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中小企业信息化：只穿合脚的鞋

信息化,温州企业源动力

　　贸易，信息化的切入点

　　在去温州的火车上，记者看见同车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乘客，一上车就迫不及待的从包里掏出DELL笔记本电脑，连接上GPRS无线网卡开始收邮件。后来记者通过和这位乘客聊天得知，他是温州白象文具制造有限公司的老板赖斌丰，用无线网卡收取下属发来的邮件，已经成了他出差时的习惯。

　　“白象文具用电脑主要还是在外贸这一块。大多数温州企业的商机来自广交会、德国的法兰克福、美国的拉斯维加斯等国内外的展会。依靠信息化建立一些网站或者利用电子邮件和国内外的客户保持联系。“通过电子邮件和外商打交道，费用只有传统途径的几分之一。” 赖斌丰告诉记者。

　　事情真的如赖斌丰所言吗？在温州的海力烟具是专门从事打火机等烟具的生产和贸易的企业。海力外贸课的负责人赵先生告诉记者：“每年国内外的一些展会取得的合作意向差不多就够我们干上大半年的了，剩下的一些订单除了老客户外都是通过网络取得的。”

　　随着采访的深入，记者发现一个奇怪有趣的现象，很多本身没有产品研发能力，靠仿制一线厂家产品的小企业，仅有的几台电脑却都是用于外贸联络用的。

　　“别看这些电脑破破烂烂的，显示器的外壳已经泛黄，甚至机箱的盖子也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但对于某些连电脑都不会用的老板来说已经难能可贵了。老板不是没有钱来更新这些电脑，他们虽然不会用这些IT产品，也不知道员工用的电脑是奔几的，但是这些老板知道，用这些老爷机帮自己拿到外贸订单是没问题的。”温州一家电脑公司的销售经理对记者说。

　　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销售经理私下告诉记者：“想说服老板给员工换电脑是很难的，要换电脑只有一个原因--原来的电脑坏了，而且不能修复。这个时候老板才会批准购买新的电脑。但不管怎样，虽然这些老板不会用电脑，但是却知道电脑能为自己赚钱，这至少是个好兆头。”

　　当皮鞋和信息化结缘

　　皮鞋素为温州名产，温州也被誉为“中国鞋都”。据说温州在清朝中叶已经形成皮鞋业,皮鞋作坊多集中在城内府前街一带，有叶三进、美禄、萃康等名店，均以用料考究，制作精良著称。40年代后期，皮鞋行业衰落。80年代后期，私营、个体鞋厂大量涌现，以皮鞋为主体的鞋类在迅速发展。80年代后期，温州皮鞋虽以价廉美观著称，但也有大量劣质皮鞋流向全国。此后温州各级政府决心整顿清理，采取多种措施抓皮鞋质量，终于杜绝劣质皮鞋生产，重树温州皮鞋辉煌形象，名牌迭出。

　　温州皮鞋以前因为伪劣产品太多，曾被人公开烧了好几千双，现在温州制鞋业卧薪尝胆，投资20多亿元建立起皮革工艺设计中心和新技术开发中心，康奈制鞋集团在连续进行了10多年的技术改造后，现在已经把高档皮鞋的专卖店开到了国际时装之都巴黎和世界皮鞋王国意大利。目前温州全境大约有制鞋工业企业4500家，其中皮鞋制造企业2500家，年鞋类总产量3亿双。其中不乏像红蜻蜓、康奈、奥康、吉尔达、飞鸵这些之名品牌。信息化到底为温州的制鞋企业带来了什么？记者在温州采访期间走访了红蜻蜓、康奈和飞驼这三家最具代表性的鞋厂。在这里记者得到的答案异乎寻常的近似：信息化给厂子带来了效益。

　　熟悉信息化的人都知道，从事服装和鞋类生产的企业实施信息化是很有难度的，特别是生产鞋类产品的企业。鞋类企业实施信息化，难就难在对生产原料的编码上面。大家知道任何一家企业要想实施ERP，给生产皮鞋所涉及的原材料编码是最关键的一步。同样一款鞋，会有十余个号码，甚至同一款号码鞋的尺寸会就投放的不同市场进行优化，比如投放南方市场的产品要略微比投放北方市场的产品消瘦些。这样一来一个本来标准的问题就复杂化了。

