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为了推动故事情节，这节多发一些。。。
 
 牛二这时也回到了座位上，拿着入职指导，仔细的阅读着，看着上面的每条职场要求，也在心里默默熟记着，因为他此刻也了解到了，职场，真真实实的走入他的生活。入职指导书上面，简单精炼的罗列着各项要求，比如要求不可穿拖鞋，不可穿短裤，不可替人打卡等等，最触目惊心的便数迟到早退，是要扣钱的，无故旷工，扣除一天工资，如果三天无故不来上班，则直接解雇。看着一条条规矩，像一个个束缚，在牛二的脑子紧紧缠绕，让人不禁想起孙悟空来，像他担心紧箍咒一般，担忧自己何时也会不经意触碰了高压线，一不留神，便无意间给自己埋下了祸根。牛二正看着仔细，子明从后面走了过来，子明刚从小芳座位那边过来，只见子明说道:“走吃饭去，回来再仔细看吧，刚来公司，还不得先适应适应，哪有你这么积极的，走了。”说着一把夺过牛二手中的入职指南，牛二起身反夺了过去，放在自己桌面靠里的位置，便跟着子明一同坐电梯，准备吃饭。

牛二跟子明的认识，其实也不是很早的事情，由于公司入职前需要体检，因此他两去了同一家医院体检，在体检等待过程中，相互认识了。在入职前认识的公司职员，则相比来说很容易亲近，也是最容易成为好友的。这不刚体检完，两个人便难舍难分，聊的昏天暗地，很是投缘，又由于两个有来自同一个县城，因此更加的难舍，于是两人相约直接去了周边的一家烤串，喝了几瓶啤酒，两人聊的很是开心，来自同一县城，接触的事情也比较接近，小时候的娱乐如出一辙，因此话匣一打开，便如潮水般倾泄，旁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两个是久别重逢的兄弟，看着这两个喝的烂醉如泥，相互搀扶着，嘴里还冒着方言，好像一辈子的话，这一刻都急得想说完似的。就这样，算是相识了，比之其他员工，则亲近许多。

一同相跟吃饭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会议上让牛二怦然心动的女生，孙小芳，孙小芳是跟孔子明熟，这个熟也只是刚刚一会，子明跑到她那里搭讪，跟人家闲聊，就这样，子明一叫一起吃饭，便一起坐电梯，下了楼，奔食堂而去。由于都是刚来公司，对周边环境不是很熟悉，眼前一抹黑，不知该去哪吃饭，牛二下了楼便傻楞愣的站着，子明跑去一楼上了个厕所，小芳跟牛二不熟，因此尴尬的立在一旁，都在等着子明。几分钟的事情，子明便小跑过来，看着这两个干杵在那里，说道:“走吧，今天我带你们吃个好吃的，我请客。”说着便领头走着。牛二便和小芳紧跟其后，这时牛二开口了:“哎，子明，”说着走快了一步，追上了子明，疑惑的说着，“你怎么知道这边哪里饭好吃呢？你之前在这住过？”子明一边走着一边说:“这不是要来公司上班，附近的吃穿住行，不都要早些踩点，要不今天不就跟你两一样了。”说着有些得意，脚步便轻快了许多，牛二跟小芳紧跟着，一路两人无语，牛二有些拘谨，特别是很女生，放不开。都是跟子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小芳也有些羞涩腼腆，一路也只是听着，有时也随便附和着，倒也显得气氛不算尴尬。

