　吴：呃……我当然不能证明。逻辑上，你永远不能证明任何事物的不存在。

　　郑：非常正确！那你就只能“相信”神不存在。而且信得非常坚定，以为那才是真的。又在生活当中，让这种信念不知不觉地主导著你的一切思维和判断。这就是你的信仰了。

　　吴：好像有点儿道理。可你也不能证明神存在，有神论也未必正确，也同样是信仰。

　　郑：所以，有神论是信仰，无神论也是信仰，二者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信仰。你已经在潜移默化中选择了後者，你就不可能同时再接受前者，除非你首先放弃原先的信仰。

　　吴：你们基督教太霸道了。我为什麽一定要放弃我的信仰，而选择你们的呢？

　　郑：我没有强迫你接受我的信仰，只是帮助你了解，我们讨论的关键，不是理性不理性的问题，而是信仰观念上的分歧。一个有神论者和一个无神论者，只在理性层面讨论神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二者所持的基本观念互不相容。

　　吴：我现在好像明白一点你在说什麽了。这样说来，信仰无神论者永远也不能相信有神了。

　　郑：对了一半。一旦你意识到我们是在信仰上，而不是在理性上有分歧，就不应该只在理性上找原因，而应该反过来检验，自己所持的信仰是否正确和可靠。如果不可靠，就要勇敢地舍弃，去寻找更真实可靠的信仰。

　　你仔细思考一下，无神论信仰可靠吗？

　　不能没有不能全靠

　　吴：你这样一说，我倒要仔细想一想。

　　没错，无神论确实只能对有神论的可靠性提出质疑，却无法为自身的成立提供可靠论据。可是基督教信仰就一定真实可靠吗？

　　郑：基督信仰不是一些杂乱无章的条条框框，而是一套系统完整的关于神、人和宇宙之间奥秘的启示。初接触者往往会有许多问题，如果你不被这些问题吓倒，而是慢慢地理出头绪，找出答案，你会惊喜地发现，什麽才是真实。

　　吴：我去过几次查经班，有些问题他们回答得有些道理。可是在理性上，我总是无法接受神的概念。虽然无神论本身没有可靠的论据，但它对有神论的怀疑也是很有道理的。

　　郑：让我们再回到最基本的问题上来，你能够证明没有神吗？

　　吴：不能，但你也不能证明有神。

　　郑：正确，那我们可不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就是“神存在与否这个问题是不能用人的理性来证明的。”

　　吴：似乎是这样。

　　郑：既是这样，怀疑神的存在也就只能是一种毫无根据的怀疑，它的的道理又在哪里呢？

　　吴：那有神论的道理又在哪里呢？

　　郑： 这就是我们查考圣经的重点之一。要想明白圣经是否有道理，你必须先知道圣经在讲什麽。而且往往当你接受了圣经上的教导，你就可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先相信，後明白。

　　吴：既然都是信仰，就不可能用理性来分析，也自然谈不上能不能明白。所以我认为，信就信，不信就不信，谁也说不清楚到底谁有道理。

　　郑：又只听对了一半。理性在两种地方会受到限制，第一是不符合理性的地方，第二是超越理性的地方。无神论信仰不合乎理性，因为它自己无法形成立论。但基督教信仰既符合理性，又超越人的理性，所以人可以在理性能够达到的程度上，认识和明白它。在认识和明白的过程当中，是离不开理性的，否则就是迷信了。

　　吴：你刚才说理性不能用来认识神，现在又说认识神离不开理性，这不是前後矛盾麽？

　　郑：不要走极端。我没有说“认识”神完全不能使用理性，我只说不能用理性来“证明”神，或说不能光靠理性认识神。这之间有极大的区别。

　　吴： 就是说，不能没有理性，也不能全靠理性。

　　郑：非常正确。理性不是无用，也不是万能。

　　不可证与不可知之差

　　吴：那麽理性在信仰上起什麽作用呢？它与信心有什麽关系呢？

　　郑：信心和理性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的。我今天只能简单的回答你，真正的信仰是对真理的认识和降服，真理是绝对不会反理性的。同时真理一定大于理性，人仅仅依靠理性不可能真正认识真理。所以在认识真理上，信心是占主导地位的。

　　另外，仅仅从知识上认识真理并不是信仰，还需要在意志上顺服真理。最後，当你认识并进入真理之後，你会享受真理为你带来的自由和喜乐。所以，基督信仰是人在信心、理性、意志、情感等方面全方位的更新。

　　我建议你到教会的查经班来，让我们一点一点地讨论这个问题。

　　吴： 我很高兴听说基督教信仰不反对理性。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我的理性还是很有用的。

　　郑：理性当然是重要的，不过，如果误用，它会像石头一样绊住你的脚，或像沙子让你陷在里面出不来。比如，你刚才的问题，大部分就都是一些模糊的或扭曲的理性问题，容易使人产生误解或走向极端。

　　所以，理性需要真理的引导，才能正确地运用。正确的理性恰可以帮助人否定对神存在的怀疑，让人没有藉口，说不知道有神。

　　吴：我现在似乎可以接受理性不能证明神的存在，但还是不能理解如何才能知道他存在？怎麽才能认识他？

　　郑：知道神存在和认识神不是一回事，很多人在这方面经常混乱。我们说人没有能力靠自己的智慧和理性主动地认识神，不等于神没有能力让人被动地认识他。

　　吴：神怎麽让人认识他呢？

　　郑：神将自己启示给人。

　　吴：人又怎麽被动地认识神呢？

　　郑：相信和接受他的启示，这就是基督徒所说的信心。人的信心不能只建立在自己的理性上，这等于一个人想踩著自己的肩膀登高远望。只有把信心建立在神的启示上，才能认识既符合理性又超越理性的神。同时，也才能因超越了自己而真正认识自己。

　　吴：你说的似乎有一些道理，不过我还有很多问题，先让我想一想，下次再和你多谈谈。

　　郑：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