　　更难的不在这里，接受记者采访的海王鞋厂信息中心负责人田海胜在工厂的下料车间告诉记者：做机械加工的，每块钢板的规格异同，但同一规格的钢板的特性是没有区别的；做服装的，虽然也有和皮鞋厂那样“小零件”众多的麻烦事，但至少裁剪前的布料质地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做皮鞋的就不一样了，皮料是从动物身上得到的，质地并不完全相同，各种各样的瑕疵是不能避免的，所有像在服装行业的标准化剪裁就无从谈起。现在再先进的鞋厂，这道工序也是由人工来“划皮”。

　　的确如田海胜说的一样，记者走访的温州三家鞋厂都是在当地数一数二的规模，信息化只是在产品设计、生产进度和品控有所涉及。温州鞋业协会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从生产工艺上，温州那几家一流的鞋厂和那些只有百十人的小鞋厂并无太大的差距，二者真正的差距在于一线鞋厂能够依靠IT技术对产品的开发设计、品控、销售进行一个有机的整合。这也就是同样的一双鞋，为什么有的品牌能够卖到几百块钱一双，而有些小厂的鞋只能卖到几十块钱的主要原因。”

　　康奈靠信息化“提速”

　　康奈集团作为国内鞋类生产的龙头企业。目前该公司的信息化程序已达到国内同行业先进水平。记者从多方了解到，康奈集团信息化建设起步较早。康奈副总经理周津淼认为：信息化是提高传统产业竟争能力的一个重要举措，是改造和提升传统制鞋企业的重要手段。

　　康奈已经认准依靠信息化来提升自身功底的路子，那么康奈是怎么做的呢？记者从康奈集团具体负责信息化实施的负责人诸葛业了解到：康奈在1992年率先在设计部门采用计算机辅助设计系统，利用CAD软件进行鞋料辅助设计和帮样的电脑扩缩。1996年康奈又引进与之相配套的高精度电脑鞋模切割机，工作效率比原来提高了5倍。1999年公司引进英国Crispin三维电脑设计系统，实现从楦型、底型、帮样的设计到效果展示等整个过程全部自动化。客户可以直接从效果图上挑选自己喜欢的款式，省去了传统的手工打板程序，大大降低成本和经营风险。

　　但是康奈信息化进程并没有满足于“工作效率比原来提高了5倍”。早在四年前，康奈集团信息化建设办公室正式成立，由公司副总经理郑莱莉担任负责人，配置专业人员6名。专门负责负责公司信化建设规划的制订，项目的洽淡和实施。

　　初步品尝到信息化带来的甜头后，康奈又计算机辅助制造。如电脑控制的复底流水线，具有自动调温、调速、故障自动报警等功能，比传统装备提高了几个档次。

　　２００３年的“非典”是康奈信息化进程的巨大提升。虽然康奈公司早在1996年即建立了企业独立网站，有专业人员负责维护和更新，消费者可在网上漫游、阅览，与公司进行双向交流。“但更多的时候，这些网站起得是对外宣传的作用。”康奈的一高层人士告诉记者。而在“非典”期间，外国客商通过网络与公司做了数笔100万元以上的交易。这更一步加深了康奈管理层对信息化的认识。

　　时隔不久，康奈正式导入ERP资源管理系统，至今已投入资金近千万元之巨。该系统通过科学的方法与高新技术的结合，把企业的各种资源和产、供、销、人、物、财诸环节实行合理有效的规划、组织、控制和调整，使其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得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最大限度地降低各种物料的库存量、降低人工成本，消除生产过程中一切无效的劳动和制造资源，进而提高企业的管理水平和服务质量，使企业内部信息资源共享。

　　现在的康奈，信息化到底带为生产经营提供了哪些便利？记者在康奈集团三楼一角的营销中心看到，客户订货只需把货号、数量报到公司，由程序员输入电脑，后续流程马上显示出来，从接单到生产，只需几分钟便安排就序。“现在仅生产部工作员就减少40多人。工作、生产效率的提高是立竿见影的。”诸葛业告诉记者。