约摸十分钟时间，三人便来到了吃饭的地方，此处一排排低矮的民房，紧密的挨在一起，一家家饭馆，做着各色的饭菜，门口巨大的广告牌，印着垂涎三尺的面食以及菜系，勾引着各行各业人士，前来消费。子明带着牛二和小芳，来到了一家川菜馆，进门报了三人之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服务员热情的拿来菜谱，跟子明说道:“您来了，还是昨天的菜？”子明接过菜谱，示意小芳来点，将菜单递给了小芳，小芳推让了一下，牛二也点了点头，小芳便开始翻看着菜单，一个个浏览着，心里嘀咕着，一方面要估计那两个男生的口味，还要自己吃的尽量舒服一些，便点了一个鱼香烘蛋和一个油麦菜。子明又加了一份水煮肉片，牛二加了道老干妈土豆丝，四份菜基本够吃了，子明叫来服务员，递过菜单以及写好的点菜清单，服务员拿过清单看了一眼，问道:“需不需要喝点什么？”子明接过话来，说道:“给我来个冰峰，小芳你们喝啥自己点，今天我请客，大家随意。”小芳点了一个橙汁，牛二也点了个冰峰。话说不一会菜便上来了，效率挺高，牛二嚼着土豆丝，觉得香味扑鼻，清心爽口，证明了子明的话不虚假，这家做的菜，还是不错的。子明也很满意，看着基本扫除一空的杯盘，觉得自己前几天的踩点，算是值当了。牛二看着这么多的美食，胃便有些兴奋，不是自己没骨气，像以前穷乡僻壤的，逢年过节才能下趟馆子，伺候下自己的胃。直到大学，牛二也是一直省吃俭用，因为他心里清楚，父母在家务农，挣钱很不容易，遇上旱涝等自然灾害，颗粒无收，便会四处佘债，来补贴家用，生活也很拮据。因此牛二也是绝不铺张浪费，一毛钱恨不得做成两半来使，因此看到如此丰盛的美味佳肴，口水便在嘴里翻来覆去，一直打旋。连要了四碗米饭，才得以停歇。看着牛二吃的如此酣畅，旁边早已停箸的小芳看的目瞪口呆，以为逃难的来了，虽然嘴上没说。牛二眼下才不管这些，先吃饱肚子再说。子明和小芳喝着汽水，闲聊着，等着牛二吃毕。随着一声饱嗝，牛二放下了筷子，满意的拿起纸桶里的纸，擦了擦嘴，说道:“走吧。”子明叫来了服务员，结账，闪人。

初夏的风，不冷不热，吹的人很舒畅，刚吃完饭，慵懒的走着，两旁的柳枝，随风摇摆着，吹弄着小芳的长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发香，牛二有些痴迷，呆呆的迈着步子。子明和小芳在前面走着，也没去瞧后面紧跟的牛二，两个人扯着话题，只见子明说着:“听说你们学校计算机专业很是牛逼，今天听你介绍自己时，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子明一副佩服的语气，小芳有些受宠若惊，忙说道:“我们专业是在西安比较牛气，但是我算是学艺不精，对很多东西都是浅尝辄止，未免有些可笑。”说着有些含蓄，脸微微泛红，牛二在后面瞅的一清二楚，如此娇羞动人，牛二心旌摇曳，也便情有可原了。子明道是小芳的自谦，越发的敬佩起来，说道:“何必太过自谦呢，现在社会要的是毛遂自荐，不是三顾茅庐，隐居南山了。”小芳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岔开话题说道:“今天这家的饭菜还不错，挺正宗的，挺好吃的，谢谢啦。”子明忙说:“没必要这么客气吧，显得太见外了，往后一起工作，还不定谁谢谁呢。”子明又瞅了瞅牛二，补充道:“到时你们两个邮电的人，可要帮助我哦，”牛二一口许诺没问题，彼此相互照应是应该的，小芳则不言语，略有所思。说话的这会工夫，三人便到了公司。

中午吃完饭，公司有个休息时间，大概一个小时，由于刚来，躺椅还没配备齐全，牛二他们还没去领，下午首要任务便是去领电脑，插座，先将环境搭建好，随后再说其他的事情，估计这几件事，就够牛二忙活的了。

下午一点钟，随着公司广播播放的歌曲，靠在椅子上休息的，有些拿到躺椅的，也醒了过来。舒展活动着筋骨，期待着接下来的新奇。广播大约播放十分钟，目的在于叫醒熟睡的人们，以及给予几分钟来调整状态，准备好下午的几个小时，精力充沛的工作。

子明叫着牛二，小芳也一起跟着，来到人事那里，拿到一个清单，开始依次的领来插板，电脑。公司配备给软件人员的电脑，是两个主机一个显示器，这在牛二他们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没见过。因此搬来电脑，牛二便拿出安装手册，在座位上捣鼓着，子明搬完自己的电脑，又忙活着给小芳搬着，等到子明忙活完，在一旁坐着直喘气，牛二已看懂了原理，三下五除二便装好了电脑，又帮着子明弄好电脑，子明现学现卖，主动过去给小芳装着。忙活了半个钟头，三人的电脑都搭建好了，两个主机分别连接着内外网的网线，内网主要是用来开发，外网用来上网，收邮件。内外网资源交互需要中间网盘，如此设计，则可以清晰看到每个人的复制过程，从而达到一个很好的监控作用，以防有人将公司的一些资料复制出去。每个公司，对于软件安防，倒是很下功夫，直到后来工作时间一长，才发现这样做大可不必，公司资料即使拿出去，对于别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公司平台针对性太强，基于的又是个新的平台，网上研究的几乎无人，当时探讨最多的还属诺基亚和苹果，对于山寨机，关注最多的便是MTK，对于公司新上的平台，网上热度不高，还处于初期。当然公司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忙了半会，牛二又去领了一个座机，连接电话线，根据指南，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记下了自己的座机号。子明还在给小芳帮忙着，牛二感觉是不是子明太过热情了，小芳在一旁帮衬着，有些不好意思。牛二有些醋意，莫名而来的，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牛二从小学到高中，乃至大学，一直是个乖学生，学习总是名列前茅，心无旁骛，一心扎在学习的海洋里，乐此不疲。当宿舍其他人都纷纷在大学找到了如意姑娘，时不时的夜不归宿，牛二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讨论高数，或是现代，在教室通宵了呢。这时看到子明如此上心的帮忙，牛二懵懂的心才开始复苏，感觉到了一丝心动以及嫉妒。

