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TEAU TWINS(双生鸟)

来源:互联网 发布:白云网络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9 12:35
李皖
  终于从一位美国朋友那里知道,cocteau是一种鸟,当然twin是双胞胎的意思,这是久已知道
的,cocteau究竟是什么鸟呢?由于语言的障碍,这个问题不得而知,总归是种不常见的鸟吧。于
是苏格兰的Cocteau Twin今天有了一个中国名字——双生鸟。这样一来反而有些了悟,现在想起
来,乐队主唱Elizarbeth Fraser的歌喉,不恰恰正象一种稀有的鸟鸣吗?
  Cocteau Twin成立于八十年代初,这是一个两男一女的乐队,偶尔也以两人乐队的形式存
在。从编制上看这是一个极为简单的乐队,一把吉它,一把贝司再加上一把女声。便构成了这支
乐队的全本内容。但从听觉效果而言,你绝对想象不到它是这种编制,更想象不到它纯然是一支
吉它乐队。在4AD的中文图册上有这么一行字:Cocteau Twin是低调派弦乐的开山祖师,“善于用
管弦乐技法营造阴冷颓唐的旋律”。于是以讹传讹,都说双生鸟是用管弦的。其实乐队层层叠叠
的有点象管弦的背景,完全是用一把吉它堆砌出来的。乐队的吉它手 Robin Garthrie,拥有大量
噪音,延迟,回声,变形,电琴弓等技巧,他利用录音室效果,制造出多层重叠的乐境。后来的
Enya也用类似的技法,不是用吉它,用的是管风琴和人声之类的美物。
  如果文字不能表达出双生鸟主唱罕有其匹的音色,那么我还能做什么?离开了这种音色双生鸟
是不存在的。而实际的情况却刚好是这样,在Fraser女士举世无双的音色面前,文字是无力的。
于是我只能说说别的。那不可言说的,留待你自己用耳朵去听。
  从1982年到1996年,不包括再版片和选集,双生鸟总共出了9张唱片,分别是《Garlands》
(1982),《Head over heels》(1983),《Treasure》(1984),《The pink oparque》
(1985),《Victorialand》(1986),《Blue bell knoll》(1988),《Heaven or las
vegas》(1990),《Four-calendar cafe》(1993),《milk & kisses》(1996)。大致说来
这些作品在风格上截然分成三个阶段:一两张是后朋克时期,沿用了大量朋克音乐的技法,乐境
上比较黑暗;从Treasure到Heaven or Las Vegas是第二个阶段,双生鸟出脱成一支独一无二的乐
队,并逐渐趋向明亮;从1991年开始乐队离开4AD转投Capitol,音乐更加明亮,双生鸟从一支自
闭型的乐队逐渐走向开放。
  让我们回到1982年。
  1982年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朋克音乐的转变。曾经一度以冲击性和简约曲风为旨的的叛乱型音
乐,如今开始向精深的方向举步。The Jam解散,Joy Divison变成了New order公共幻想公司
(PLI)开始变得好听,更出现了一些妖冶的乐队如人类联盟,文化俱乐部,Soft cell。这个时
候市场上出现了一张叫《Garland》(花环)的唱片,作者是个奇怪的名字Cocteau Twin,没有宣
传、没有队员头像、没印歌词,封面内页只简单的印了三个名字,没有人认识他们。
  《Garlands》的音乐引起了严谨乐迷的关注,它很快升到了英国独立榜的第二名。它是后朋
克又跟后朋克判然有别。简单的说它非常地隔绝孤立。《Garlands》的特色在于其厚重的黑糊糊
的噪音背景。吉它取两种音色:嘈杂起伏的背景效果的低暗噪音和在其中穿行的尖利的长鸣,而
在这之上,但所有的机器都开着。在“Wax and Wane”(月之圆缺)等四五首歌曲里,Fraser发
出了在以后的歌曲里再也没用过的羊叫的颤音,在黑糊糊的背景里,这声音显得虚幻,荒凉,很
显然,《Garlands》是一个非人的空间。
  一年后,双生鸟再次以《Head Over Heels》(颠倒了)出现。噪列的块状噪音减弱了新的背
