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

来源:互联网 发布:淘宝卖家怎么引进流量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8 09:59
 
 
 
好几天没写博客了,其实不知攒了多少话,都要发酵了。
 
 
这次秋游,lisa领着行政部费了不少心思,安排了几个景点让大家玩得开心。头一天的梁子湖之行,让去年来这里游玩过的同事很有些扫兴——好东西咋这么不经夸呢!
 
去年的梁子湖,街道整洁干净,窄窄的马路上铺满了腌腊的鱼虾,但是见不到一个蚊子苍蝇。空气都是甜的,这里的居民看上去也很是安详。我们在临街饭馆的那顿美餐,让我们怀想了一年,以至于又吃回头草,重游故地。但一年就好像换了天地:马路变得拥挤而脏乱,而且好像是苍蝇在过节,成群。空气依然比武汉好多了,但已经不是甜的。好好的一片野岸,莫名其妙地圈了几匹瘦马,圆环套圆环,这么点地,谁吃饱了撑的来跑马?
 
说到吃,更是痛心啊!还是那家店,店主想了新花样,为了不让客人之间互相打扰,在不大的店面里拉起了厚厚的布帘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用布帘子隔开一桌一桌的客人的,算是有点创新的意思。可是他们这一点是创新了,却把店的内容——菜给做得让人提不起胃口,吼吼,“本末倒置”用在这里,郑老师想必是同意的。开饭馆的,和咱们做书的一样,总是内容(饭菜)为王吧,没听说过帘子为王的。基本没吃饱,只好拈了几片行政部发的饼干填饱肚子。
 
倒是我在去湖边的山路上独自散了一会儿步,到破旧但无颓败气的梁子湖小学和中学校园小转了一圈,然后和myan/ark在草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是日后比较有意思的回忆。那学校大门口用不够漂亮的粉笔字写着一副对联“求有用知识,学实际本领”,让我感到可能这所学校有个洒脱而务实的校长,希望真的是这样,那,这里的孩子就有福了。
 
晚上是到鄂州歇息的。鄂州的夜晚,看不出多少妙处,更谈不上什么个性,空气倒是很糟,城市中心的上方竟然也浓烟滚滚。有职业病的我,眼睛只对与书有关的东西敏感。目光一扫,看到一个报纸杂志摊,随口就说:瞧这些杂志好像是盗版的? 话音刚落,摊主黑着脸转过身来问:你说甚?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说:没说你呢! 摊主这才罢了。暗骂自己多嘴。
 
这个中心地带居然看不到书店,我不死心,拉着myan/ark继续前行。还真给我给逮着了,一拐弯,就看到有一长溜书摊,近前一看,原来是武汉图书大世界在鄂州卖特价书,围者众多。我们仨都算半个书呆子,彼此使了个眼色,就分散混入人群。每本书都是9元一本,酷爱打折商品的我,马上找到了感觉。
 
还真有值得买的。淘了7本书,才63元,而且都不错,有两本是阿瑟黑利的小说。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有赚了的感觉。
 
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就看昨天淘来的洪晃的《我的非正常生活》。要不是看洪老大的博客,不会去买这本书,书名太噱头的,我一般都不看。
 
 
结果一看啊,就后悔怎么没早看了。还好,总算是看了。吃早餐的时候就忍不住向同事们推荐这本书。路上放不下这本书,终于一边游玩,一边就把书看完了。planeboy看我这么喜欢,等我一看完就借走了。返回的车上,我忍不住又和myan提及这本书,他从planeboy手上要去看了,一边看一边点头说:有点意思,后来就拿回家继续看了。planeboy,你去新浪上看吧,有全部的连载。
 
话说回来,lisa们带我们到号称当地名胜的莲花山,远远望去,山上有一座高耸但没入云的塔,我可不觉得它美轮美奂,只是觉得造型比较尖。后来得知这就是当年的“气功大师“张某的发祥地,那人我还是有不少耳闻的,且不表。可走近那座塔,然后爬上那座塔,再观看四周,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怎么会这么难看,这一带风景如画,可是这座设计得如此丑陋的塔(这塔用的材料更是匪夷所思,估计全是伪劣产品,所以这座塔几乎是一座危塔,奉劝不明真相的人,去了鄂州莲花山,最好别去爬这座塔,那塔爬到顶,感觉就是一座傻冒住的监狱),还有四周那些张牙舞爪、满面横相的水泥雕的龙,以及每走两步就会看到的复瓣水泥莲花(真是大大地颠覆了我对莲花的美好印象),还有那仿造颐和园长廊修建的一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伪劣长廊,靠,没见过这么糟践颐和园长廊的,给点素质好不?
 
