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杀手——铁线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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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小水塘20多米远的一片杂草丛中,一只蟋蟀突然停止了鸣叫,发了狂似地沿着与水塘岸边平行的方向向前跳跃,速度越来越快。后面并没有天敌在追赶,它根本没有理由惊慌。路边有它平时很喜欢吃的食物,但现在饥肠辘辘的它却对此无动于衷。在这秋初的早晨,草丛上有许多露水,口渴的它也没有停下来找水喝。在旅途上,它听到了同类发出的欢快的鸣叫,它知道,那是它的哥们儿正为讨异性的欢心而引吭高歌呢,但现在它已完全无心加盟这个行列,它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跳跃。那它究竟要干什么呢?

这只蟋蟀就这样足足跳了半个多小时才稍稍停歇下来。只见它踌躇了一下,好像是在辨别前进的方向。几分钟过后,它来了个90度转弯,开始了向水塘方向的急行军,只见它跳到小水塘边旁的一块石头上,对着小水塘发呆。几分钟过后,它做出了一个让同类万分惊讶的举动:它纵身跳进了小水塘!

在这个悲壮的惨剧发生后的10多分钟,在这片草丛里生活的一只螳螂,也上演了与此情节几乎完全一样的恐怖片,其主角命运交响曲的最后一章都是:投水自尽!

而就在它们溺水身亡后不一会儿,又出现了惊人一幕:竟然有一些细长的活物,扭动着优美的身姿,从自杀者的肚子里缓缓地钻了出来。仔细观瞧才知道,细长的活物就是身体长度20多倍于蟋蟀或螳螂的铁线虫!这些藏匿在蟋蟀和蟑螂肚子里的家伙,为什么没有随蟋蟀和蟑螂一同死亡呢?它们与蟋蟀和螳螂的突然自杀有关系吗?

本来,蟋蟀和螳螂的离奇自杀,已经够恐怖的了,但蚂蚁和银鳞蛛的神秘蒸发,则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法国研究人员发现,他们的研究对象——蚂蚁有时候竟然会神秘蒸发。后来,研究人员给那些没有失踪的蚂蚁作了分别作了记号,但不久,在这些代记号的蚂蚁群里,还会有一小部分神秘蒸发,活不见影,死不见尸。真是活见鬼了啊!让人迷惑的是,在这些蚂蚁活动的区域内,根本没有蚂蚁的天敌,只有茂密的草丛和几只爱吃草的羊。莫非是羊吃了它们吗?但羊是不吃蚂蚁的,蚂蚁也不喜欢在草叶上爬来爬去,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被羊吃到肚子里,所以羊似乎不可能是蚂蚁神秘蒸发事件的制造者。那究竟是谁让它们突然消失了呢?


研究人员还发现,银鳞蛛也经常会上演“人去楼空”的恐怖片。在炎热的夏季,研究人员在野外树丛里会看到这样的恐怖现象,昨天还看见银鳞蛛在织网捕捉猎物,几周后就突然不见踪影了。而在银鳞蛛所居住的那个区域,研究人员并没有找到以银鳞蛛为捕食对象的动物和昆虫。银鳞蛛缘何会突然蒸发呢?经过细致观察,研究人员发现,衣着华丽的姬蜂偶尔会在银鳞蛛的地盘上空盘旋,但并不见它们吞吃银鳞蛛。莫非有一种不被我们了解的无形昆虫把它们生吞活剥了?或许是银鳞蛛变成了飞行蛛,另寻仙境去了?


面对这一系列恐怖的离奇自杀和蒸发案,生物学家感到十分困惑:那留有尸骨的蟋蟀和螳螂们,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到底是谁把它们送上了不归路?而那些活不见影、死不见尸的蚂蚁和银鳞蛛们,又缘何会突然蒸发?难道说生物世界里真的存在妖魔鬼怪吗?

