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爱

来源:互联网 发布:淘宝算命竟然准了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7 15:16

怎样了解屈原作品中的怨

  “离骚”题意为遭遇罹难,字面易给人满腹牢骚的怨言别辞之感,犹如文人不得志,抑或对着休书唠叨,流满纸辛酸泪的长嫡。屈原的怨表现在《离骚》中就是一怨妇形象。“美人”其实比喻意正是自己,在文中发表自己的牢骚,是弃妇对忠爱的夫君的埋怨,“众女嫉余之娥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很说明国君竟对自己这样的志存高洁的“美女”置之不理的惋惜和遭奸臣挤兑坑害的伤感与暗示。“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眼见要韶华不再,而无“美人迟暮”的君主爱慕之心,也只有“抚壮异秽”的自爱自恋了。

屈原的由“怨“而死,不是死得绝望明白,死得其所,而是无奈与愤恨。试想,在“家中”怨夫君不上进,在痛责与一唱三叹地低徊宛诉时,他是沉浸在痛苦挣扎和矛盾重重中的。所谓“发乎情而止乎礼”,屈原对当时社会士大夫重视的礼仪可谓止又不想止,他钻了小人轻易设的局,似懂“恋香惜玉”的楚王掉进迷魂阵,屈原被误会谗害而流放了。失落难得排解,这种没来由的错失之爱,有说不出道不明的痛楚。更况那昏聩又巧言令色的“第三者”足以毁家,令国难当头。

这时,上古的爱国思想也许还远不如后来历史的强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春秋战国的士人是可以游走于列国的。爱国思想从此便被“结绳记事”般结结绵延不断下来。就像人类在发展中形成或发明的婚姻“一夫一妻”,抑或愚昧的“一女不事二夫”,忠烈,隐忍,可歌,可泣。与后者不同的是这忠烈里也包含了“爱情”的,他恋着他的国,依着他的君,像“望夫石”,时间,国度,距离,已不是问题。 无言辩白的遭弃,情思笃定后的分离,使这种情意更有了白酒似的绵长,苦涩,悲烈,单醇;可以爱恨交织,可以生死不移,可以骂,也可以宽容;可以玉毁瓦裂,可以像殉情之人一样从崖上跳下,他们是抱有相似激烈情怀的。

难道屈原的爱国之情真的不曾动摇?屈原是爱国的,且爱的深沉而无奈。作为一弃夫可以骂但不舍得也学不来那“泼妇骂街”的式。他所做的是含恨忍垢地维持一国尊严,可谓“屈心抑志”“忍尤攘垢”,能不怨,为何又止?传统道德,生存的局限,财产的瓜分,个人的价值,情感的受伤与不甘,子女的归属使得现今人们对家庭的离合,婚外情的进展不是那么顺利。更乃屈原是封建制度国被休的士大夫,失去的地位可能不算什么,身无分文也不算什么,辱没了声名更不算什么,辜负一片衷心也没什么,楚王啊他可知臣子的爱戴,君臣本是一体,“皮将不存,毛何蔫附”,王的大众子民依附着王,“长太息以掩涕,哀民生之多艰”。这与一家的破裂,伤害的永久性在于子女是一样的。屈原爱君爱民,是相君教民的典范。他立于矛盾之境,驾长车奔于兰椒之地,哲人般呼天问地,喊着“我那些苦命的孩子”“老天你睁睁眼”之类,劝警之声回荡天地,在自家的“园地”里徘徊不肯离去。体现在情感里的这种振聋发聩之声,等用文字泼洒出来已委婉之至。

而此时有过多幽怨的屈原对君王已近身不得,“新欢”已在楚王耳朵吹起“枕边风”,他像被人抓赃了的坏女人,谣言比“艳门照”还确凿,说他不过是野心私欲膨胀的权谋家,要私奔就他,有谁还信他的坚贞高洁,有谁还认为他所做的一切是为国为民?

于是他想写点什么,便发愤著诗,借以泄怨。他的怨,发乎情,又适可而止,止于他构建的“花草”“美人”等意象。他幻化的花花草草满溢“日志”,他的怨充满了香气,今人多理解其象征着爱国之情。

后人因其高尚品质崇仰在地,并为其设置端午节,年年怀想,代代留念,没哪位文人拥有这般待遇。屈原创造了骚体诗,因此在文学史上彪炳千秋。他本没想到自己的文才那么好,成为文学家毋庸置疑。他和他《离骚》中的花花草草一起流芳千古。这失败流涕的政治家,后人颂扬他的伟大人格,传诵他的华章,他败则尤胜了。

临死前的屈原是否想过离国而就他,像封建社会失去地位、被三妻四妾围绕的夫君遗弃的妇女,只有谴责和一死,就不能如《孔雀东南飞》里被休的刘兰芝,理罢红妆、拂袖孤傲而去?屈原不仅在文中怨止于文雅,情没滥觞,现实中也适可而止了。在当时,士人君臣还是有忠君爱国思想的,又有多少士为知己者死、易水萧萧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故事为人传唱。

如果说怨的极至是恨,恨的源泉是爱,那爱的极至是什么呢?是毁灭。为情而殉是爱的太深、太痴。屈原作为“怨”士,对忠心爱戴、苦心劝阻的国君的无奈,对破灭家国的哀痛,对子民的哀涕,也只是表面的部分流露,沉淀于心中的更多是疑问。“心犹豫而狐疑,欲自适而不可”“怀朕情而不发兮, 余焉能与此终古”“从灵氛而占兮, 心犹豫而狐疑”“因时俗之流从兮, 又孰能无变化?”“国无人莫我知兮,又何怀乎古都!”

鸟择枝而栖,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屈原终未择君而事,他选择的只是死去,抱着怨其不争的哀忿,带着挣扎游吟的灵魂,回答着渔人的疑问,举步赴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