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铮铮一鸿儒 徐家福

铁骨铮铮一鸿儒


  郑 国 梁
   
  业师徐家福先生，字筱棠，江苏南京人，我国计算机软件奠基人之一。生于1924年11月
18日（农历）。1937年小学毕业，考入南京一中，值八·一三事变，抗日战争爆发，辍学
在家，翌年在武汉考入国立东北中学，隻身离家，随校至湖南宝庆桃花坪。是年冬，日寇
陷武汉，逼长沙，东中决定迁川，辗转数月，1939年9月续弦歌于四川自流井静宁寺。194
1年初中毕业，学校被迫解散，步行600余里，至川北三台，就读于国立第十八中学。1944
年高中毕业，考入国立中央大学理学院数学系，1948年毕业，留校任助教，1953年任南京
大学讲师。1957年赴苏联莫斯科大学修习程序设计，师从M. P. шypa-Бypa(舒拉布拉)教
授，1959年回国，1981年任南京大学教授，成为当时全国两名计算机软件专业博士生导师
之一。
   
  徐师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起即致力于计算机软件研究，主要侧重"软件语言"、"新型程序
设计"以及"软件自动化"等方面。曾主持并参与研制成14个软件系统，发表学术论文158篇
，出版著作8本，获奖20次。
   
  在软件语言方面，主要成果有：J-501机上的Algol语言编译系统，103机上的Algol语言
编译系统，Algol国标、Cobol国标的制定，系统程度设计语言XCY的设计与实现，软件设计
规约语言GSPEC，软件功能规约语言FGSEC，软件需求定义语言NDRDL，以及软件需求定义语
言NDORL。
   
  J-501机上的Algol编译系统是国内第一个可用的Algol编译系统。根据使用低级语言编程
的切身体验，徐师决心研究高级语言，使程序人员解脱低级语言程序设计的烦锁细节。19
64年8月领导由南京大学与华东计算所共8人组成的研制组（我有幸为8人之一）合作研制，
于1965年6月调试完毕，这是一项成功的合作范例。工作中贯彻了领导统一，意志集中，力
量集中；技术上体现了严格要求，矛盾分散，着眼实用三原则。系统完成后，用于国防建
设与国计民生中各种计算问题，起了颇为重要的作用。
   
  系统程序设计语言XCY的设计源于提高系统程序人员编程之实效，使编译程序与操作系统
亦能用高级语言书写。1978年徐师与中科院计算所仲萃豪、北京大学杨芙清合作设计并实
现了XCY。其特征是，概念简明，规模适度；兼顾顺序程序设计与并发程序设计；和机器有
关的部分尽可能局部化，以便于扩充和移植。徐师曾代表研制组在第八届世界计算机大会
（即IFIP' 80, 1980年10月, 日本东京）上报告"On the Design, Implementation and U
se of the Systems Programming Language XCY"一文（这是我国首次在Information Pro
cessing上发表的文章），苏联科学院院士A. п. Εрш??（叶尔绍夫）说："这项工作不
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是很有意义的，其中模块的定义与处理很有特色。"
   
  软件规约语言GSPEC与FGSPEC是为了书写设计规约与功能规约，以实现软件自动化而设计
的。工作中结合指导博士论文，成立了研制组。GSPEC用以书写设计规约，FGSPEC用以书写
功能规约。前者兼顾图形与正文，形象易读，表达力强，后者是在GSPEC的基础上，坛添前
、后断言等函数功能描述设施，扩充成既能书写设计规约又能书写功能规约的语言，二者
均已在SUN工作站上实现。
   
  需求定义语言NDRDL与NDORL均用于书写软件需求定义。前者基于功能分解风范，具层次
性，综合应用非形式、半形式、形式三种表示，后者为一面向对象语言，二者均具形象易
读、表达力强、便于转换等特点，于1995年在SUN工作站上实现。
   
  在新型程序设计方面，主要成果有：数据驱动式并行归约机模型FPMND与并行推理系统N
DPIS。前者是基于函数式语言FP的归约机模型。其宿主机是M-16微机，处理部件是ibs86/
12A单片机，但其运行数据已显示出FP语言的固有优越性。后者实现了自行设计的核心语言
KLND，并提出了"置换驱动"、"超程序"等新概念，具有重要的科学意义和实际价值。
   
  在软件自动化方面，主要成果有：软件自动产生系统NDHD，软件自动化系统NDAUTO，ND
AUTO/SUN，元级转换系统NDTPS，算法设计自动化系统NDADAS，归纳程序综合系统NDIPS，
自学习软件自动化系统NDSAIL，层次式面向对象需求模型NDHOOM及其支撑系统，基于NDRD
L语言的软件需求分析自动化系统，以及面向对象软件需求分析支撑系统NDORASS。其中ND
HD是和华东计算所合作研制的一个基于自编译思想、主要用于书写编译程序的系统，1978
年在655机上实现。实践表明，使用该系统开发编译程序，生产率可显著提高。NDAUTO、N
DAUTO/SUN均以自行设计的设计规约语言GSPEC为基础，采用转换与过程化相结合的途径，
实现从设计规约到Pascal代码间的自动转换。NDTPS以元语言 Trapml为基础，面向多种语
言与多种转换策略，实现自动转换。NDADAS以功能规约语言FGSPEC为基础，采用演译与转
换相结合的途径，兼以启发性设施，实现从非算法性的功能规约到算法性的设计规约之间
的自动/半自动转换。NDIPS是一个采用交互方式，在SUN工作站上实现的从反映程序性态的
输入/输出实例到完整的Prolog程序的自动生成的系统。NDSAIL具有自学习功能，系统的知
识与解题能力可在与用户交互中不断扩充。NDHOOM是介于非形式需求定义和软件形式功能
规约之间的一种中间形式。NDRASS基于需求定义语言NDRDL，能将用NDRDL书写的软件需求
定义中的功能性部分自动转换成Z规约，并较好地解决了多视观之间的一致性等问题。NDO
RASS则以NDORL为基础，支持逐步精化的对象分析与建模，实现需求定义各成份的完整性与
一致性检查，在面向对象架构下实现图形化需求定义到形式功能规约的转换。
   
  徐师自1948年秋起，在中大、南大任教达55年。先后主讲过微积分、微分方程、数学分
析、计算方法、舍入误差、电子计算机、程序设计、程序设计自动化、算法语言、编译技
术、系统程序设计语言、软件自动化等课程。所授各课无不精选内容，精心备课，注意交
代来龙去脉，尤其注重基本概念，讲解能深入浅出，引人入胜，除讲授知识、启发自学外
，并能身教、言教，晓以为人之道，堪称良师。自1981年起，先后共招收博士研究生24名
，而毕业获博士学位者仅16人，淘汰率之大，国内实属罕见。其门第子于今均为各单位之
骨干。"师严然后道尊"，言之不虚也。
   
  徐师为人重气节，爱憎分明，刚正不阿，对人诚信忠厚，好与人争。八年抗战，全国同
胞深受日寇侵华之苦。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全国军民欣喜若狂。徐师当时在
重庆国立中央大学就读，立即赋诗为念，其诗曰："倭奴投降日，举国尽欢腾，引领高歌罢
，奋读慰忠魂。"1985年日本一机构邀请徐师一行去日本合作，在福冈游览时，日人曾将汽
车停在一标以"破元寇处"之石碑下，妄图使我等在此石碑下留影，徐师顿时火从中来，挥
手命朝石碑往者止步返回，对方悟其鬼计已被识破，立即登车而往它处。类似事件不一而
足。徐师之为人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