偶的结论是: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
 
蓝天白云下,鄂州市公安局的办公大楼——一把菜刀斜削向天,嘿嘿,人民警察为人民切土豆丝咧,这是本人的联想,还有诸多同学否定俺的联想,用了比较多的贬义词,在此不表。
 
有时真恨自己开了一双多少懂得分辨美丑的眼,要是还和17岁时一样,就有混沌的快乐了。17岁的我,高考一完,得知了分数,立马就随伯父作江南游。但没开眼的我,看到苏州园林,也不知其美妙在何处。看到平山堂和瘦西湖,略有点感觉,但完全体味不到杜牧写“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的意境。
 
15岁的时候,不过是上个世纪的80年,猴年的春节,我照常翻伯父的书柜,搜出一本张爱玲的繁体本《金锁记》,那时我看繁体竖版已经没问题了。但是张爱玲的东西,让青春满满无处消耗精力的我读不出丝毫的美。伯父只是微笑地看着我说:张的文字极好,你现在还不懂,以后再看。
 
懂得欣赏苏州园林,而且愿意一去再去,都已过而立。“一弦一柱思华年”。独爱西园的恬淡,沧浪亭的幽静,懂得寻一处背街不起眼却古色古香的小店,品味寻常苏州人的早晚点心。
 
我在1992年爱上了张爱玲,距离15岁那年,已经是一轮时光过去了。
 
潜移默化的力量够大。在书本,在师长的熏陶下,我再难享受混沌之乐了,对美的东西,美的人,都越来越敏感。而且知道了,只有比较,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开了眼的我,目光所及之处,往往都不再是快乐,而是难受。因为周围充斥着太多不美的设计:房屋、街道、生活用品、公车、图书、报刊、衣服、发型。。。。。。
 
我有一个朋友,擅书法,懂国画。文秀的她,随手用钢笔在明信片上涂抹几个字,就是一幅亭匀有度的艺术品,这给我刺激太深了,以至后来我完全放弃了给别人发明信片的想法,因为和她相比,我写的明信片太难看了——字难看,空间构造难看,做不好,索性不做了。至今我还保留着这位朋友给我随手写的好些小纸条,都那么好看,因为她不会用随便撕的纸给我留条的,都是用印了暗花的素笺。“云中谁传锦书来”,她的便条,就是锦书。这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才有的素养,我见过太多自以为是大家闺秀的MM,说真的,差老远了。她的母亲,有心脏病,但养得一手好花,我可以对着他们家的一盆盆栽辣椒呆呆地看一个小时都不觉得累。那时我懂得了好的盆栽也是能让人身心十分愉悦的,能让人忘我地欣赏的,也是艺术品。
 
再难有那样悠然的冬日下午了,她用细长的玻璃杯给我泡一杯上好的毛尖,我们俩眼睛盯着在杯中一根根竖立着的翠绿叶片,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女孩家的心事,然后她给我看她的散文,绝对的沈从文风格,我给她讲太极拳的妙处。她书桌前的藤椅扶手弧度十分优美,我去了必定抢着坐。
 
后来,她去上海嘉定读博士,我出差上海,繁五琐六地转换班车去嘉定看她。我们俩整个下午都流连在嘉定的名园秋霞圃,看夕阳一点点消散,再去桥头古镇吃干丝,喝茶。一晃,10年过去了,她已定居澳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然,优雅如故。
 
我也在京城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的蜗居——藏在雍和宫的一个小小四合院里看到了美是如何不受空间的限制,能在不到10平方米的地方上下纵横流淌。这个毕业于北大的女孩子,约我在北大看了一场芭蕾舞。她自己也会跳很棒的拉丁舞,是我看过的最摄人心的拉丁舞,一个字:美!
 
本来是控诉丑的,却不知不觉被美的回忆牵着鼻子走了,我庆幸,虽然我的眼睛已经很难容忍丑陋的设计,但我已经在心里储存了不少美好的设计画面,我应该是有能力来抵御丑陋设计的袭击的。同时,我也该通过自己的创造,即便留不下多少美,也一定少给这个世界增添丑。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