诡秘案件的背后


经过长时间追踪调查和研究,生物学家终于发掘出了这一系列离奇自杀和蒸发案件背后隐藏的秘密。
生物学家发现,蟋蟀和螳螂的离奇自杀,的确和在它们死后从它们肚子里钻出来的铁线虫有关。作为寄生虫的铁线虫在幼小的时候,就通过蟋蟀或螳螂的嘴巴混到了它们的肚子里,之后,这些小幽灵就把它们的肚子当成了食品丰富、温度适宜的“安乐窝”。待这些小幽灵在“安乐窝”里度过了吃喝玩乐的少年岁月,完全成熟以后,便“勒令”它们的供养者蟋蟀、螳螂葬身于水塘或小河沟,然后借此良机,顺利地返回自己的出生地,在那里交配,繁衍后代。由此看来,蟋蟀和螳螂的离奇自杀,表面上看是“自杀案”,实际上则是个地地道道的“谋杀案”,而“谋杀案”的策划者和实施者,就是“隐形谋杀者”——隐藏在它们肚子里的铁线虫!


那么,蚂蚁又是如何神秘蒸发的呢?生物学家同样抓捕到了另一个“隐形谋杀者”——靠蒙骗过活、生活在羊肝里的寄生虫——肝片吸虫。当肝片吸虫还是卵虫的时候,就混杂在粪便等垃圾堆里。当蜗牛把它们作为美餐吃到肚子里后,它们的美好生活就此开始了。就在蜗牛给它们裹上一层胃液想消化它的时候,它们就穿着这身液体“外衣”,从蜗牛的肛门溜走了。

骗到了这身“外衣”,它们就又开始实施下一个毒计。这次,它们把蒙骗的对象转移到了蚂蚁身上,可怜的蚂蚁因为喜欢它们液体“外衣”的味道,便误以为这个黏黏糊糊的小东西就是它们要寻找的“奶油蛋糕”,于是就把这块“奶油蛋糕”吞吃了下去。但事情并不是蚂蚁想的那么美,那假冒的“奶油蛋糕”进入它们肚子里以后,就开始折腾不止。几小时或者几天之后,“奶油蛋糕”里的幽灵吸肝片虫便施展妖术,迫使蚂蚁稀里糊涂地爬到了苜蓿草的顶端,而苜蓿草恰好是绵羊最爱吃的食物。于是,蚂蚁便同苜蓿草一道,被绵羊吃到了肚子里。最后的一幕惨剧是,蚂蚁被绵羊当作蛋白消化掉了,而驱使蚂蚁到羊肚子里来的肝片吸虫却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它们的“安乐窝”——羊肝。


银鳞蛛的神秘蒸发也是“隐形谋杀者”一手制造的。本本分分的银鳞蛛原本靠拉网捕猎飞虫为生,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贫苦生活,但衣衫华贵的成年姬蜂却并不可怜它们。为了让自己后代有个衣食无忧的“安乐窝”,成年姬蜂就先把银鳞蛛蜇得昏死过去,然后把卵产在银鳞蛛的腹内。当银鳞蛛恢复知觉之后,命运就被完全改变了。它们在艰难度日的同时,还必须喂养肚子里那个姬蜂的“孩子”,等姬蜂幼虫快要展翅高飞的时候,便开始胁迫银鳞蛛,令它们停止日常狩猎活动,专心为姬蜂幼虫编织保护茧。等到幼虫羽翼丰满,破茧而出之后,有气无力的银鳞蛛便成了出世后的小姬蜂第一顿美餐。银鳞蛛就这样在世间神秘蒸发了。
当生物学家把这些“隐形谋杀者”捉拿归案之后,竟然遭遇了难以破解的谜题:那些被寄生的宿主们为什么会乖乖地任这些谋杀者驱使,甚至自寻死路呢?谋杀者究竟施展了什么魔法?


