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与大外公在1942年

来源:互联网 发布:数据帧大小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9 16:19

     大外公何燮侯                     外公赵君方      


外公与大外公在1942年

      

     我的外公叫赵君方(字济舟),大外公叫何燮侯(原名燏时,字燮侯,后把字当名用),外公的父亲赵宇琪和大外公的母亲是亲姐弟,而外公的母亲和大外公的父亲何蒙孙是亲兄妹,他们是双重的表兄弟;他们是最早去日本公费留学的中国人,外公1903年在东京早稻田大学教育系学习,1907年毕业就回国;大外公则早在1899年就考入东京第一高等学校【1】,1902年又考入东京帝国大学工科采矿与冶金系,1905年毕业后又实习2年;在日本总共呆了9年多,学到了许多许多知识后,才与外公同年归国。他们都是诸暨赵家人,外公住在赵家村(以前赵家村是乡政府所在地,现已发展成为镇,现在外公家故居已被撇为镇文化中心),大外公住在赵家东北边的花明泉(他的家也已撇为诸暨文物保护单位),两个地方相隔一条叫黄檀溪的小河。1937-1941年间,日本兵已侵占了浙江北部和沿海一带几个大城市,嘉兴、杭州、宁波、绍兴等均已沦陷,在浙赣线上的诸暨县县城也于1942年春沦陷,但赵家位于浙江中部会籍山区,东西南北均有山,且东边有很高的山(见以下由卫星拍摄到的赵家乡地图),还有国、共两党的游击队在频繁活动着,日本兵一时间不敢也难于侵入进来。


 图1.  赵家地形图    白色区为平地, 红底A字指着赵家镇所在地,即赵家村。花名泉在赵家东北,隔着一条黄檀溪,溪水由东南向西北方向流的事实,说明赵家村实际不是完全平的平地。地形显示赵家是被山围绕着,它四面都是山,尤其是东南方向的山最高。


    但到1942年秋,赵家形势也已万分危急,他们两个人非常紧张,他们担心的是,一旦赵家沦陷,他们会被要挟在伪政府中任职当傀儡。这是很可能的,因为他们都是从日本归来,会讲日本话可以充当日中翻译、而在乡村中又有很高威望了。外公从日本归来就被推为乡长,后来是荣誉乡长,有一手好书法,赵家西边的缫丝厂(茧厂)外墙上写的“赵家第一厂”五个几里以外就能看到的雄伟毛笔字就是他写的(1984年还在),也曾是赵家兰台小学校长【2】,后去北京国立农专(现北京农大前身)等学校教书,抗战爆发前夕,北京危急,为求安定,辞去国立农专工作,从北京回到南方老家、在诸暨枫桥学勉中学教书;大外公则37岁就任北大第一任校长,由于不满北洋政府的一些政策而辞退回浙江诸暨老家,1932年伪满洲国成立,曾邀请他出任教育大臣,被他断然拒绝。1938年,杭州沦陷后,日寇也到处打听这位曾与日本前首相犬养同窗的名流,他闻讯后隐身于山林【3】这样的人一旦赵家沦陷,日伪政权不找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为此他们要共同商量来寻找一个对策。我记得大外公那时每天穿着一身灰白色长衫、手持一根拐杖,从花名泉徒步来赵家,到外公家的水阁厅里讨论形势和对策。因水阁厅是我成天活动的地方,也是外公接客的地方,所有亲戚朋友来找外公,都被我或我母亲先知道,由于外公平时在家总是一个人在他的卧室兼书房里看书,那里很安静,且有他需要参看的几柜子精装外文书,所以所有客人来到后要由我或我母亲去告诉外公:“有某某客人来了”,外公才到水阁厅来接客人。外公知道这次是大外公来后,就匆匆忙忙到水阁厅来见面,谈了一会儿,很快就回去拿来一张很大的赵家乡全乡地图,将它挂在水阁厅的北边油漆绿墙上,我看到地图竟占满了大半个墙面(我至今还没有在任何其他地方看到过有这样大的地图!),地图大部分呈绿色,代表树林,而深浅灰色代表山地或平地。他们对着地图指手画脚地讨论着,这样一直研究了好几天,最终确定一个方案是往深山里逃,逃到赵家东南部一个叫陈家山的山区里去,见图1红气球B字所示。

