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回忆
来源：互联网 发布：centos发音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30 19:50
提起侄女,马上就想到哥哥了。时间真是会在不经意之间从你的眼角,你的指尖,你的发梢旁悄悄的溜走,不留一丝痕迹,当你发现的时候,再怎么用力也抓不住了。以前跟着哥哥后面屁颠屁颠到处跑的那个小家伙,也已经可以摆平了身份和他聊聊家常,说说大人说的话了,对他的崇拜之情慢慢蜕变成一种真真的兄弟情谊。说不上好,说不上坏,只是,就是这样了。然后在某些百无聊赖的时候会想起以前跟着孩子王的他,到处游荡奔跑的往事。
哥哥比我大4岁,但是因为我上学早,他就比我高两个年级。小学三年级之前,一直是上学一起去学校,放学一起回家。我小学二年级之前的事情不太记得了(那会儿才6岁多点),有点印象的就是我放学比他早点。他是四年级班上(乡下学校只有一个班)的班长,放学后,他负责帮老师抄一些题目到黑板上,然后其他同学抄下来回去做,第二天要交给他。每次经过他们教室门口,就看他站在凳子上,用粉笔认真的抄写着题目。不太懂事的我就站在门口对着他大声就喊道:"油锅,油锅。"他学名是个优字,本应该是叫他优哥的,但是家乡话就是这个发音了(家乡话牛字也发油这个音)。一会儿就发现教室里面的其他同学就都在笑,我不明所以,但又不敢一个人回家,必须等哥哥,所以就抓着衣角,怯怯的在门口等到他抄完。有时候等烦了就不停的"油锅油锅",其他同学笑的更开心了,跟着起哄"油锅油锅",这时候他就下凳子到教室门口瞪我几眼然后说再等等,然后我就安静了。时间长了,学校旁小卖铺的王奶奶每次看我们经过就笑眯眯地喊道"油锅油锅,马锅马锅",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懂这些,只是感觉哥哥的表情有点怪,现在想来或许是叛逆期少年对于别人调侃的不满吧,不过哥哥对我没发什么火,我也不知道让他难堪了一段时间。
孩提时的记忆,大部分都是怎样玩耍。每到了暑假,就是我们的天下。哥哥是我们那附近有名的孩子王,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喜欢来找他,跟着他后面,因为他总能让大家尽兴,想到一些其他小孩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新奇玩法,让大家崇拜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他弟弟,大家看待我就仿佛二头领一般,想想感觉都很厉害。暑假的时候一大堆的小孩跑到我们家里,坐在不大的凉床上,根据哥哥的特殊玩法打打扑克,扑克是到处积累或者捡来的,不知道总共有多少,反正一只小手是不可能握下的,因为牌数不一,可能全部只有6个3,但有17个J,所以玩法都是哥哥自己想出来的。名字也是他起的,什么"十朋友","捉鬼","关黑八",有的或许现在也有其他打法或者叫法类似,但是绝对不是我们那会儿玩的。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玩法简直是天马行空,怎么过瘾怎么来,比起之后出现的斗地主或者升级都感觉有意思得多。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是小孩子,对于新奇事物的满腔好奇感导致的喜爱不已吧,现在用电脑手机玩起扑克游戏,总觉得会少了点什么。
太阳没有那么毒辣的时候,哥哥会带领我们去钓小龙虾。小时候的家乡,小龙虾泛滥,因为他对于水稻之类的作物有破坏作用,刚开始的时候是大人们耕作的时候要找出稻田里面的小龙虾然后处理掉。之后发现这害虫的肉质鲜美,积累多了还能成一盘菜。等到我们那会,已经开始钓小龙虾吃了。村子后面有一条小河,河水流地很慢,哥哥就带领我们一大波的小孩去河边钓小龙虾。用的就是一根麻梗系上一根线,线的另一头绑上一些蚯蚓,每个人大概有那么三到四跟。因为河中小龙虾特别多,不一会儿就有很多上钩的,这个拉玩拉那个,不亦乐乎。运气好的时候还能钓到黄鳝或者水蛇,前者是开开心心的放进桶里,后者则是吓得大家一起用棍子先乱棒打死,然后胆子大的把他串起来继续钓小龙虾,水蛇不太长,但是钓起小龙虾来一下子能钓起来四五个,比起蚯蚓来说好太多。用不了太久就满载而归了,回家后大家就在我家把小龙虾去壳取虾丸,妈妈回家后就把这些虾丸炒菜,足足一大锅的菜,小家伙们一起吃的开心极了,饭后再看会儿动画片,到了天黑,各自的妈妈就叫自家的孩子回家了,然后都结伴回各自的家去,家里顿时就安静不少了。
夏末秋初的时候,小龙虾不那么爱动了,河里已经不太容易钓到它们了,不过这不会妨碍我们对于它们的搜捕工作。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哥哥带领我们出发,到各条小沟沟里面去搜寻,用网捞,用穿了雨靴的脚去把他们往簸箕里面赶,甚至在他们洞穴里面直接把他捞出来。小龙虾的洞穴和别的洞穴区别很明显,他在洞穴外面有一层被他们刨出来的新鲜泥土堆起来,就像冰淇淋的头那样。到洞里把它抓出来可是需要勇气的,因为这里面都是红色的大家伙,他们的双钳很有力,不小心就会被夹出血来。当然了,我们一群人中还是有不少胆子大的,有时候为了比谁更厉害,就看谁捞出来的多。不过呢,也有可能出现比较恐怖的情况,就是里面带着的不是小龙虾,可能是癞蛤蟆或者水蛇。前者恶心,抓出来也蛮恐怖的,听老人说它会把身上的浆汁喷出来,如果喷到眼睛了可能会瞎。后者就更恐怖了,虽然我们那水蛇毒性很小,咬一口就是肿一个比蚊子咬的包大一点的包,但是谁都会对蛇有天生的畏惧感。不过还好,小时候就只是听说过别人捞出来过水蛇,我们一直没见识到,只是有那么一两回抓出来个满身疙瘩的癞蛤蟆。
