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迷途 第十一章 慢走不送

第十一章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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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地坐在办公室里，漫无目的地打开网页来浏览，几天来，江北都没有事情可做，只好靠上网来打发时间。

“派出去了这么多名片，什么时候才有客户找上来啊？”江北心里已有点按捺不住，不时自言自语起来。

江北随意地打开夏欣的个人主页网址，却见主页上已更新了不少内容，夏欣已上传了不少她个人的照片，也将她的有关求职的资料放上去了。看来夏欣已开始找工作了。

看着夏欣的那些照得很好看的照片，有生活照，有艺术照，也有大头照，江北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和她一起缠绵的情景来。

于是江北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翻开了保存在里面的夏欣的那三张玉照。见照片如见人，江北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晚的情形，心中也一阵躁动。

江北突然很想给夏欣打个电话，但一想到答应了她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

正当江北胡思乱想之际，他的手机响起。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对方说他是在展会上收到江北的名片的，他们公司有一些网站开发的工作要外包给外面的网络公司来做，所以想让江北到他们公司去面谈一下。

简单地交谈过后，江北喜出望外，好消息总是出现在他的士气开始低落的时候。

江北按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在广州的标志性建筑中信大厦里，这正是对方公司的办公室所在地。对方公司在中信大厦里，所以江北还是抱着很大希望。

坐在对方公司的其中一个会议室等待的过程中，江北起身走到玻璃幕墙边向外望去，正是南边方向，几十层的高度，加上晴朗的天气，足以俯瞰中信大厦以南的整个广州城区景象，开阔清晰的视野，顿时让江北心旷神怡，“荡胸生层云”。

江北不禁激情澎湃，心想如果有一天他自己的公司也能入驻中信大厦，那么别说招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就是招十个，也完全不成问题。

好，为了实现这一伟大的目标，就从在中信大厦里谈业务开始！

不过，如果不是为了钱，为了女人，中信大厦也只是浮云。

等待了大概两刻钟的工夫后，终于有人进来会议室了，就是打电话给江北的那个人。

经对方介绍后，江北得知，这是香港一家律师事务所在广州的办事处，从对方给江北的名片中，江北注意到，这家律师事务所在香港的办公地点就在香港有名的中银大厦里，难怪对方说话的语气有点高傲，人家的公司可是来头不小啊！

对方让江北直称其英文名Jack，表面上江北大赞其英文名不错，心里却早已不屑。都是中国人，又都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干吗非要以英文名来称呼呢？这样就会显得你是国际人士吗？

江北看Jack应该比他还小，但Jack却先以主人身份自居，叫江北为“小江”，一口一个“小江”的，让江北听着那个别扭，仿佛江北就是那个给Jack打下手的。偏偏Jack说话又带点阴阳怪气的，江北心里实在难受。

不过江北的目的是来谈业务的，这些江北都可以一笑置之。

Jack说，他们想做一个中小型的客户管理系统，专供广州的办事处使用。由于他们的IT技术人员中没有专门的程序开发人员，所以就想请外面的网络公司来做，此事由他来负责。

“之前我们已请了几家网络公司的业务员来谈过，但都觉得不合适，所以想找你来谈谈。我看了你们公司的网站，觉得你们做得不错，所以我比较看好你们公司，希望我们能有机会进行合作。”Jack补充说。

“好，你可以先说说你们的需求。”江北说。

如此这般地细谈了一番后，江北已基本摸清了他们的需求了。

“小江啊，你是不是要先回去做一个具体的方案，下次和你们的技术人员一起过来，我们再进一步沟通一下，并给我们报个价。”Jack说。

“行！不过，我就是技术人员，这个系统的开发，我可以全权负责。”江北直说。

“哦，是吗？”Jack似乎觉得很意外，“你们公司的技术人员还可以自己单独出来谈业务？”

“其实我就是公司的负责人，技术出身，所以技术和业务我都可以谈。”

Jack似乎是在思考了片刻，神眼中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行，那小江你先回去做个方案，下次带方案过来后我们再进一步沟通。”

谈完后，江北告别Jack，从中信大厦出来，又从几十层高的位置上回到地面上，成为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其中一人。站在中信大厦的外围抬头往上看，仰视中的中信大厦仿佛变得更高了，高得让江北的脖子仰得有点累，双眼也看得有点累，江北又觉得要招十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就像中信大厦的顶部一样，遥不可及。

马不停蹄，江北回到公司办公室后，马上接着做方案。几杯咖啡提神后，江北自认为满意的方案也出来了。

不过，与Jack约好见面的时间是第二天，所以江北倒是又轻松了下来。这样的一个客户管理系统，江北已基本上估算出其开发难度和工作量了，就是一小型系统，不用江北费多大的劲就能搞定，所以江北也没指望能赚多少钱，也就一万来块钱的事情，所以江北决定给Jack报价一万二，再等他还价。