“隐形谋杀者”的魔法


为了搞清楚“隐形谋杀者”是如何驱使宿主为它们献完青春献生命的,本世纪初,法国生物学家开始了专门研究。
他们花费了三年多时间,重点对“蟋蟀谋杀案”进行了详细调查和分析,对蟋蟀投河起跳前、投河瞬间和投河后不久这三个时间段的蟋蟀大脑里的变化情况,进行了认真剖析。结果在蟋蟀的神经系统中,他们发现了Wnt分子,铁线虫身体里具有这种分子,而蟋蟀身体里本来没有这种分子。这说明,这个分子转移到了蟋蟀的身体里,很可能对蟋蟀“投河自尽”负有重要责任。
那么,铁线虫身上的这个分子是怎样进入蟋蟀神经系统里的呢?进一步的研究发现,蟋蟀身体里有一种和铁线虫身上Wnt分子类似的分子,但两者并不完全一样。是生物学家们把两者搞混了吗?经过反复比较分析,他们最后确认,进入蟋蟀神经系统里的Wnt分子,就是来自铁线虫。那为什么偏偏只有这种分子进入了蟋蟀的神经系统,而铁线虫身上的其他分子为什么没有进入?这个问题一下子难倒了生物学家。
后来,经过多角度分析,生物学家找到了答案。原来,铁线虫的Wnt分子之所以能够混入蟋蟀的神经系统,恰恰是利用了它自身与蟋蟀同类分子的相似性。隐藏在宿主身体里的铁线虫释放出自己的Wnt分子,借助这个相似性,让自己的假冒分子,以假乱真,慢慢混进了蟋蟀的身体组织,然后混入到了蟋蟀的神经系统,便产生了发号施令的效用。也就是说,铁线虫通过Wnt分子与蟋蟀进行了“分子对话”,最后控制了蟋蟀,对宿主下达了特殊的生物指令。
为什么蟋蟀非要选取“投河”的方式自杀呢?Wnt分子又是如何下达“投河”指令的呢?
这其中另有奥妙:当Wnt分子进入蟋蟀的神经系统后,蟋蟀身体里就乱了套,部分蛋白质的合成乱了秩序,而有一种蛋白质却异常活跃起来,这种蛋白质本身含有指使动物向地势低的地方运动的基因指令。当指令传达到蟋蟀的大脑后,蟋蟀便会向地势相对较低的河流或者水塘飞奔而去。还有一种观点认为,由于铁线虫Wnt分子的侵入,使得蟋蟀浑身燥热难耐,痛不欲生,为了快速降温,它们才被迫选择了“投河”。
科学家从这个事例推测,肝片吸虫和姬蜂可能也是采取了分子入侵的方式,对宿主发号施令,让宿主对它们唯命是从的。具体的细节科学家正在积极寻找之中。


好一个“邪教教主”


