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人生--2001年(8)

                                                                                             21 武汉
 
如果要用2个字来概括我的2001年职业生涯，我会写上“武汉”。2001年对于我来说，武汉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从那年的5月到12月共7个月的时间，我去武汉5次，最长时间2个月，最短也有1个多月。我工作及生活的全部几乎都交给了她，当年我所有的情愫都为她而注入其中。这是我第一次做大单的项目，也是作为公司新人的我初出茅庐面临的第一个大单。我激动、充满期待的踏上了此次旅途。对于武汉，我是熟悉的：我的亲人、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的作家、我的青春梦想都在这个城市。武汉是长江中下游的大城市，三镇鼎力，两江汇流；地处中原又是南北枢纽，又兼滔滔长江，气象雄伟。该城市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而且物价便宜，食宿极为方便。在我眼里就如同一位天生丽质的姑娘。所以对武汉，我没有陌生感、没有距离感！有的只是亲切与关爱！
 
然而，近大半年的出差生活，让自己或多或少的对于这个城市产生了一些倦怠，加之项目之中的反复变动，甚至让我开始渐渐的讨厌这个城市，渐而发现她的一些缺点：马路一片狼藉，公汽破烂拥挤，没有高楼没有大厦!除了江汉关有几个地方可圈可点之外，其它地方现代化的建筑太少，建筑应该是一个城市的标志，所以当时的武汉在我眼里，是一个城市化程度不高的城市。而近几年，武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逐渐显现大都市之风范了。而当时最为让我反感的，还是缘于项目进展不顺，给年轻气盛的自己带来种种的烦恼与郁闷，在项目进展的初期大多源之于一个人。
                                                                                                                 22 “猪头”
已经忘记他的姓名了，只记得当时给他起了这么一个损人的、特色的外号：“猪头”，他是我们的客户，是我们驻扎W钢开展项目时直接面对甲方代表之一。W钢是个老国企，占地面积很大！以至于围绕它建了一个城市，W钢人叫她H钢城。W钢非常有特色，进入厂房的大门都编了号码，19号门、1号门，常常把人搞糊涂。门卫对于我们这些外地人做项目，开始管得很紧！时间长了，就自然的把我们当做这里的一分子，进出自由不用登记。进入W钢大门起，国企的味道迎面而来，这里的人们上下班都保持着我记忆中，80年底父母上下班的样子。有广播、有铃声，而且当时广播的声音都是80年代特殊的声音。W钢许多的厂房都是当年前辈创业留下的，很多房子一眼看过去就有岁月的痕迹。这里上班的人们常年穿一件米黄色的工作服，一眼望去每个人都是一种神情、一个样子，在他们所属的天地里按部就班的工作和生活着。不知道，现在那里发生了哪些变化，真希望有天能够再回去看看！
 
猪头，也是W钢企业的一份子。当时他刚刚毕业不久，学生气浓厚，他是这个项目的信息管理员！也是当时我开发业务代码最直接的面对者。他一直剪个短短的板寸头，因而头显得大，戴着一个高度的近视的眼镜。与我们讨论业务问题时，喜欢摇头晃脑、操着一口武汉口音的普通话！最初，我对他不是很反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他身上有许多东西是我不能接受的，当时的我血气方刚，喜欢把一些不同己的想法与行为，用嫉恶如仇而对待。
 
首先，我觉得他非常的抠门、利己之心很重。那时的我，想问题是如此之简单：认为人与人之间相处，就应该礼尚往来。他经常和我们项目组的一起吃饭，但他从来不请我们吃一顿饭。日子长了，就开始越发的讨厌他的这种蹭饭行为，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会把一些看他不习惯的地方，在自己的思维意识里不但强化！例如：他吃饭的样子特别难看，低着头整个脑袋都埋在饭碗里了，而且喜欢一口吃很多饭菜，然后再咀嚼掉。还有喜欢吃我们带来的零食，我们项目为了加班有时候买了一些东西，他总会趁我们不注意之时，偷吃一些。记得有次，我正背对着他，编写相关的代码。我的面前是一块光洁的玻璃墙，在玻璃墙上可以映射出他工作的一举一动。在这个玻璃墙上，我看到他正拿着一盒我们买的酸奶。这盒酸奶，已是我们一星期前买的了，属于过期产品。我们的猪头不知晓，很是开心的咬开盒子，大口大口往口里灌。结果可想而知，玻璃墙那头，他哇哇的吐着，玻璃墙这边我偷偷的、开心的笑着。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那个时候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度量与做事方法。“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有关湖北人的一些传闻，似乎开始验证了。他总是在我们开发的业务上就一些细小的问题纠缠不清，不以大局为重。以至于，很多时候我所做的工作都显得没有意义！那时候我是那么的年轻不懂世故，不懂处理的方法！不知道，许多需求的变动和修改都是他上峰的意思，他只是按照领导们的意见行事而已。领导们的想法肯定会与实际的项目有区别的，所以当他提出一些问题和想法时，就会感到是他对我们的刁难，就会感觉天崩地裂，无可救药！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私底下和他争论起来。我没有当他是客户，只是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一个不懂情理的朋友。我苦口婆心的讲着：我们这个项目种种的艰难，眼前最为重要的是什么，不重要的是什么，如果按照他所说的，我们这个项目根本无法上线！他似乎被我说动了，随后请我们项目组吃了个盒饭！当时的项目经理还风趣的夸奖我：能够让猪头请客，真是不容易！
 
说归说，闹归闹！不打不相识，时间长了，当相互的脾气都对路了，说话也和气时，很多纠结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这时候难免也会发现他的可爱之处。说他以前刁难也好，说他利己也罢！就当对他不甚了解罢了。到项目进展后期，突然发现他每天都捧着一本考试书在看，问他才知道。他对W钢的工作早有倦意，想去考公务员！他说这里的生活太安逸，不适合他！这时候我才明白我们的猪头其实心怀鸿鹄之志，看来以前我真是误解他了。
没过多久，猪头就考上了公务员，到相关的单位上班去了。临行前请我们吃了武汉特色的汉阳烧烤！和他K酒，把他灌得满面桃花，当然让我这个不会喝酒的人，也付出了代价。从来没当他的面喊过“猪头”，只是在项目组内部私下称呼。猪头这个名字，也不是我起的。应该是集体的智慧，当时W钢项目组的软件开发人员，包括项目经理一共才3人，阿涛就是其中之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