牛二有些心绪烦躁，出去靠在走廊边，四处瞎看着。公司处在这栋办公楼的顶端，天井宽敞，不时有风吹来，丝丝凉意。天井上方，是用厚重的玻璃搭成的屋顶，透着折射的光线，照射出条条光束来。牛二待了一会，凝思着什么，去了趟厕所，又回到了座位上，开始继续安装，电脑这时已经连接上线，it帅哥在这边测试着个个电脑，电脑屏幕显示着远端控制安装系统中，意味着这个电脑已组装好，正在一键安装系统。小芳的电脑内网线有些问题，半天连接不上，it帅哥拿来测试仪器，检测着线路，随后换了个水晶头，处理掉了这个问题。

约摸半小时，牛二也在闲转悠着，看看其他人环境搭建的怎样？有些女生，桌上摆放着牛二不怎认识的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虽说桌子上基本没啥摆设，相比男生来说，女生摆放插板以及布线，都显得技术卓越，高人一头。再看牛二桌上的网线，电源线，电话线，交织在一起，似乎有千言万语，如胶似漆般缠绕着。牛二无所事事的瞎转悠，东瞅瞅西看看，给这个帮忙，给那个递插板，忙的不亦乐乎。大家彼此都敞开心胸，一边拿抹布擦拭着办公桌，一边唠着家常，牛二跑到一人跟前，拿起书架摆放的一本薄书来，这是一本打印版的c与指针，这本书较为深入的解析了c里最具挑战的指针，讲的很透彻，牛二翻看书，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不禁有些佩服，不免赞赏到:“不错啊，这本书算是c里面的一本经典之作了，看你这笔记，应该快翻烂了吧。”这时正在桌下忙的不可开交的陈大可，将电话线从桌子下面递了上来，牛二帮着接住，才从下面钻了出来，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拍了拍身上的尘，说道:“那本书是别人推荐的，看着大四的有人在学校食堂边摆地摊，兜售此书，我一看价格合适，便买了回来，基本还没怎么翻阅呢。所以带过来，怕今天没啥事干，拿那本书来消遣时间的。”说着话接过牛二手头的线，插到电话后面。大可的活也忙完了，这时大家基本都闲忙着，有些电脑系统已经装好，正在网盘下着软件，武装着电脑，有些则等待系统安装完毕，有些还在悠闲的，慢慢悠悠的组装着。其实大伙都知道，今天基本不会有啥任务，入职第一天，大多都会闲置一天，让大家先适应环境，收复心理，准备好持久战斗的准备。子明也给小芳搭好了环境，将常用软件也一并装好，才满头大汗的回到自己座位，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小芳一见万事俱备，道了声谢谢，子明回了句不客气，便坐了下来，在电脑上瞎点乱看着，无所事事的随意浏览着。入职第一天，事情有些琐碎，但相对来说处的很是融洽，大伙有说有笑，像多年不见的知己，互相吐露着各自的见闻，聊的甚是愉悦。

时间过得真快，大伙一阵忙碌，转眼便已到下班时间了，小张环视一周，走到过道中央，示意大家集中一下，大伙便围了过来，牛二屁股坐在子明的办公桌上，认真听着，只见小张说道:“把大家叫在一起也没啥事，眼看着下班了，没事的话今天就可以下班了，环境没搭好的在加把劲，争取明天早上大家都搭建好环境，好让我们正式开始工作，大家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好，我就说这么多了，解散吧。”大家一哄而散，忙的差不多的，相互打着招呼，便三两成群的，聊着天，打卡，下班。

牛二忙完了，等着子明，子明跟他一样，住在西辛庄，因此两人顺路。小芳住在东新花园，听子明说不远，也是顺路的，便一起等着，小芳从行政那边领了个书架，摆置在自己桌上，便关了电脑，断了电源，三个人一同打了卡，下班了。