     此后的一天我们就带了些必要的衣服、行李逃进陈家山去了。陈家山离开赵家约有10公里远,对于当时年已过60的外公和大外公,或者像我一样年龄不到10岁的小孩,这10公里的山路应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但因为是第一次向山区逃难,沿路所见的山区景色对我颇有新奇感,几个小时的路程,走走息息地,不知不觉也过去了,我也并不感到有什么累,我们终于在当天全部安全抵达了目的地 陈家山。

     对于这次逃难经过的山区道路,我到现在还留着几点印象:一是路面非常干净,完全不像赵家的许多道路那样,到处都被一堆堆的牛粪所污染;二是路边的草叶子不是向上长,而是贴着地面爬行,坐在其上休息一下就像坐在地毯上面一样柔软舒服。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能将它们移植到城里来那可有多好!三是路都在山沟旁边,路面仅1米来宽,汽车完全无法开进去,一定要步行才行,这一方面使得那里完全没有汽车排放废气污染,空气无比新鲜,同时也可逃避要靠汽车等机械装备才能行军的日本兵进入,为游击队提供生存环境,我当时真正体会到贺绿汀在《游击队之歌》里所说的“哪怕那山高水又深”的飞行军所要走的路程是个什么样子。

    由外公和大外公选定的逃难地点陈家山是一个真正的山区,四面都是海拔400-600米的高山,没有成片的平地可以形成村落,当地居民的住房都分散建在各山的山腰上,不像赵家、花名泉那样的村。由于这次一起逃难去那里的,除了外公大外公两家之外,还有很多人家,包括外祖父在赵家的4弟和7弟(我叫他们4外公、7外公)与其家人,因为寄住在当地人家家里,他们每家只能腾出一间屋子来接待我们,所以我们住得非常分散,甚至一家人也要拆成几家山民家里去住,例如外公一家连我们共有11人(包括外公外婆及当时尚在赵家的5个年幼子女共7人,再加上我们一家包括母亲、我和弟妹4人。我母亲是外公的最大女儿)就要分多处住宿。我们(至少是我,当时我9岁)平时不知道其他人住在什么地方,我只记得我所住的那家人家有三间朝南并排的屋子,我和母亲以及弟妹4人住在靠右边的一间,主人自己一家住在靠左边的一间,中间一间好像是做饭的厨房间,但很大,有几口灶头,还有很多地方铺着竹席在晾干烧熟的竹笋。他们的房子背面的山上有一片竹林和许多栗子树,收割下来的栗子和竹笋正在中间那间屋子的几个大锅里烧,有一股很诱人的清香味日日夜夜散发出来。而屋子前面则有一口池塘,池塘旁边有一棵樱桃树,长满已经成熟得红得发紫的樱桃,非常吸引我们从山区以外逃难来的所有小孩或年轻人,但我们早已被大人们约法三章:不许攀树采摘樱桃,所以也没有人爬上树去采摘,当然,即使允许上去,危险也很大,没有人敢爬,因为底下就是不知道有多深的水塘,水塘里有没有毒蛇或会咬人的别的可怕动物。

