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做自己的朋友

来源:互联网 发布:世界软件总产值排名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9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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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经历过:我们常会怪罪自己,给自己很低的评价,也习惯对结果做最坏的打算;倘若听到他人有所成就、受到批评、与人争执、或者工作上出了纰漏,往往就觉得自己很糟糕,甚至对自己感到失望;生命中难有一刻可以安静地坐下来,试试什么也不做……一言以蔽之,我们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完美,生活太多苦恼。我们经历自己内在的判官骚扰,这位判官无情、残酷、吹毛求疵、精力旺盛,虽然不见踪影,却整天忙碌地工作。我追求完美,我很要强,于是,我奋力去控制并修正那个自认为根本就有瑕疵的自我。当我不断驱策自己用功读书,同时积极投入忙碌的社交生活。我企图通过暴饮暴食,以及追求功名来逃避痛苦(结果反而制造了更多痛苦)。在世人眼中,我的生活很精彩;而我在内心深处却感到焦虑不安,时常抑郁沮丧,我无法跟自己生命的任何一部分和平共处。这样的失落感与深切的寂寞如影随形,我有时会幻想自己住在一颗透明的球体中,和周围的人事物都隔离开来。当自我感觉良好,或者跟他人自在相处时,这泡泡就会愈来愈稀薄,薄到犹如肉眼都看不到的一缕轻烟;一旦觉得自己差劲极了,泡泡就会变浓,浓到好像大家都看得到一样。我把自己囚禁在泡泡里面,既空虚又孤独。随着年纪稍长,这种幻想逐渐消退了,然而,我还是活在一种生怕让别人失望或受人排斥的恐惧之中。

  有数千位心理咨询客户和学生向我透露,他们因自我贬抑而痛苦不堪。每个人的痛苦--觉得自己有瑕疵、缺乏自我价值的恐惧感,基本上都一样。

  对大多数人而言,自我缺陷感时时会作祟,任何一种状况,比方说,光听到他人有所成就、受到他人批评、与人争执、工作上出了纰漏,都足以让我们觉得自己差劲极了。我有一位朋友这样形容自己:"我不断在这无形的、自我缺陷感的有毒气体中呼吸着。"如果我们在生活中总是自觉有缺陷,那就等于是把自己禁锢在"缺乏自我价值的迷惘"之中,以致无法认清自我的本质。

  在一次咨询中,一个个案告诉我,某段经历使她深深体会到生活在迷惘中的悲哀。她曾经一连数天在弥留的母亲身旁呆上好几个小时,读书给她听,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次次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大部分时间里,母亲都陷于昏迷状态,呼吸费劲且紊乱。某一天的拂晓时分,母亲突然睁开眼睛,专注地望着她。"你知道吗,"母亲轻声说,"我这辈子一直都以为自己有问题。"她轻轻地摇摇头,仿佛在说:"真是白白糟蹋了。"然后阖上双眼,再度陷入昏迷,几个小时之后就与世长辞了。

  我们实在不必等到临终才领悟到:自己其实没有问题,此前都是在白白糟蹋宝贵的生命;然而,由于自我缺憾的感受积聚已深,想从这种迷惘中觉醒,不仅需要痛下决心,更有赖于积极训练心智。我们可以学会辨认何为当下的真相,并以开放的心拥抱所见的一切,如此一来,我们便能使自己从痛苦的迷惘中解脱。这种正念与慈悲心的培养,我称之为"彻底接纳"

  "彻底接纳"能够扭转我们惯于对抗不熟悉、可怕经历的窠臼。对于长年忽视、批判、严苛对待自己,且总是排斥当下经历的我们来说,这无疑是一剂解药;彻底接纳,就是要求我们乐意去体验自身与生命的本来面目。一刻的彻底接纳,即是一刻的真正自在。

  二十世纪印度的禅修大师殊利·尼萨噶达他鼓励我们全心全意进入解脱之道:"我只如此恳求你:'用爱圆满自己。'"对个案而言,母亲临终的遗言使她醒悟,她描述道:"这是她的临别赠言,我由此了解,自己不必像她一样虚掷生命,由于爱--对我母亲的爱,以及对生命的爱--我决心以更开放更宽容的态度来对待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如此选择。