回去的路上，也是子明一直和小芳聊着，谈论着今天的工作，子明说道:“上班第一天，还挺轻松的，也不知接下来是否如之前的老员工所描述的，天天忙不玩的活，还要每天加班到很晚。”说着话，语气里露出几分担忧，牛二却不觉得，接过话来说道:“这个你到不用担心，现在去想无济于事，且还弄的自己心神不宁，这又何必呢？”牛二安慰着，然而他不知道子明的担忧，子明又不愿去说，毕竟还是有些隔阂，不可能完全毫无防备，但是子明敏锐的知道，这时的牛二，算是对他毫无掩饰了，真真正正把他当做朋友来处了，因此有些介怀，有些歉意。小芳也投来赞许的目光，肯定了牛二的说法，补充道:“其实我们只要竭尽全力，技术上来说，我们都相差无几，再者大伙都乐意帮衬，这事没必要太过忧心。”子明心里盘算着，理了理思绪，一瞬间眉头又飞舞起来，自己心头所思的阴霾，算是扫除干净了。只见他得意的舒展了双臂，牛二和小芳以为开导有效，也心里乐滋滋的，然而他们所想的，却不是同一个事情。

走到十四路终点，小芳和子明他们告别，拐向右方，子明和牛二向左拐去，沿着马路丫子，朝住宿的地方走着。街道两旁不时传来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人群，地摊上摆放着各色稀奇古怪的小零碎，有些商贩看着比较稚嫩，可以看出是兼职过来挣些外快。牛二不禁又想起大学时光，自己也出去兼职做过兜售，发过传单，当然也上过当，所以真是人心险恶，江湖难闯。牛二和子明一同来到了一家面馆，这家特色是蘸水面，很是筋道，昨天搬自己学校的床被，请舍友就是去的这家吃饭。子明点了四根蘸水面，牛二想尝个新鲜，遂点了一份油泼面，想尝尝这个味道如何。两人吃完饭，便互相告别，明天见。只见牛二说着:“子明你那有饮水杯吗？今天没见公司你有用。没有的话一块去两元店那边瞅瞅，看有没合适的。”牛二关切的说。子明忙说自己早已买好了，只是今天忘带而已，如此寒暄了几句，两人便挥手作别，明日再见。

牛二穿过拥挤的街道，路的两旁，以及中间，摆的满满的，有炒饼，有烩面，有饮料，橙汁，只要与食物有关，几乎都挤在里面，牛二小心躲让着，听着堵在中央过不去的司机的谩骂声，以及商贩的回撅声，此起彼伏。穿过几个街巷，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甬长的小路，弯弯曲曲，引向远方。借着昏暗的路灯，牛二缓了缓神，闪了进去。几分钟后，深巷里面传来咔啦开门的声音，随着几声咳咳声，从房屋内射出的灯光，在五楼熄灭了。

牛二摸黑开了灯，瞬间房间便照得亮堂堂，随手关上门，房间里面的摆设很是单调，墙面一色的白，有几张残旧的海报还依偎在墙上，恋恋不舍。灯光发出昏黄的颜色，照的房屋更显陈旧，牛二想着明天换个节能灯来，又亮堂又省电。由于没有电视，只有一个破床，一个桌椅，还有牛二购买的一个扫帚，一个拖把和一个簸箕，衣服还在蛇皮袋子装着呢，还未来得及买衣柜。桌子上摆着一个电脑，已经可以使用，不过没有交网费，因此现在还未联网。牛二打开电脑，玩了两局红警，又完了几局拳皇风云变换版本，便关了电脑，从床边翻出一本宋词赏析，津津有味的品读着。大约十点半左右，牛二这时感觉到有些倦态，从桌子上拿过买来的一瓶饮料，咕噜咕噜连喝几口，发出不住的啧啧声，放了个水，便熄了灯，呼呼大睡了。

一夜无梦，外面清风依旧。屋内人，已非昨日莘莘学子，此刻还在呼吸，却已别求学道路。前途茫茫，莫愁前路无知己。志趣相投，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时，牛二已经与学生时代永远告别，再也回不去那旷课去游戏厅，考试传纸条，帮舍友打到的过去了。此刻，牛二已经迈入职场，真真正正开始了自己从业的生涯，也不知明天太阳升起，迎接他的种种挑战，是否能够全盘承受，是否真如子明担心的，又苦又累，满腹唠叨却又埋头苦干，一副苦逼的程序员形象？与其在此处意淫千遍，不如一起期待牛二明日醒来，往后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