    记得有一个晴朗天一位娘舅提议大家到一座较远的高山上去玩,我很喜欢爬山,就一起跟去了。这次一共有7、8个人参加,都是男同胞。这个山是座荒山,叫磨平堡,那里没有当地居民种植的果树,大部分山地被高近膝盖的野草覆盖着,但也不时见到几株散在的矮小灌木,其上长有好吃的像葵花籽一样的野果(我们叫它为banzuo)。还有一种专门生长在山沟旁更小的灌木上,长着如样樱桃一样但比樱桃体积远远要小的紫红色果实,但味道则比樱桃更甜更香,或许和蓝莓是同一类的品种,但体积很小,数量也极稀罕。当时不知是哪位娘舅,担心我们采摘到的野果回去后被长辈们看到要问什么地方来,就为我们的野果编了一首有趣小调:“磨平堡,买来的,一角五分洋钿东咯”,调子是| 5 5 6 - | 5 3 5 - | 5  5 6 6 | 5 3 5 3 |,然后大家跟着唱:“ 不错不错”,调子是| 3 5 3 5 |。真是有意思极了。


樱桃(左,未熟)与野果(右,已熟)

    我们在陈家山住了一段时间后就回赵家了。因为日本兵在赵家找不到外公、大外公这样的人,就找一些文化少但也不是地痞流氓的人在赵家建立一个叫“维持会”的基层组织,建立了这伪政权后就走了。这种伪政权在赵家并没有实际势力,它和民国政府在那里所建的乡保组织“和平共处”。回赵家之后记得外公在家度过了很长的时间才又去枫桥教书,大外公则后来与共产党的游击队——金萧支队的人员取得了联系【4】

    日本兵后来到赵家又来骚扰过2次,一次是来抓人的,想抓一名叫赵炳奎的地下共产党员的家人,他们就住水阁台门西南角,在住东南角的外公家是面对面。炳奎就是金萧支队的一位区长(可能是行政职务),解放后也担任过枫桥区区长。日本兵来时先在他家里搜寻,没有找到任何人,后来就叫整个水阁台面所有妇女和小孩到大门外的操场上集合。当时我和母亲正在离开水阁台门外较远的地方,看到日本兵后,我们就往稻田里占进去,那时正好是秋天,稻子已成熟,稻田里没有水,人进入田里并蹲下可被稻子所挡住,远处望去是看不见人的,但不知什么缘故,可能我们预先已被一名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发现了,他做着手势命令我们跑出来并到水阁台面前的操场上去。我们到操场时,已有约10来个人在那里,都是和我母亲一样的中年妇女,还有几名儿童。一位日本兵対着我们哇啦哇啦地讲了几句,后来由一位随身带来的中文翻译问大家:“这里有没有赵炳奎的家人?”,要大家回答。当时大家都没不作声,实际也没有炳奎的家人,后来就不得不拉倒,叫我们回家了。这次所以没有找到炳奎家人,是因为他们预先已得到一位叫阿友的伪保长的通知,在日本兵进村以前,炳奎家人已躲起来了,而躲的地方就在一个令日本兵完全想不到的地方:在维持会会长的家中。原来维持会长是炳奎家房族的一位长辈亲戚,这天正要宴请和平佬大小军官,炳奎家人就给他们烧了一天火,虽然吓得半死,但总算躲过一劫。

  国民党的保长和日本佬的维持会长,共同保护共产党的家属,这事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其实一点不奇怪;当时家族的亲情是高于一切的,而炳奎手中的枪杆子也足以使他们有所顾忌而变得热心。【6】

    另一次日本兵到赵家是来抢劫的。他们抢劫一切可吃的东西,不管是大米、年糕等粮食,或鸡鸭、猪羊等牲畜,全部都要。我们大家预先也得到通知,都选择家里最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以避免被乱枪打中。外公和我们当时都躲在吃饭间,因为它的四周都有其他房间或高墙挡着。后来日本兵真的很快到来了,我们听见家里的大门被撞开、天井里的鸡群在乱飞乱叫的声音。这时外公竟一人走出吃饭间,要到天井里去看个究竟。过了约一刻钟就回来了,告诉我们说“走了”两个字。 开始我们一直不理解怎么就“走了”,而家里养着的鸡没有被日本兵抢杀,后来看到作家余影的《老台门旧事》(之二)一文中的详细描述,才知道这一刻钟时间里竟发生过一段极为精彩的事情。现将其有关的一段转录如下:

        .........