  梦

  梦中我奋力挣扎想要去某个地方,却总是感到困顿不已;有时我奔跑上山,有时在岩石上攀爬,有时逆流而游。梦中常常出现我所爱的人陷入困境,或是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的情节。我的心狂乱纷扰,身体却感到沉重无比且精疲力竭,仿佛在黏腻的糖蜜间行进一样。

  我知道自己应该能够解决问题,但是无论再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到达想去的地方;我完全孤立,陷入困境之中,被害怕失败的阴影所笼罩。而全世界似乎只剩这种恐惧,其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这个梦境恰好体现了"缺乏自我价值之迷惘"的精髓。在梦中,我们往往好像剧本中的主人翁,注定要以既定模式来回应身处的情境,浑然不知也许还有其他抉择。当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陷入迷惘,受困于心头的千端万绪,恐惧可能面临的失败时,基本上也陷入了与梦境相似的状态。我们好似活在一个完全界定了生命历程的清醒梦境里,奋力挣扎着试图到达某处、试图成为更优秀的人、试图实现什么成就、试图避免犯错。无论是在吃午餐或是开车回家途中,无论是在跟伴侣交谈,还是晚上给孩子讲故事时,我们不断在脑中重复播放自己的忧虑与计划;而最根本的问题是,我们相信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终究还是不可能有所成。

  与缺乏自我价值感形影不离的,是对他人与生命的疏离感。假使我们是有缺陷、不健全的,又怎么可能感到有所归属?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我们愈自觉有缺陷,就愈感到疏离且脆弱。而潜藏在自觉残缺的恐惧之下的,则是更原始的恐惧,譬如担忧会有什么坏事发生;而我们对恐惧的回应,就是想要责怪、甚至仇恨我们认为是问题根源的对象:譬如自己、他人或是命运。然而即使是将憎恨指向外界,我们的内心深处仍旧感到脆弱无比。

  缺乏自我价值感与人际关系的疏离,导致形形色色的痛苦。对某些人来说,最显著的就是呈现上瘾的症状,例如酒瘾、毒瘾或是嗜食;有些人则是执著于一段感情、依赖某一个或某一群特定的人,好从中寻求完整的自我,以及生命存续的价值;有些人则长时间拼命工作,以此来表现自己的重要性,这种上瘾症状在我们的文化中相当受推崇;此外还有些人则不断假想外界的敌人,永远在对抗世界。

  这种自觉残缺、缺乏自我价值感的信念,使我们难以相信自己真为他人所爱。许多人生活在忧郁之中,自觉无法亲近他人;我们害怕被别人看作很无趣、愚蠢、自私或没安全感,以致被排斥;而如果自己不够迷人,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给予我们亲密浪漫的爱。我们渴求归属感,憧憬能轻松自在地对待自己和他人且能全然接纳自己;然而,缺乏自我价值感的迷惘,却使我们始终无法尝到归属感的甜美。

  当我们的生活痛苦不堪或失控时,缺乏自我价值感之迷惘就会倏然倍增。我们可能会以为,生理疾病或沮丧情绪都是自己的错,是因为自己基因不良,或者自制力不够,抑或缺乏意志力;我们也可能会觉得失业或离婚是自己的缺失,若当初能再努力一点,也许一切就会顺利多了。即使我们可能也会归咎于他人,然而心里还是默认自己是始作俑者。

  即使受苦或遭遇不幸的不是自己,而是身边亲密的人,比如说伴侣或孩子,我们还是会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的一名接受心理治疗的客户,她13岁大的儿子罹患了过动症,她为儿子遍求良方,包括就医、饮食疗法、针灸、药物治疗,再加上更多的爱心,然而,儿子的学习成绩还是退步,在人际关系上也十分疏离。他确信自己是个"窝囊废",时常因为痛苦与挫折而大发雷霆。无论为儿子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位客户仍然活在极度的痛苦中,觉得自己对不起儿子,而且要更努力才行。

  若总是认为自己不够好,我们就永远无法放松,我们战战兢兢地监控着自己,不时挑自己的毛病;找到毛病之后,我们就更加没有安全感,更觉得缺乏自我价值,如此一来我们就得更加努力了。这当中很讽刺的是,我们究竟以为自己要往何处去?有个个案告诉我,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压榨生命,不断被希望有所成就的想法所驱使;接着他又忧伤地说道:"我觉得自己飞快地虚度生命,仿佛就要这样一路冲到死亡的终点似的。"