　　康奈集团信息化建设的成功实践表明，制鞋产业只有不断的推广信息化技术，才能加快传统产业和产品的升级换代，才能使自己在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中占据主导地位。

　　展升眼镜，两次信息化

　　展升眼镜的老板林发玲现在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看看公司有什么新东西要自己签发。自从展升眼镜公司成功地上了信息化管理系统后，作为总经理的他不用再每天面对厚厚的报表，“半天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到了第二天这摞纸又没用了。”林发玲说。

　　林发玲认为，从目前展升的内部管理结构来看，正在使用的信息化系统还是可行的，基本能够满足企业的需要。不过，在此之前展升已经经历了两次失败。

　　1999年，展升开始了信息化管理的尝试。林发玲找到了当时温州的一个工作室，“其实就是几个会编程的人。”他说。结果可想而知，一方面他们根本就没有很强的开发能力，另一方面，开发的人也不能很好地理解企业整体对信息方面的需求，只好停了下来。

　　2000年，展升让杭州的一家软件公司来开发展升的信息化系统。林发玲觉得他们对眼镜行业比较了解，是专门的行业软件供应商，于是寄予厚望。事实上，这一次失败来得更快，“因为他们都是有问题就过来呆几天，人一走问题马上又出来了，而且他们和我们的认识也不同，他们认为很简单的是不值得重视的，其实又是我们很需要的。”林发玲说，展升的信息化管理再次搁浅。

　　2001年，展升开始和温州本地的一家软件企业合作，林发玲对这家叫支点软件的公司信心也不强，“但可供选择的不多，信息化这个方向又不能停”，而支点是温州本土的一家专门以眼镜业为服务对象的软件公司，对眼镜企业的生产流程比较熟悉，沟通容易些。五个月的前期试用林发玲没有亲自参与，结果出现的问题很多：因为有了前面的几次经历，大家积极性都不是很高；操作人员没完全按系统的要求走，流程不规范；员工录入的数据不准确等。林发玲召集了企业所有跟系统操作相关的人员和中高层管理人员开会，要求他们必须在完成现有手头事务的同时无条件配合软件公司的实施工作。又经过三个多月的稳定运行后，借用信息平台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

　　ERP的好处在哪里？

　　“现在如果叫展升再回到不用系统的时候，企业肯定不适应了。带动了管理，最重要的是自己对企业有了清楚的认识，企业出了问题也马上能发现。信息化带给展升看得到的好处是损耗率降低了3%-5%，展升现在很多产品都是纯钛，3%-5%就意味着没多生产一件产品，利润却上去了。” 展升生产部的一位王姓负责人对记者说。

　　上个ERP的花费相当于建设一家中型企业？

　　尽管已经受益匪浅,但很多温州的商人还是认为,展升的信息化还只是个开始,离真正意义上的ERP与信息化尚有不少距离。

　　据了解，在温州，很多企业有过上ERP失败的经历，有人说上ERP是对企业和企业主的挑战。业内比较普遍的看法是：温州真正称得上成功的只有正泰和美特斯邦威。

　　“正泰请的是为400多家世界500强企业做系统的德国SAP公司，据说总投资也是好几千万元，这样的投资,足以建设一个中型规模的企业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CIO有些羡慕的对记者说。

　　大多数温州企业是不可能像正泰、美特斯邦威那样的大手笔，他们在ERP上的投入能接受的代价是几十万到一百多万元，展升信息化的总投资是110万元左右。林发玲认为，如果从短期来看，这个投入不小，但如果分摊到以后，也不算贵了。

　　经济上的成本只是一方面，对于温州企业来说，影响更大的往往是上ERP失败后心理上的打击。林发玲说，失败了两次次后，自己很伤心，员工的信心也受到打击，认为企业不具备条件。用友软件温州分公司总经理王军介绍，一般来说，在上ERP的过程中，企业的无形投入是购买软件的5到7倍。如果买软件花了10万元的话，那么在上的过程中，企业无形的投入是50万到70万元。