    当日本鬼子进驻赵家村时,家家都异常恐怖。鬼子的暴行,早已人所共知;因此家家都房门紧闭,个个都战战兢兢。
  我们台门的大门也被打破了,一群鬼子兵蜂涌而入。一刹那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姑娘媳妇们都躲进冷屋;老太太们则拼命唸佛;而鬼子们这次居然大敛兽心,大发慈悲;既没有杀人,也没有強奸妇女;只是拼命地抢吃的东西,家家户户,公鸡、母鸡、公鸭、母鸭、猪、羊、老酒、年糕,悉数被掳走。人们躲在门内,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几个鬼子兵也冲进了君方先生家的院落,放手捉鸡。而君方先生家的鸡是意大利品种【zzwu注:外公曾告诉我,这是莱亨鸡,大都是母鸡,个子很小,但很会生蛋,几乎天天生蛋】,俱有强捍的欧州性格,不肯束手就擒。于是就树枝上、屋檐边,四处乱飞,咯咯呼叫。弄得鬼子兵非常恼怒,举起枪就想射击。长工们躲在门內,早已吓得面无神色。而君方先生却突然打开了厅门,挺身进入园子,用手指着日本兵,用日本话怒斥道:“住手!你们这不是强盗吗?”
   几个日本兵吓了一跳,看着这个正气凛然,词义严切、会讲日本话的中国老头子,都楞住了。这时皮靴声“咔咔”作响,进来一个日本军官。君方先生又对他“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日本话,大意是:“你们不是讲中日亲善吗?你们不是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吗?你们这样的行径与強盗有什么分别?”
   长工们不懂日本话,但那架势明白是在骂日本人,都暗暗为东家捏了一把汗。谁知那日本军官却对君方先生一个立正,举手敬礼,哇啦啦讲了几句话;大概是道歉。又转身对三个日本兵,哇啦啦骂了几句,每人一个耳光,赶出院子。接着台门口响起哨子声,正在抢东西的日本兵全部集合,那军官叽哩哇啦讲了一通话,于是那些被杀死的鸡、猪、鸭,那些被抢走的年糕、老酒,都放回了大厅,那军官对着台门鞠了一躬,带着部下回去了。
   那次日本鬼子扫荡,赵家村损失不小;独有我们台门,虽然死了一些鸡鸭猪、但东西似乎都没有少;大家对君方先生更加肃然起敬,连日本人都怕他,他确实不平常啊!

    ...........

 这段描述是否正确值得怀疑,因为外公平时讲话极少,我想不会去和日本兵讲许多大道理,很可能只是责问他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私自闯入我家里来要做什么?”这样的一些简单问题。而日本兵虽然明明是来抢劫的,但也不至于当面无耻回答:“我们是来抢东西的!”,“我们到你家是来偷鸡的!”。因当时躲在门缝背后看到此番情景的长工或其他人谁也听不懂外公讲的日本话,只能由他们自己猜编造了。

    日本兵除了这两次直接来赵家抓人和抢劫外,还派飞机到赵家来轰炸过一次,目标包括我读书的兰台小学,另外还有几处庙宇、祠堂等公有建筑,那里白天有人去玩或烧香朝拜而晚上无人住的。当时已是1943年暑期,学校也正好放假,没有学生也没有教师,而在轰炸前几天,国民党军队曾在小学和那几个公有建筑里住过,所以成了日机轰炸目标。但被轰炸前一天,军队已撤离,日本飞机的炸弹非常准确地命中了这几个目标,但没有炸死任何人。