小学三年级开始,对于学业,我突然从懵懵懂懂变得一下子清晰明了了,感觉学什么都很快,成绩也慢慢上来了,每次到了寒暑假,都只用前三天左右把厚厚的基本作业做完,然后就开始无止境的跑跑闹闹。小伙伴们也从一开始就来我家聚集,先把我的作业抄个遍,然后在哥哥的带领下进军村子里里外外各种小基地。在狮子老爹家前面的不要的磨坊中踩着大石头滚着玩,业军哥后面树林中间的一大片树林中空地上乘凉玩扑克或者荡秋千,在村东头的大桑葚树上吃着或甜或酸的桑果,或者在我家的葡萄园子里找寻那些没有被爸妈收拾掉的单个葡萄,也会跑去河边游泳潜水玩,小时候可以闭气接近两分钟,现在再试试,一分钟竟然就有点受不了了。比较干燥的时候,会在傍晚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跑去放野火玩,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草在滋啦滋啦声中变成草木灰,火光和夕阳的映射下,能看到小朋友们分外激动的天真笑脸。冬天的时候,来我家大堂里面踢键子,抓石子或者跳房子什么的,利用不大的空间尽量把能玩的游戏玩遍。等到下雪天就出来堆雪人,可惜总共没下过几次大雪,倒是去比赛搜集最长最好看挂在房角落屋檐或者树上的冰勾,或者故意整整人,对着谁谁身边的树大踢一脚然后赶紧抛开,接着树上的雪沫雪块纷纷落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小霸王学习机,以及几个手柄,当初好像是说买回来练习打字用,不过后来这个用途可想而知,用学习机的面容掩盖着的红白机的真实身份的这个家伙,陪伴我们度过了另外一段新奇激动的童年。每个晚上爸妈查房之后就偷偷摸摸把电视打开,接上学习机然后开始疯狂的游戏之旅。什么赤色要塞,古巴战士,沙罗曼蛇,超级玛丽,雪人兄弟,忍者神龟,热血系列以及最红极一时的魂斗罗,当按着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之后出现奇迹时的激动心情,现在想来都还有深刻印象。因为有了这个宝贝,小伙伴们一放学就都跑我家里来,眼巴巴的望着电视,兴奋的看着一个个怪物被消灭,每个人都等着轮到自己玩的那一刻,拿到手柄的激动以及挂掉后不得不换下一个的不舍都溢于言表。不过或许任何一件事都有两面性吧,对于游戏,很多人一旦陷下去就不能自拔,后来慢慢演变成跑到游戏机厅玩拳皇,三国战记等等,以至于荒废学业。乡下的孩子一旦读书不好,很多就只是九年义务教育完成后就出去谋出路了,或者根本初中都不会念完。刚上初一的时候,伙伴中的好几个,冬冬,帅帅,长江,亮亮,昂昂就都去一个武术学院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练武的。雪平跟着老爸去海南岛闯荡去了,一下子人就少了好多。哥哥因为同样迷恋游戏导致英语特别差,最后也是初三完后就不再读书了,学学裁缝什么的,跟着师傅到处跑,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仔细想想,无忧无虑的童年,对于我来说,到了小学五年级其实就没了,随着朋友们因为各自的原因离去,随着对于学业的重视,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慢慢少起来了,或许是因为哥哥不在,大家都没了凝聚力了吧。慢慢地,慢慢地,随着我去市里读书,一个月就一天月假,跟他们的联系就断开了。高中毕业后的三个月长假里,雪平从海南回来,个子还是那么一点,不过结实了很多,长江和冬冬他们有的在外面闯荡,有的干脆回家做点生意,不管怎么样,大家也算是重聚了。哥哥在广州没回来,大家第一个问题都是优哥在哪儿回来没,得到答复后,又都沉默了,抽着烟的抽着烟,看着天的看着天,剪指甲的剪指甲。一会儿后,长江说了句:真没劲,长大了就是TMD没意思,哈哈。满是无奈,不过,谁都没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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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那年,哥哥结婚了,嫂子很漂亮,是跟他一起出去打工认识的。一年后,侄女出生了,他们把给孩子取名的任务交给我了。"紫鸢",我解释道,"紫色鸢尾花,代表着爱意与吉祥,希望小宝宝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回忆之所以美好,是因为我们会刻意的去记起那些美好的事情。其实长江和雪平也经常打架,长江拳头厉害,雪平爪子厉害,到后来两人身上都是血迹;其实没过多久就有很多家油闷大虾的餐馆出现,用的就是小龙虾做材料,导致初中那会儿野生小龙虾很快就消失了,不得不人工养殖;其实踩鱼踩虾的时候,我有一次掉到一个深坑里面了,还记得当时睁着眼睛看着泡泡从嘴里出来飘到水面上,平时游泳的技巧全忘记了,一个劲的往下沉,还好哥哥发现把我从死神手中夺过来;其实还有很多其实,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做出回忆是美好的这个定论,因为过去的,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