点评：
　　温州一先吃螃蟹的企业家认为，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不是上不上ERP的问题，而是企业的需求，很多事情按以前的传统手工操作根本不能完成。即使企业上了ERP，也面临不断升级的问题，一个每年保持20%以上增长速度的公司，每三年信息化系统就必须换代或升级。


IT服务温州模式

　　一个看似亏本的买卖

　　在温州一些皮鞋厂，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几年前飞驼鞋业盖起了新的厂区，为了把厂区生产用的电脑都连入了网络，飞驼鞋业的信息中心花了四千多块钱买回了四台UniSky交换机。结果交换机买回没几天就频繁出现掉线的故障。信息中心的负责人张万静给上海UniSky的办事处打了个电话，询问频繁死机的原因。
“记得当时打电话是下午4点多钟的事情，电话那头对方并没有给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说有机会派人来看看。我们买的硬件产品也多了，不能当场上门服务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了。可后面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张万静告诉记着。

　　“我们厂是下午6点下班，那天我在办公室有点事情，到了六点半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有人打我的手机，说是UniSky上海的工作人员，刚刚飞到温州，问飞驼的厂址在哪里。”

　　没想到，没想到！UniSky竟然派了两名工程师买了头等舱的机票飞到温州来。张万静一连用了两个“没想到”。

　　问题在几分钟内就查出来了，原来飞驼鞋业放置交换机的机房是车间顶楼一间不大的房间，由于厂房是玻璃幕墙结构，七月的温州气温本来就很高，再加上刚刚搬迁到新厂区，中央空调系统还没有正式运行。导致机房内温度将近50℃。

　　“解决的问题的办法也异乎寻常的简单，UniSky的工程师花两百块钱连夜买来两台大风扇为交换机柜降温。”张万静告诉记着。

　　飞驼的张万静花了4000多块钱买了四台交换机，而且交换机不能正常使用本来是用户的责任，而UniSky确派来了工程师，前前后后花了6000多块钱成本来解决了本不属于自己责任的“故障”，而且事后却没有找用户报销这笔费用。这件事情没过多久，就在温州的一些鞋厂就传开了。

　　 “现在很多鞋厂更新交换机点名就要UniSky的产品。”接受记着采访的UniSky温州的一经销商王军告诉《中小企业IT采购》。

　　点评：温州人经商几十年，精明是不言而喻的。想打动温州的商人其实是即简单也复杂的事情，你需要从细节上去关怀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温州的一家鞋厂存放生产数据的服务器上的RAID出现了故障，网管打了８００电话去求助，得到的答案是７２小时后才会派人到现场，而且收费不菲。最后网管在温州当地请了家公司只用几个小时就解决了故障。在温州，没有哪个企业用户能忍受耍大牌式的售后服务。


两小时的售后合同

　　很多温州的企业都是采用订单式生产，平时没有大订单的时候，生产线上并不忙碌，一旦生产线上有大订单，生产线上就会日夜不停的生产。在来温州采访之前就听说温州的中小企业对IT服务的反应速度很敏感，但是温州人对售后服务速度到底敏感到什么程度，记着在看过温州黎东眼镜厂和温州一家专做眼镜ERP企业的合同后才明白。

　　这份即将生效的合同上写得很清楚：“软件出现故障，鹿城区（温州市的主城区）在两小时内必须响应，其他城区在六小时内必须解决故障。”

　　的确，温州很多中小企业订单式的生产模式，生产线在开足马力生产的时候,IT设施也更容易出现故障。“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厂商仍然抱着72小时到现场的售后服务老皇历，是没有温州的企业敢买他们的产品的。”黎东眼镜的网管杨涛告诉记着。

　　同样位于开发区，和黎东眼镜仅仅一街之隔的铁将军锁具厂，记着看到在刚刚建成的厂房内放置了十余台台式电脑。工厂并没有选择一些国内知名品牌的电脑，而是选择了浙江省内的一个品牌。

　　谈及这样做的原因，铁将军锁具厂的网管王齐云告诉记记者：“我们没有选择那些国内知名的电脑品牌，不是觉得他们的价格不好，更不是觉得他们的性能不够强劲，而是出于售后服务的考虑。”