景是线条似的机器音色,金属的撞击声,滑车在夜间的走动声,哐筐的回响,Fraser的声音傍前
了些。经常是吉它以电子噪音和失去音准的方式“拉”出一小节旋律(之所以用拉而不用弹是因
为这里的吉它更似某种工业化管弦,实无一点弹拨乐的音色),这一旋律穿来穿去,有时无限反
复直至终曲,它与歌唱不是和弦似的,而是若即若离的,而鼓机始终在前面冷冷击打,敲出幽暗
的气氛。从这一黑糊糊的背景上,则破空飞出女主唱半人半仙的歌声,更添几分诡异与凄艳。
  《Treasure》没听过,不敢乱说。3年以后《Victorialand》一打开就变了。起手曲“Lazy
Calm”,虚拟的仿管弦乐,sax的冷吹,车间里只剩滑车在夜间的走动声。接下来我们发现,双生
鸟已经飞出车间,当然并没有飞出机器时代,音乐不再是混沌变得干净,凄清,若干旋律线条回
响着,互不混同相衍相生。
  《The Moon & the Melodies》没有噪音却依然机械。整部歌集的特色,在于几乎所有的歌曲
均采用同一小节的不断连绵形成一个个长句,Fraser轻轻的,低低的,连连绵绵的吟唱着它们,
用漂亮高到极处的却又是轻巧到极处的假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发出了雾气,唱片就这样在
绕来绕去中到了尽头,无人的空旷的维多利亚的尽头。也许这是一个建在空中的国度。
  《Blue Bell Knoll》的唱腔开始走向实在,这一点与上张的轻声虚唱是截然不同的。要领略
美丽的Elizarbeth Fraser这是个最好的开端。在标题曲等多部歌曲里,Fraser天才的将长长的拖
音唱成若断还连的几段,同样曼妙的是影子一样的美丽回音,低叙的合唱拖滞的和音与超拔的主
音之间鲜明的反差。吉它终于露出了有那么一点象吉它的声音在一些地方噪音也回潮了,却变得
象加助美艳绝伦的Fraser的眩目声势。说实在的除了说美,我不能再说别的。蓝铃响起,蓝铃响
起,愿天下的有情人都能听到这张美到极处的唱片。
明亮起来的双生鸟,1990年飞到了《Heaven or Las Vegas》。这是一片有点象维多利亚国的地
方,更连绵的,更长的,更显优美感的长乐句,同样是模进或者反复的旋律连缀而成,机器的环
境也是这样连缀而成,歌唱上则综合乐前两张唱片的特点。滔滔不绝和流动婉转,恣意而酣畅,
飞流直下的噪音和歌声,飞流直下的颜色和光和影,滑车的夜间的走动在很远的地方。“机器时
代的人性”,这个判断可以概括双生鸟搭每一页,但放在这一张确是最恰当的。
  从这里双生鸟飞离了他的出生地——4AD,去寻找一个更大的鸟巢,不管它选中谁,这回它要
离人间更近些了。果不其然,从《Four-Calendar Cafe》到《Milk & Kisses》双生鸟吉它开始象
吉它,鼓象鼓,歌声象歌声,但它真是美,让你依然关不上要赞美的尊口--这只傲视人圜的神鸟
下凡也下凡的这样漂亮,它依然是傲视百鸟最美丽的那只鸟。而让我最为心服的,在14年的时间
中,双生鸟出了那莫多的唱片,却一次也没有露脸,在有几张唱片里,他们甚至连名字也不露
了,在创作和制作一栏里,只写着Cocteau twin,不要别的,只要你专注于音乐本身,这不是最
好的态度吗?
  所以直到今天我还是不知道双生鸟所唱的任何一句歌词。虽然遗憾着,却同时怀着一种侥
幸,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比那些精通英文的老外还要好,对Cocteau Twin似真似幻的人声来
说,还有什么比听一种鸟语更妙的听法吗?
……
  当一个人无法从生活经历中汲取到那么丰富的营养时,那么那些伟大的艺术品将是最好的营
养补充。
  不喜欢的音乐不一定看不起,看不起的音乐肯定不喜欢。
  所谓修行,便是把自己(整个人人也好,仅仅是精神也好)关到一个又黑又冷的与世隔绝的
地方郁闷好多天,然后突然有一天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其实说白了就是造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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