江北一开始还以为是在中信大厦的主，可能是一条大鱼，但原来只不过是一条小鱼。不过有单接总比没单接好，小鱼也照吃了。

第二天，江北按约定的时间再次准时来到中信大厦Jack的公司里。

Jack找来了他的一位朋友，一个曾做过ASP.NET开发但现在已没在做的哥们，一起来讨论方案的事情，很显然Jack是想让他的朋友来把把关。Jack所要求用的开发技术是ASP.NET。

江北见那哥们年龄不大，像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所以江北估计他以前的开发水平也应该不会高到哪里去。须知，开发水平可都是用时间和实践熬出来的啊！

那哥们问了江北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很显然是想一探江北技术水平的虚实。不过那哥们以前的开发水平有限，问了一些在江北看来属于很初级的问题。这不是在鲁班门前弄釜、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江北说完报价后，Jack借故说需要先向他们领导请示一下，然后就和那哥们先离开了会议室，过了一会又回来了。

“小江，我已向我们领导请示过，我们领导觉得你做的方案还可以，但是报价方面还是高了，想要再和你谈一下。”Jack终于开门见山。

再讨价还价一番后，最后互相确定了是一万块钱，这正是江北事前已定好的底线价。江北心想，如果大家都痛快，少赚一千几百块钱也无所谓了。

江北以为谈好了价钱后，接着就可以把合同签了，他已把合同都随身带上了，但没想到Jack却说：“小江啊，我们公司是比较严格要求的，所以想到你们公司去实地考察一下，然后再确定签合同的事情。”

江北一听，还是听出了一些什么，但转念一想，人家公司总部在香港，又是律师事务所，所以要求严格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随即说：“行，Jack，那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可以到我们公司去考察一下。”

约定好时间后，江北就先回去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知道为什么，江北就是觉得不爽快。这一个单子，说是好事吧，也说不上是多大的好事，却好像那么“多磨”。

第二天，江北在办公室里等了很久，也不见Jack到来，正想给他打个电话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江北见Jack出现在办公室大门口，马上起身相迎，但Jack站在大门口往办公室里扫射了一眼后，便用觉得十分意外的语气先说话了：“我的天啊，小江！这就是你们公司的办公室吗？这么小啊？吓我一跳了！”

“呵呵，Jack，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公司刚成立不久，资金有限，所以只能暂时租个门面应付一下，不过，船小好调头嘛！”江北打起圆场来。

江北招呼Jack坐下后，Jack又开始用有点轻视的语气说话了：“小江啊，合着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啊？连前台、财务、业务等部门都没有啊？”

“呵呵，目前暂时是我一个人单枪匹马，不过，我们是靠技术来说话的，所以最主要的是技术，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江北继续堆起笑脸。

Jack并没有理会江北说的话，而是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办公室后说：“小江啊，说实话，你们公司这么简单，原来我还以为你们有一个团队，现在才知道只有你一个人，我实在有点不放心你们公司的资质，我们可是在香港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所以还是想跟资质过硬的公司合作。”

江北一听，觉得Jack可能有新的想法了，虽然他觉得Jack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有点讨厌，但是为了能接到这一单，他还是将他的个人情绪收了起来，继续笑着说：“Jack，你放心，我这都是正规注册的公司，不是骗子公司，技术上绝对没有问题，就算是那些大的网络公司，他们的技术人员也不一定有我的技术水平高。”

“小江，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公司的营业执照呢？”Jack还是没有理会江北说的话，而是往办公室的四面墙上扫视了一眼后说。

江北这才想起，营业执照拿回来后，正本一直没有按规定悬挂出来，而和副本一起被收好了。

“噢，Jack，不好意思，我忘了把营业执照挂出来了！”江北连忙解释。

“我想先看一下你公司的营业执照，你可以先拿出来让我看一下吗？”Jack还是听不进江北说的话，以命令似的口吻对江北说。

江北听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Jack，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营业执照挂出来的，签合同的时候你一定能看到，之前我把它收好了，现在不太方便拿出来。”

“那就等你挂出来后签合同的时候再看吧。”Jack见江北不遂他的意思，但又不好发作，“那你记得还要在合同上加上一句话，如果因为你们公司资质不够而导致出现的任何问题，均由你们公司负责，大意就是这样。”

江北本来想继续耐着性子跟Jack说，他会什么什么语言，他的技术水平怎样怎样，他做过什么什么系统，但他却突然不想多说了，他决定不接这一单了。费劲！不痛快！才一万块钱的单，犯不着，如果是好几万块钱的单，他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去说的。

“Jack，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我这是个小公司，接不了你们的大单，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请回！”

江北提高了嗓音，语气坚决，说完后，就起身做出送客状。

“小江，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说我们也是客户，客户就是上帝！”Jack大感意外，脸色也有点变了。

“没错，客户是上帝，但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上帝！”江北已有点抑制不住他那牛脾气，情绪开始有点激动了，“上帝，再见！”

Jack变得有点气急败坏：“你！你！”

“我什么我？”江北也毫不客气了，“哦，对了，不是再见，以后都别再见了！慢走，不送！”

最后，看着Jack悻悻地离开，江北心里顿觉一阵痛快。

但是此时江北还不知道，他这个一时冲动的举动，以后会给他带回什么样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