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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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梅尔达马科斯伊她还活着,可人们已经把她看作一段历史;她已经73岁了,可她仍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她曾经是“第一夫人”,失去这顶光环之后,她仍被人们视作菲律宾的“第一女人”。 她是伊梅尔达马科斯。世间再没有哪个女人有她那样的传奇经历,遭遇如此波澜壮阔的一生;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那样兼具美貌、智慧、勇气、坚强、力量和令人折服的艺术气质。她身上有数不尽的故事,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发出不同的感慨。 作为一个女人,像她那样,再没什么值得遗憾。 2002年10月的一个晚上, 我和一群朋友到伊梅尔达家做客。走进她位于大马尼拉圣胡安市青山区的家,我立刻惊叹于室内四壁挂的几千幅伊梅尔达的油画、照片和浮雕。每个房间、走廊、厅堂都是如此。这些大大小小的画和照片多是伊梅尔达年轻时代的,从少女到少妇,从新婚到生子,还有与丈夫、儿女的合影,出国访问时与各国政要的合影。在这样的房子里,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被几百个她的影子包围着,被几百双她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我一时间无所适从,有点头晕,感到窒息…… 伊梅尔达小时候很穷,她是一位西班牙裔律师和菲律宾女佣生的,所以尽管家境不俗,她却从没享受过一天美食玉衣,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住在简陋的车库里。然而上天注定伊梅尔达不属于贫困的生活,她被赐予超凡的美貌和聪明,外加一副金嗓子。 为了改变命运,伊梅尔达只身来到马尼拉打工,寻找出人头地的机会。第二年,马尼拉举行选美比赛,伊梅尔达以为机会来了,借了一件稍微像样点的衣服去参赛,没想到名落孙山。伊梅尔达好伤心,难道世人的眼光真的是以金钱为依据的吗?难道因为她没有珠宝首饰、漂亮服饰,就只能遭受落选的命运和别人的白眼吗?她伤心地哭了,但她绝不是一个甘于向命运低头的人。她闯进市长办公室,哭诉选举的不公。市长为之打动,竟然宣布选美结果无效。这一令舆论哗然的局面成为马尼拉大小报纸的头条新闻。这也引起了当时政坛新秀马科斯的注意。马科斯想方设法结识伊梅尔达,并立刻为其倾倒,而伊梅尔达也为马科斯的睿智所吸引,两人相识11天后便闪电结婚。人们不知道,如果没有伊梅尔达,马科斯能否成为后来的马科期;人们也同样不知道,如果没有马科斯,伊梅尔达是否会成为今天的伊梅尔达。伊梅尔达运用她天生的美丽与智慧帮助丈夫竞选直至总统,辅助丈夫实现一个又一个执政目标。人们难以忘记伊梅尔达在国际上掀起的“蝴蝶装外交”旋风,也无法忘记,今天仍屹立在马尼拉湾的国家艺术中心、内湖省的艺术家别墅区以及许许多多菲律宾艺术设施,都是伊梅尔达的功劳,这些设施今天仍是菲律宾艺术活跃的舞台,正如马尼拉的城市建设几乎仍处在马科斯时代一样。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女人像伊梅尔达那样懂得享受女人的物质欲望。众所周知,她有3000双鞋子,在大马尼拉开了一个鞋博物馆。一次在总统府,我亲眼见到一辆集装箱大货车拉走成百上千件沾满灰尘的美丽、性感的蝴蝶装和其他礼服。还有更多我没见到的,包括菲律宾政府至今还没想好怎样处理的伊梅尔达的珠宝首饰,它们每件都是艺术珍品,其中有一件三十多克拉的钻石项链价值百万美元以上。 世界上恐怕也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够像伊梅尔达这样懂得利用女人的优势。1974年她到中国为马科斯访问做准备时,李先念副总理告诉她,毛泽东主席不在北京,所以无法接见她。她再不说一句话,默默地取出一方手帕开始擦眼泪,随后把手帕一抛,美人的泪巾刚巧落在茶几上靠近李先念的一边。伊梅尔达一言不发地静坐,一脸委屈的表情。李先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与有关部门商量,用专机把伊梅尔达送到武汉,毛主席带着眼疾接见了她,她才破涕为笑。1986年,马科斯被冠以“贪婪的独裁者”,被群众运动推翻,美国人强行把他们一家拉到檀香山。三年后马科斯郁郁而终,伊梅尔达忍受一切屈辱于1991年回到菲律宾,等待她的却是无情的指控和失势后的众叛亲离。 伊梅尔达对这一切处之泰然,她笑着对我说:“你知道,有四百七十多个指控我的案件。”就在一年前,法庭还下令逮捕她,她亲自去交付保释金。所有的调查、指控都没能打垮这只“铁蝴蝶”,有的案子还在审,有的已胜诉结案。菲律宾政府花了十几年也没搞清,马科斯到底把多少钱存进了瑞士、德国和美国的秘密银行账户,只粗略地估计大约几百亿美元,而这些年来政府追回的只不过几亿美元。 伊梅尔达曾说:“如果你知道自己多有钱,那你就不算真的有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这就说明了到底我有多少钱。”瑞士银行里到底有多少马科斯的钱,可能永远是个谜。而逆境之中的伊梅尔达却仍不干寂寞,于1995年成功当选议员。这从侧面说明,马科斯家族在菲律宾还很有势力。如果你知道自己多有钱,那你就不算真的有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这就说明了到底我有多少钱。或许,伊梅尔达惟一无法战胜的只有时间。岁月的流逝使她已进入垂垂暮年。而她最尊敬的丈夫的遗体至今还没有下葬,因为政府不同意其葬在英雄陵园。人世间留给伊梅尔达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所以她一直四处奔走,为丈夫寻找一片理想的墓地。经过勘察,她初步选中了马科斯故乡北伊罗戈省的一处海边山丘,让有中国血统的丈夫吹着熟悉的海风,遥望海那边的中国。 我问伊梅尔达:“你这一生经历了许多荣辱,作为一个女人,如今你对荣辱有什么看法?”她回答说:“不论荣辱,任何时候,你都应该脚踏实地,这样你就无所畏惧了。”回答的时候,她的手在空中做出动作来加强语气。当她注视着我的眼睛时,她的手停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手非常有力,力量透过掌心传来,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坚强、勇气都传递给我。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年逾古稀的老妇人的手应有的力度,只有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才会对生活有这样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