  我们从小就学到,想要培养任何一段关系,无论是跟家人或朋友、在学校或职场,都需要先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被迫要彼此竞争,要努力往前冲,要领先群雄,变得聪明、迷人、有才干、具影响力且富有,而且总是有人在为我们打分数。


  缺乏自我价值的成长历程

  杰克·康菲尔德和克里斯蒂娜·费曼(ChristinaFeldman)在其合著的《心灵故事》(StoriesoftheSpirit)中提到这则故事:有一家人去餐馆用餐,女服务生来了之后,家长先点了菜。他们5岁大的女儿接着也大声点了自己想吃的:"我要热狗、薯条和可乐!""哦,你可不能吃那些。"爸爸插话了,并转头对女服务生说:"给她肉卷、马铃薯泥和牛奶。"女服务生微笑地看着小朋友,说道:"那么,亲爱的,你的热狗上面要加什么呢?"她走开后,全家人目瞪口呆地坐在那儿,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小女孩眼里亮晶晶地,说道:"她把我当成真的人耶。"

  有一次,我在讲这个故事时,个案哽咽地说:"我就像那个餐厅里的小女孩。"她继续说道,在父母眼中,她从来没有真实地存在过。身为独生女,她觉得自己来到世上只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望,她的价值完全建立在如何成为父母眼中理想的模样,是否让他们感到骄傲上;她是他们驾驭、掌控、炫耀或责备的对象,她的意见和感受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正如她所说的,他们根本不视她为"独自的个体",她必须"取悦他人"并有着"做不到就不会被喜爱的恐惧";她感觉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值得受尊重、无须造作或努力就值得被爱的真实的人。


  我的大部分客户心里都很清楚理想父母应当具备的特质,他们知道,若家长对孩子付出真正的爱心,他们的良善自然就能影响孩子,孩子便能及早发展安全感与信任感,以及自然亲近他人的能力。他们检视自己的创伤时,了解到自己在孩童时期并没有获得所渴求的爱与体谅。此外,他们也能从和孩子的关系中,发现自己不尽理想之处,比方说,疏忽、批判、愤怒与自我中心等。

  我们不完美的父母也有他们不完美的双亲,恐惧、不安全感和欲望等便代代相传。父母亲希望看到后代在自己重视的层面上获得成功,要不然就是希望子女出类拔萃,也就是说,在竞争的文化中,我们必须比他人更加聪明、更有成就且更有魅力。父母透过自己恐惧的滤镜(害怕无法进入好的大学或功成名就)以及欲望的滤镜(能否光耀门楣)来看待子女。

  父母其实扮演了文化传递者的角色,他们所传递的信息往往是"愤怒和恐惧是负面的",在他们看来,我们不可以自然地表达自己的需求与挫折感,否则就会被认为"你很坏,你很碍事,你真没出息"。大部分人从父母那儿了解到的仍是,我们的欲望、恐惧和想法根本无足轻重,若想有所归属,我们就得与众不同、高人一等。
再一次心理辅导中,我的一个个案告诉我,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段记忆。那时他7岁左右,跟哥哥玩耍时受了伤,于是他哭哭啼啼跑去厨房,黏着正在忙活的妈妈,要她教训哥哥;妈妈突然停下手边的工作,转身插着腰,脸上露出烦躁轻蔑的表情,他已经不记得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却记得她那整个模样分明像是在说:"别老是求人帮忙好吗?"