    对于这次轰炸,我印象非常深刻。因为,兰台小学离开外公家只隔40米左右的一个操场,非常近。在被炸那天之前,每天早晨国民党军队要到那这个操场上进行操练,集体高唱麦新创作的“大刀进行曲”。这是我们小学生都会唱的抗战歌曲,但从军人们唱出来后特别感人。声音很粗,不同于我们儿童唱出来那样细而尖,而且发音也与我们很不相同,我记得唱第一句“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时候,“向”的发音与我们很不同,发成xia-的声音,至少是把它明显划分成xia和ng两个音节,而第一个音节被拖得很长。军队操练的时间大概是每天清晨6点多一点, 正好是我还在床上熟睡的时候,他们的歌声成为我的起床命令。学被炸也在早晨6点之前不久,那种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是我一生不会忘记的,同时,日机轰炸目标如此精确也成了我当时最大的疑惑,后来通过大人的解释才知道是因为有汉奸事前做过暗号的缘故。当时被炸目标都是国民党军队驻扎过的地方,全部精确命中,但在被轰炸之前一天,军队正好已经撤离,没有死任何人,这可能是日本人料想不到的。

    除了主动来侵略的日本兵之外,我也看到被游击队俘获或杀死的日本兵。一次是在我们水阁台面前,一个日本兵,可能下肢有伤不能行走,由两名游击队员用一付担架抬来。他整个身子连头部一起盖着一条深绿色军毯,当时担架已放在地上。我们小孩好奇,想看看日本兵究竟是什么样子,就请求抬担架的游击队员掀开其军毯,结果他们没有动手去直接掀军毯,而是下了一个命令:“打开来!”,日本兵听见用中文下达的这个命令后竟自己把军毯掀开,露出头部和上身。我们发现他上身赤裸裸的没有穿任何衣服,身子长得很胖很矮,这和我们想象的“日本矮子兵”一模一样。过了不一会儿,他就把军毯重新盖上,而我们的小孩一个接一个从台门出来,都想看看日本兵的样子,因此不断有小孩模仿游击队员发命令“打开来!”,他都会服从,把毯子掀开,露出头部和上身,这样持续了好几次,直到台面里的每个小孩都看到为止。这一过程有点滑稽有趣,可惜当时没有数码相机,否则拍摄一段摄像留个纪录倒不错。不知道这个听话的日本兵后来的下场会怎样?已经被俘投降了,我想按政策是不会再枪毙他的。但后来是留在中国,还是回到日本,就不知道了。

    另一次是在上台门操场,即隔开水阁台面和兰台小学的那个操场,也就是国民党军队每天早操练的地方,游击队员把一个已杀死的日本兵的人头挂在门上,以表明他们已和日本兵打过,并取得了胜利。可惜当时操场上游击队和来看的老百姓人非常多,整整挤满前面半个操场,并有人维持着秩序,可能是要开个什么会,不准我们小孩走近台门,我们没有看得很清楚日本兵的人头

     我抗战胜利后离开赵家,后来抗美援朝时又参了军,有关外公和大外公的消息一段时间内完全不知道了,下面有关他俩的消息,我都是从一位解放前参军的姨娘那里得到。

    解放时,外公已70岁。据说土改时险些被评为地主,因为家里有10来亩土地,后来征求了长工的意见,长工认为“不是地主”,就没有评为地主。实际上,外公家共有10多个人口,平均每人仅一亩地,一家人,还包括一个长工和一个女佣人,主要靠外公以及子女的工资收入生活,外公自己教书一辈子,直到老,从未停过,后来被评为小土地出租者。外公51年去世,去世时家里只剩下最小的女儿和外婆两个人,其余子女都工作或参军在外。改革开放后,外公被诸暨评为“教学世家”,因他的后代有大量人当教师,其中也包括我们一家6人中的5人。不久前我还知道,外公故居已被赵家镇辟为“文化中心”,收集了一些资料,供大家参观。


