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母亲细嚼慢咽地吃饭，欣慰还是心酸？

看母亲香香的吃饭，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长大了却离开的农村。离开农村，也就离开的母亲。

    小的时候，不记得有多小的时候，依稀记得那时侯父亲和母亲，都在生产队里挣“工分”。母亲性子比较急，连吃饭都是草草了事。我常常看见母亲左手拿着一块玉米面饽饽，右手拎着铁锨，匆匆地干活去了。这样的情景，在我上学读书的十几年里，是司空见惯的。虽然做农活的性质由“生产队”转变成了“个体”，但母亲吃饭的风格一直没变，而我也从来没有过多的去注意这样的细节。

    就在今年五一前夕，在外奔波近十年的我，把父亲和母亲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父母的身体都不算好，现在，我总算有了点经济基础，就想着把父母接过来调养一番）老两口从来没亲眼看过大城市是啥样的。下了火车，一时站在站台上不知怎么走了。好在我早已等候在那里。

    母亲来了，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带母亲到饭店去好吃一顿。父母再三反对，但最终还是没说服我，只好应了。我订了具有当地特色菜肴的饭店，是在八楼，在那里可以看到城市的夜景。父母和妻还有我都落座后，我点了父母想吃却没吃过的几种鱼和虾。一来这些都是本地特色菜，二来鱼和虾对老年人身体有好处。

    菜上来了，我调皮的笑说：“开吃！”

    大家都开始动筷子了。母亲吃得很拘谨，菜也夹一点点。于是，我使眼色给妻。妻会意，夹了一大块鱼，放在母亲的盘里，说：“妈，您多吃些鱼！”母亲忙说：“行，行，我吃着哩！”母亲虽然这样说，可还是一点一点地吃。我看还没达到我想象的情景，就问父亲：“爸，我记得我妈在家的时候，吃饭比谁都快，您总是骂我妈。”父亲呵呵一笑说：“她就那样，好像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一样。”母亲也笑了，说：“好像以前我吃了你多少似的，可现在，我吃的是我儿子的。”妻也趁机插话，“你那儿子，吃饭也是狼吞虎咽的。”我说：“没办法，小时侯没的吃，饿坏了，现在只要看到吃的就抢！”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气氛也轻松了许多。这时候，我发现母亲开始上手吃鱼了。已经有了褶皱的嘴，大口的嚼着。

    看着母亲，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一种做儿子的欣慰。这种感觉过去从来没有过，也可能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时间坐下来陪母亲吃饭。

    看着母亲，我似乎看到了母亲在“60”年，勒紧腰带过日子的苦，我似乎品尝到了她当年吃榆树皮的滋味。

    看着母亲，我真正能够理解母亲，从牙缝里为我们兄弟姐妹省下来的口粮。

    看着母亲吃得那样滋润，我打心眼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