通过对“隐形谋杀者”魔法的破解,我们看到,这些施展魔法的刽子手真的是太残忍、太卑鄙了。它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生物群体?它们的真实面目又是什么样的?
我们知道,两种生物较长时间在一起生活,其中一方受益,另一方受害,且后者还给前者专门提供营养物质和居住场所,这种关系就叫做寄生关系。在这种特殊的关系里,受益的一方叫寄生物,受损害的一方叫宿主。如我们熟悉的血吸虫,就是一种典型的寄生物。人一旦成为血吸虫的宿主,先期会身体发热,像拉痢疾一样排泄带血的大便和粘液,肺部慢慢肿大,还会出现胸痛、血痰等症状。到了晚期,人就会极度消瘦,肚子也会出奇地变大,人也丧失了劳动能力。应当说以血吸虫为代表的寄生物,一般对宿主的损害都是长期的,也都没有像前面提到的谋杀者那样,具有驱使宿主的本领,也很少会直接索要宿主的性命。虽然同是寄生物,但和血吸虫一比,“隐形谋杀者”就显得非常另类了,应是“另类寄生物”。
这“另类寄生物”的突出特点就是擅长驾驭宿主。不过,要说生物之间存在驾驭和被驾驭关系,这并不稀罕。如蚂蚁就很会驱使蚜虫,逼迫它们为自己提供美食。在蚂蚁眼里,蚜虫就是它们的“奶牛”,因蚜虫的粪便含有丰富的糖,而蚂蚁非常爱吃这一口。为能长期“喝奶”,蚂蚁学会了放牧蚜虫。又如有“黑手党”之称的杜鹃,这些凶狠的家伙自己不筑巢,而总是先把别的鸟产下的卵破坏掉,然后让自己的卵取而代之。如果“代孕妈妈”发现被骗而拒绝服务,那杜鹃马上就会采取凶狠的惩罚措施,逼其“代孕”。但这些善于驾驭其他生命的家伙,其驾驭手段是武力,而且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其手段远远比不上“隐形谋杀者”。
“隐形谋杀者”们的驾驭手段,简直可以和人类社会出现的一些“邪教教主”的手段相媲美,甚至可以说,它们的真实面目就是生物世界里的袖珍“邪教教主”。我们知道,人类圈里出现的一些邪教,有的要钱、有的要命、有的两者都要。尽管邪教的名称各不相同,但往往都会上演惊人相似的一幕:信徒交钱,教主享受;信徒送命,教主逍遥。将生物界的谋杀者和“邪教教主”一比,我们会清楚地发现,前者的做法和手段与后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都有办法占据“信徒”的头脑,然后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驱使和奴役“信徒”。这种办法显然要比武力威胁的驱使手段高明多了。和强大的动物放牧弱小的动物相比,“隐形谋杀者”们在悄无声息之间,利用肉眼看不见的分子,就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应当说,这些袖珍“邪教教主”的驱使手段,不但在寄生生物世界里罕见,在有驱使本领的生物世界里,也是登峰造极的,它们简直创造了寄生物驾驭宿主的生物学奇迹,它甚至可能会催生出一部“寄生物驾驭学”!对这个进化奇迹,我们确实应当刮目相看。


让人着迷的“分子对话”


生物学家真正着迷的并不是生物界中的谋杀者与宿主之间的恩怨情仇,而是这其中隐藏的不同种类生物之间的神奇对话方式——“分子对话”。他们认为,如果我们能听懂“分子对话”,那这些谋杀者反过来会为人类作些好事——对人类医疗水平的提高,将会大有帮助。
这种奇特的对话方式向我们的传统基因理论提出了挑战。传统基因理论认为,动物基因在进化路上的完善,是在外部环境的自然选择作用下,通过对生物体内部基因的筛选来实现的,生物体内的基因完全是自身基因遗传和变异的产物,生物自己管自己的事情。但现在的情况是,生物界谋杀者竟然学会了用自己的基因去模仿宿主的基因,从而拥有了通过自己的基因,命令宿主为它服务的手段。一种生物的基因可以控制另一种生物的行为,这就打破了不同物种基因各行其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旧有看法。不同生物之间的分子对话是怎么实现的?谋杀者和宿主之间肯定没有进行促膝长谈,并达成了协议。其背后隐藏的生物学原理,科学家还想不明白。
此外,这种“分子对话”还包含许多未解之谜。比如那些在水里交配并产卵的铁线虫,竟然能操纵在陆地上纵横驰骋的蟋蟀等昆虫为它们服务,它究竟是怎样学会适应环境的巨大差异,获得这种奇特本领的?而且,铁线虫甚至能在蟋蟀自杀的时候,沿着宿主的肠壁往外爬,并最终从宿主的口、鼻位置逃脱。这种惊险逃生的过程通常只需要8分钟,铁线虫是如何知道蟋蟀已经落水的?目前人们只能做这样的猜测:当蟋蟀落水身亡后,身体里的生物分子马上会发生变化,而铁线虫则立刻听懂了蟋蟀和它进行的最后一次“分子对话”,就像收到了蟋蟀递交的“临终遗言”,然后,铁线虫就迅速起身,潇洒地和蟋蟀说再见了。
这一系列谜题如果得以揭开,将对人类的疫苗研究和新药的发明提供帮助,因为人类有许多难以治愈的疾病,往往和各种各样的寄生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有把这些寄生物的怪异魔法和施展技巧全部搞清楚,人类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把它们彻底降服,甚至变害为利。到那时,受益的将不仅仅是人类自己了。

螳螂杀手鈥斺斕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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