         大外公(前排右4持木棒作拐杖者)参加宪法草案坐谈会,前排中为何香凝,左4为谭平山5月,全国政协组织《宪法草案》   

    解放后,大外公是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委员,政协第一届全国委员会委员,曾登上天安门,参加开国典礼在杭州工作,是民革主任。而我51年高二参军后在也在杭州,特别是11月后在法院路浙江医学院进修,去他那里应很方便,可惜我当时不知道他也在杭州,一直未去他那里玩。大外公57年对反右的严重扩大化感到痛惜,认为许多有真才实学的人被摧残了,将会造成言路闭塞,奸邪误国的严重后果。他说:“少数人提提意见,何必这样大惊小怪,毛主席说过,反革命不多了,提提意见,哪会造反。”对于中共对前浙江省长沙文汉、副省长杨思一的错误处理,表示了不赞成的态度,他说:“杨思一在四明山根据地是金萧支队政委,说杨思一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右派,我死也不相信。表达了他对反右扩大化的直觉和不安。大外公因对反右运动有看法,和他一起的干部都不敢和他接近,有的还想将他也打成“右派,后来还是毛主席和周总理出面反对,才过了关,但背后大家还叫他“老右”。对于违反经济规律的“大跃进”和1959年的反“右倾”运动,大外公也很有意见,并义正词严地对劝他谨慎说话、明哲保身的亲、友说:“在中国实行社会主义是新事物,其中难免会发生错误,对错误的东西不能随声附和,这是马列主义的原则。”体现了他遵重科学,尊重客观事实,敢于讲真话,又与中国共产党在总的方向上保持一致的“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精神。大大外公1961年病死于杭州,享年83岁,后安葬于杭州南山。

    大外公的后代人丁兴旺,在众多子女中大多数是科技人员,且都很有出息。现在他们分别居住在国内国外,下面是几幅图片。


1989年大外公的子孙后代集中一起摄于杭州南山大外公坟前


大外公小儿子何荣穆是学土木建筑的,是专门从事铁路建设的有名工程师,业余爱好京剧,其妻子本身就是文艺工作人员,退休后于1993年被邀请去美国夏威夷参加“华人联谊会”的演出,当时年已93岁高龄的张学良将军也被邀请前来观摩,会后有幸一起摄影


大外公的一个唐姓外孙女生在美国,因学习特别优秀而获总统奖,受到克林顿总统接见


参考文献

【1】东京第一高等学校是为东京帝国大学各学科读预备课程的,见

http://cn.bing.com/search?q=%E4%B8%9C%E4%BA%AC%E7%AC%AC%E4%B8%80%E9%AB%98%E7%AD%89%E5%AD%A6%E6%A0%A1&go=%E6%8F%90%E4%BA%A4&qs=n&pq=%E4%B8%9C%E4%BA%AC%E7%AC%AC%E4%B8%80%E9%AB%98%E7%AD%89%E5%AD%A6%E6%A0%A1&sc=0-8&sp=-1&sk=&cvid=B2E225F3BFBC42DC96524EB542F2502A&first=1&FORM=PERE

2《赵家镇中心小学发展简史》http://wenku.baidu.com/link?url=2YIeY6eIMQoui2Ii01iVThzjVAOQTWeOaYYg7EunyN0Uz7o2tzYrvn7ISjWlNM9deaSisZrjLbSbpQ50-d1PSj1lFF7PWF7GFswdxCVXL4O

【3】《何燮侯,追求真理,始终不渝http://test.china-online.com.cn/minge/index/txt/2010-12/29/content_3928560.htm

【4】《赵家的名人》http://www.china5080.com/articles12/72513.html

【5】《老台门旧事》  http://blog.csdn.net/zzwu/article/details/8640342

【6】《诸暨文明网》http://zjzj.wenming.cn/mlzj/201510/t20151021_2063685.html

(初稿)座谈会。图为出席座谈会的民革和致公党的同志合影。前排左起:严希纯、龙云、蔡廷锴、谭平山、何香凝、何燮侯、朱蕴山、王葆真、陈劭先;后排左起:许闻天、刘锦汉、聂轰、许宝骙、许宝驹、伍觉天、李世璋、王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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