　　到底这个在浙江省名气都不大的品牌为铁将军做出了什么承诺？经记者的再三要求，网管王齐云拿出了一份名为《补充售后服务协议》的合同，合同里面似曾相识的一条引起了记者的关注。“如果计算机出现问题，两小时内售后服务人员必须赶到现场。”

　　“其实更多的时候，电脑出了问题，我直接抱上机箱直接坐厂里的车直接去卖我电脑的公司了，根本来不及让他们两个小时内上门来修电脑。我们这次买的这批电脑很多都是专门控制生产线的，一坏了就不得了，不要说老板了，生产线的主管就能把我骂个半死。就是晚上下班了，我也可以打他们技术人员的手机解决问题。据说一些能常用的备件24小时锁在电脑公司的保险柜里面，这样的售后服务才能让我放心。在温州很多企业，你不要说72小时上门服务，甚至提供备用机这些服务措施都很难吸引用户。就是我控制生产线的电脑半夜出现了问题，你想 天亮了再解决问题都会被老板骂死。因为生产线停半宿造成的经济损失是很难说得清楚的！”网管王齐云告诉记者。

　　而王齐云的一位同事则认为：想把IT产品卖给温州的老板，如果还是承诺72或者48小时内从杭州甚至上海派人过来解决问题，而不在温州当地建立具有快速反应能力的本地化售后服务机构，如果他运气好也许能在温州做几个单，但是一旦出现了问题，就再也别想在温州签下一个合同。

点评：
　　温州中小企业的活力有目共睹，面对庞大的市场，到底如何开拓，一直是很多人在思索的难题。曾经有一段时间，一些厂商在温州互相比赛，你承诺７２小时解决问题，我就承诺４８小时内解决问题。但是这些服务措施都不被温州的企业所看重。原因很简单，一个订单生产时间就是那么几天，要４８小时才解决问题，谁能受得了？



管理软件在温州

　　哥哥和弟弟 无奈的ERP

　　在温州的IT圈子里曾经流传着一个笑话：说是80年代哥哥和弟弟一起创业，到了90年代的时候哥哥和弟弟的工厂分道扬镳。但是哥哥的工厂却和弟弟的工厂仅隔一条马路，而且两个工厂生产的产品都很近似，甚至工厂的名字都只有一字之差。有一天哥哥从广东的同行那回来觉得某同行的ERP软件不错，而且价格也能接受，折腾来折腾去，和温州当地的一家资讯公司签下了合同。项目实施成功后，弟弟看到哥哥的工厂用了管理软件很成功，于是就请哥哥出面给资讯公司打了一个电话，要求给弟弟的工厂也去装一下软件。任凭咨询公司如何解释都是徒劳的，因为哥哥说，他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所有工厂也是一起的。最后咨询公司只得让步，给马路对面弟弟的工厂也装了一套软件，唯一不同的是弟弟的这套软件是不含增值服务的。当一家专业从事鞋类ERP的公司温州办事处的主任把这个笑话讲出来，记者都有些不相信。

　　“类似的事情多吗？”

　　“很常见，在温州兄弟俩创业后分家的事情很常见。类似的事情我碰到过好几回了。”这位常驻温州的负责人有些无奈地告诉记者。

　　“如果不给弟弟装软件会怎样？”记者问道。

　　“温州老板不见兔子不撒鹰，我们要想打入到当地市场，树立样板客户是是十分必要的，所以到最后让步的往往是我们。”


　　只买最适合自己的ERP

　　到底什么样的ERP是最好的，不同的人会给出形形色色的答案。但是在温州除了软件要能帮老板管住企业，更重要的是还要尽可能的符合老板原来的管理习惯。
深圳智源公司是一家专注鞋类ERP的公司，智源驻温州办事处的负责人曾胜告诉记者：智源工作人员于 2004

