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书接上文，闲话休叙。牛二和子明玩了几把游戏，便觉得没啥意思了。子明发现电脑没联网，便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牛二也不玩了，打开酷狗，随机播放着歌曲，在音乐的背景下，两人又开始聊起天来。

“往后可就没有寒暑假了，永远告别学生时代了。”子明有些怅然的说着。“是啊，永别了，再也回不去了。”牛二挪了下位置，靠着墙说着。“以后估计没机会疯玩了，记得在大学寒暑假就跑去外省同学家去耍，自由自在，现在看来一去不复回了。”子明若有所思，思绪飘飞，大脑里又浮现着跑去内蒙，去骑马和住蒙古包，在草原纵马驰骋，挥鞭长舞。夜晚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大碗喝酒的情景，不免有些怀念。牛二很是羡慕，之前就听说子明跑过很多地方，游山玩水，几乎踏遍祖国的各个角落。由于经济富足，子明便有了更多的体验，在外面的世界，开拓了视野和远见。“那倒是，农忙时节至少可以回家帮忙。”牛二没得攀比，自己的阅历基本都来自书本或者网络，来到西安，也是至今为止，跑过最远的地方。即使在西安，也没有去过周边的风景区游玩过，因为资金没有充余，因此有些不感冒的回复着。“想起往后就被工作牢牢的困锁，心里便不是滋味。”子明继续说着。牛二觉得以子明家里的资产，子明就算不工作，也是到老不愁吃喝的。于是说着:“如果我像你那么有钱的话，我是懒得出来工作的。何必折磨自己，活的潇洒些不是更好，人活着追求的就是自由，简单的快乐。工作只是为了满足物质生活，无奈的妥协。只有追求精神世界，活着才会快乐。”牛二陷入沉思，有些语急，有些羡慕。因为当前牛二只能先来满足自己的温饱问题，随后再去谈什么理想，梦想，或者什么实现价值。“很多人在旁观者都会如此说，然而事实并非像你看到的。旁人看来或许觉得工资对于我来说，似乎是杯水车薪，无关痛痒，可有可无，然而我们也有骨气，也需要肯定，也需要别人平等的看待，不再背负富二代纨绔子弟的帽子。”子明有些愤懑，有些粗气呼出，身子也不知何时已经闪了起来，坐在床边。“哦，算是我的偏见，算是我的妄自揣测了。”牛二略微有些紧张，明显感觉子明情绪异常。然而很快子明的脸色便恢复了风平浪静，无关紧要的说着，“没事，已经遇到很多人如此质疑过，或许这是对于社会的抱怨无处发泄，找出的一个出气口。并非所有的富二代都是自甘堕落，纸醉迷金，也有许多积极上进，靠自己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由于社会的某些偏见，我们背负的比你们更多。”子明有些絮叨，像是给牛二诉说衷肠，又像是在安抚自己心灵一般。牛二也觉得自己把话题引到此处略显自责，忙收住了话，长舒了口气，伸了伸腰，瞅了下电脑时间，转移着话题，说着，“出去吃饭去不？回来就休息吧。”子明待着也有些闷，就一起下楼，出去在街面两人在一家烤肉摊坐了下来，叫了一份凉菜拼盘，点了两份烤肉，来了两瓶啤酒。牛二有些担心出来钱是否带够，有些兜着，上来份便让服务员算下多钱，子明忙说没必要，今天我请客，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牛二还想说跑我这来吃饭让你请客不太好意思，却还是没拗的过子明，因为子明撂了句:“不让我请就太不给我面子了，下次你请就是了。”牛二便安心了许多，抓了一串烤肉，细细嚼了起来，吃的很是仔细小心，味道总是在嘴里嚼尽才舍得咽下去。子明叫来老板，让再添了一份烤肉。打开啤酒，冰凉透骨，两人拿起瓶子，碰杯，牛二抿了一口，有些涩有些冰，喝一口有些醉熏。子明仰起头一通狂灌，半瓶已下肚。就这样觥筹交错，推盏更杯，有没有，都在酒里，吃的杯盘狼藉，两人总共喝了五瓶啤酒，吃了三份烤肉，一份凉菜，两份炒米。啤酒是子明陪着牛二喝的，牛二酒量不行，喝了一瓶。两人喝的有些飘忽，子明因为常喝酒，所以感觉还好。起身结了账，走人。

巷子这时有些安静，除了有几家麻将馆还透着光，不时发出麻将机洗牌和相互嘈杂，肯定在叹息上盘打的不好，应该怎样怎样。微风从巷口涌来，吹醒了牛二半分的酒气，有些迷瞪，幸亏子明的搀扶，要不还不知晚上会倒在哪个墙角就呼呼大睡了。

回到出租屋，子明将床稍微清理了一下，便把牛二放下，躺好了盖着被单。子明也有些困了，眼神有些迷离，跑去卫生间放了把水，也倒在床上睡着了。随着此起彼伏的鼾声，两人进去了香甜的梦乡。

估计两三点了，子明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似乎有人在敲门。子明脑子有些清醒，努力斗争着，勉强恢复了意识，起身开门。只见一个壮小伙怒气冲冲的指着子明骂道:“妈的睡得跟死猪一样，把你那破什么玩意关了，深更半夜他妈吵死人了，下不为例，胆敢再犯，可不会这么客气了。”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离去，一会功夫，听到楼下哐啷重重的关门声，子明过去把电脑关了，迷迷糊糊想起刚才那家伙的面貌，想不起来，依稀只记得那家伙的裤衩有些异常，里面都可以住个小白兔了，子明笑了笑，关了门，继续做着美梦。

第二天早晨，牛二有些困，但依旧还是跑去上班了，子明给小志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回自己房子休息去了。牛二一早晨无精打采的，头里嗡嗡还有回响，酒意尤存，早晨上班算是像梦游一般，根本不由自己控制。百无聊赖，便跑去楼道，吹吹风，醒醒酒。今天没有培训，于是大伙都各自看着培训视频和资料，有些还在看着c语言的书籍，一日无事，风轻云淡，随后几周的日子，基本都是围绕培训内容进行，大伙一同探讨，一同成长，很是紧张很是充实，却也很幸福，从每人的内心渗出的笑容，深深印在牛二的记忆里，有时蓦然，时而潸然。处久了，都会有情愫产生，人非草木，谁又能躲避感情的肆无忌惮对其攻击。

乌飞兔走，光阴迅速，不会一晃几年光阴，暂说一月之后，杰西的培训接近尾声，M公司外派人员这几天便要飞回台湾，大家都有些不舍，提议跑去苏福记大搓一顿，给杰西道别。在饭桌上，大家大谈理想，畅所欲言，几巡过后，喝的醉醺醺的。每人都举着酒杯，相互碰杯，一饮而尽。说实话，这个时候语言显得苍白无力，只有酒，浓浓的情意，都化在酒里。牛二不胜酒力，也勉强喝着，豪爽直干云霄，喝到最后肚子胀痛欲裂，跑去厕所狂吐一气，又继续轮番干杯，敬酒。喝到最后，杰西也飘飘欲仙，神智迷糊，胡言乱语了。躺在靠背椅子，指着大伙，大呼着自己也盼着两岸统一，一阵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大伙一边吃着饭，一边纷纷与杰西告别，说些难舍的话，直喝到夜里十点左右，有些清醒的人，搀扶着酩酊大醉的那些人，歪歪扭扭的在苏福记门前站着，互相道了个回见，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