  长大成人后,他终于了解到,母亲生长在一个家烦宅乱的大家庭,学到的是孩子必须懂得保护、照顾自己;因此当他哭哭啼啼或缠着别人不放时,她就会对他的"懦弱"感到很生气。我们的文化向来强调独立自主,认为这些特质对男人而言尤其重要。尽管他也了解这种文化的缺陷,但是仍不免认为他的需求会让自己显得缺乏吸引力、不受欢迎,甚至很差劲。正如我们大多数人的状况一样,有所求引发了羞愧感,甚至连"请求帮忙"这类字眼都会让他觉得不安。


  父母和社会文化都教导我们,人生来就有瑕疵,于是我们逐渐以为自身就是有瑕疵,于是一步一步陷入缺乏自我价值的迷惘中;我们花上许多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企图成为他人心目中的模样,企图让自己变得"更好一点",以便重回伊甸园。

 我们处理缺陷感的对策

我们无所不用其极,只求能逃避缺乏自我价值的痛苦,无论是在自己还是他人面前,缺点一经曝光,我们都会立即采取措施,焦急地想要掩饰,就像亚当和夏娃堕落后急于遮掩赤裸的身体一样。经年累月,我们每个人都各自发展出一套混合对策,用来弥补自己的缺陷,隐藏自己的瑕疵。

  为改善自我而疲于奔命。我们拼命想要让自己的身材和容貌符合媒体炒作的标准,因此将白发染黑、拉皮、长期节食;我们催促自己要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或者做运动、参加进修课程、禅修、当义工、参加座谈会等等。这些活动当然都有益身心,然而,我们的行为背后潜藏的动机常常是担心"我不够好"
避重就轻、小心行事,代表我们希望避开冒险的情境--但是这类情境却遍布生命之中。我们可能不愿接下领导者的职位或责任,可能不愿冒险和他人建立真正的亲密关系,我们可能会压抑自己,不愿表现自己的创造力、不愿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不愿玩乐、不愿谈感情。

  我们总是对结果做最坏的打算。对于生活中发生的事,我们絮絮叨叨地自说自话、编织妄想情节,活生生地把自己从赤裸裸的恐惧和羞愧感中拉开;我们只关注:必须做的事、尚未解决的状况、未来将面临的问题、他人对我们的观感、他人是否迎合(或未迎合)我们的需求、他人是否干预我们或令我们失望。有个流传已久的笑话说,一个犹太母亲发了通电报给儿子:"先开始忧虑吧,细节随后就到。"活在抽象莫名的焦虑中,使我们在真正的问题来临之前,就预先启动思维,编织悲剧情节,做最坏的打算。
总是闲不下来。让生活充实忙碌,是一种社会普遍认可的远离痛苦之道,我们不是常听说,某人痛失亲人但是却因为"保持生活充实忙碌而调适得很好"?如果让自己停下来,就会有陷入不堪忍受之痛苦的危险,感到自己既孤独又毫无价值。因此我们仓皇地试图填满自己的时间、身体和心灵。我们可能会购买新物品、迷失在言不及义的八卦闲谈之中;只要一闲下来,我们就上网查看电子邮件、听音乐、吃点心、看电视,做任何事以求掩埋那些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感与缺陷感。

  严苛地批判自己。内心从不间断的评论始终在提醒自己,我们总是搞砸一切,而他人的生活是多么美满。我们常常接着父母的指责,尖锐地批评自身的过失。正如漫画家朱尔斯·菲佛(JulesFeiffer)所说:"我遗传了爸爸的长相、爸爸说话的模式、爸爸的仪态、爸爸走路的样子、爸爸的想法,并且学会了像妈妈一样鄙视爸爸。"批判自己的瑕疵,让我们自以为似乎可以克制冲动,掩藏弱点,或许还能改善自己的性格。

  总是注意他人的缺失。俗话说,世界上只有一种人,就是认为自己一向正确的人。我们愈是自感有缺陷,就愈难以坦承自己的过失,而怪罪他人却能帮助我们暂时卸下失败的重担。

  令人难堪的真相却是,上述种种对策只不过强化了不安全感,持续支撑着我们缺乏自我价值的迷惘;我们愈焦虑地编织故事,告诉自己未来可能会遭遇失败,或者不断地注意自己和他人的毛病,就愈习惯性地认为自己有缺陷。我们愈是掩藏自己的失败,那种觉得自己有所欠缺的恐惧就会愈发强烈;当我们努力想获取他人的好感,或亟欲超越他人时,我们就愈发强化了"自己本身根本就不够好"的潜在信念。并不是说,我们跟他人不能有良性竞争、不能全心投入工作、不能承认自己的才能并为之自豪;而是说,假使我们的一切努力建立在害怕自己有瑕疵的动机上,就会加深缺乏自我价值感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