　　去年3月15日进驻康奈。 由于鞋业的特殊性，一般软件系统无论在自己领域用得多成功，但如果没有翻天覆地的改动，是不能在鞋业生存的， 智源做的是客户化服务，虽然大家都是鞋厂，但你的改革跟他的改革肯定不同，因为各自的历史发展背景不同，文化不同，要改革的内容自然不同。飞鸵鞋业的ERP工程除了电梯和电动牙刷自动化工程外，应该有的，全都有了。现在智源依然不断地为飞鸵加新功能，力求尽善尽美，因为大家已成为双方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了。

　　外国企业是一步一脚印的发展下来才有今天，而现在中国企业就像个跳级生，是没“时间”慢慢来，因为情况天天在变化，你追我赶的竞争在每个行业都激烈，手段也层出不穷，因为这是地球上现存在宏观环境下唯一的冒险家乐园，所以因时制宜的“改革”是中国企业唯一的出路，原地踏步意味着“淘汰”；信息化是改革的一部分，也是推动改革的工具。要改革成功，“改革”和“执行”一定要成为企业文化字典里常用的词语。


　　没有信息化温州模式　只有蝴蝶效应

　　温州有许多老板已经读过或正在读MBA，其中有一门课程是关于企业信息化的，老师告诉他们：ERP确实是个很好的东西，不上ERP的企业是在等死，上ERP的企业是找死。所以许多企业害怕了，不敢轻易上ERP了，都希望能看到身边成功的例子，就像邻居家买了一辆奔驰，那他肯定不甘人后也要买一辆。有人在瑞安一家生产摩托车配件的企业卖出了一套库管软件，使用效果很好，结果那个企业主的表弟、堂兄什么的，五六个企业都买了那种软件。

　　据了解，温州几个主要的休闲服品牌都曾经想自己开发信息化管理系统，有两家没成功。美特斯邦威成功开发出ERP后，森马也找为美特斯邦威开发软件的那家深圳公司，而高邦现在的信息部经理以前还在邦威从事信息化开发。已经在上ERP上取得初步成效的展升的老板林发玲说，温州眼镜中上水平企业50%以上想搞信息化管理，很多企业老板都当面或打电话向他咨询。但目前温州眼镜企业中只有不到2%的企业在搞信息化管理。多数人处于犹豫阶段。

　　而温州一些外资企业在建工厂的同时就开始上ERP了，等投产ERP也开始发挥作用了。因为外资企业ERP是作为固定资产投资的。而记者也在温州看到，更多的中小型商贸企业在稍微走上规模后开始青睐管家婆一类的软件。

　　“哪怕他就是一两台，也是我向他卖软件的机会。”一管家婆的经销商说。

点评：
　　温州市场虽然大，但是相关的市场教育工作更要加强，树立样板客户也许是现阶段最有效的办法。对于温州企业而言，ERP似乎已经是成长中很难跳过的一个环节。而目前他们缺少的是经济而又成功的案例。
信息化系统最重要是可以推动、改革行政和作业模式，以最小的资源达到最大的临界效益，信息化技术就是配合改革过程中的产物。


写在最后：
　　本次去温州采访，是我在过去的一年中第三次前往温州。温州的城区面积并不大，企业大都像卫星城一样聚集在城区的周围。在温州，除非是乔迁新厂区而且扩大了生产规模，否则很难听说哪家企业会一次性购买十台以上的电脑。和国内一些地方的企业不同，温州人并不热衷用超线程的CUP以及大尺寸的液晶显示器来装点办公环境。在温州采访的几天里，记者仅仅看到了３台液晶显示器。
　　在温州很多企业的服务器甚至都是自己DIY，所谓的机房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小房间。面对不爱品牌机的温州人，面对庞大的市场，很多厂商在温州下大力气建立了产品展示中心，甚至在温州召开新品发布会。温州人买账吗？
　　在温州的这些天，记者不只一次听见一个声音，在温州做事花架子是没用的，想要打动温州的商人唯有扎扎实实的做事。截止今年6月底，温州三十多万家中小企业已经占全市工业企业总数和总产值的90％以上，是温州经济的活力所在，成为该市银行业重点支持对象。面对这块诱人的蛋糕，吃蛋糕的人除了刀叉还要准备什么呢？这个问题正在很多人的脑海中思考。
　　在温州，中小企业信息化没有温州模式，只有最合脚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