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圳，我奋斗着......

  (公元2005年9月，我去科技园某公司面试，失败，徘徊于科技园内。我来深圳5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自小知道天到酬勤的道理，然到现在仍感觉走头无路。本贴共九千余字，献给还在艰苦奋斗的程序员，希望大家和我共免。)

偶看来真的要结束程序员生涯了，33岁了，面试的机会就少，失败率又高，偶从黎明大厦出来，走在水池边的水泥路上，偶又一次over了，没有留下悬念，那个叫什么特的公司直接宣判了死刑，不再需要牵肠挂肚了，直接了结一件事。就象那个面试的人说的一样，偶除了Delphi 外，别的都不精通，技能单一，没有嵌入式系统的实际开发经验，也没有自己的职业规划。他们的要求真是高呀，既要会上层软件也要会底层软件，样样都要精通，而偶却不敢随便在某项技能上加上‘精通’来修饰，这‘精通’到底是熟练到啥程度算？偶用了五年的delphi，才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加了这两个字。不管结果怎么样，偶现在的心情比出来前轻松多了，不要就算了，又不是第一次，大不了被评为‘拒无霸’。偶有点渴了，来的时候在一个小报亭买了瓶可乐，可没敢多喝就扔了，怕面试时尿急，现在不知道那报亭在哪了。偶在科技园里瞎逛，天是多么的蓝，多么的高，还有几朵白云点缀着，偶还从来没注意天有那么的美，在忙碌的深圳，难得有这样的闲情。科技园还真是美呀，花园一样的布局，走在草丛中的石子路上，让人顿感轻松。从硕士毕业来深圳，已经足足五年了，可偶从来没来过科技园，这里都是些高科技的公司，家家实力非凡，前途无量，而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也个个精明强干，前程似锦，拿的都是近万的工资，很惭愧，尽管偶的学历不低，也很勤奋，可偶一路上的都是三流学校，再加上天生拙笨，因而能耐有限，多次努力也进不了这样的公司，科技园这样的地方只能成为偶的梦想了，如今这样的梦想又一次远离而去。偶好象有点糊涂了，怎么又到了中兴，到底有多少楼是中兴的，天哪，偶看来是迷路了，怎么走来走去都没找到来时的路，这条路，它能让偶坐上公交，回到偶的家，回到偶的梦想，回到偶人生的天堂，它连接着偶在深圳五年的奋斗史，延伸到偶还未知的将来。

从来到深圳，偶就一直在某国营单位（在这里不好直接点名，偶就称她为玩球公司吧），在玩球呆了多年了，也看得出在这里没有出路，领导的频频昏招使公司越走越困难，而偶始终没有离开，偶确实有些顾虑。太太只有初中文化，是偶本科工作时生产线上的一个普通员工，尽管磕磕碰碰，但依旧走在了一起。在回学校上研期间，偶在离洛阳近的郑州找了个民办学校让太太自费读大专，基础太差，没有拿到文凭，2000年六月，偶和太太一起来到了深圳，那时，共欠了一万块的债。偶去玩球公司在学校时就定了，而太太（那时还没结婚，应该叫女朋友）则由于工作不稳定，半年都没领到过工资，转眼2001年的春天就来了，太太也在一个专卖店里领到了第一次工资，经过省吃简用，加上去年底的一点奖金，偶们快有一万的积蓄，这时太太的心却不安分了，她想自己开个店。偶心里没底，偶很想挣钱，也希望解决太太找工作之苦（她的工资只有可怜的几百块），但对陌生的行业却犹豫不决，而机会却突然出现了，2001年5月，就在太太打工的旁边有个店要转让，偶们一晚没睡好，如果不做，会不会错失个好机会，如果做，能挣钱吗，而几万的投资哪里找，偶们估算了一下，最低也要八九万，偶在深圳没什么朋友，这年头钱也难借，还是明天问下偶二哥吧（偶的二哥，家族中的中流砥柱，曾任粮管所所长，1996年在老家开了个服装厂，后在金融危机期间倒闭，负债四十多万，一度因欠工人工资被追着打，从此一撅不振），看看他能不能帮偶借点钱。天终于亮了，二哥也感觉太突然，他也没钱，要到别人那里借，不能马上答复。两天过去了，偶们没有资金，店也被别人拿走了（现在偶们和这个老板关系不错），那天太太在家里哭了，偶坐在她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梦破灭了，偶们回到了现实，依旧打工度日，但偶们的创业梦却在脑海里日益强化。偶们太穷了，太需要钱了，偶们都出自农村，家里都一穷二白，太太的父亲好吃懒做（这是偶对他的正确评价），母亲体弱多病，两个弟弟的读书费用全依靠偶们了，而偶的父亲早已去世，母亲年事已高，兄弟姐妹几个都已成家，自立门户，并不富裕，倒也不需要别人救济，他们对偶都很好，偶也想着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帮帮他们。偶依旧在玩球公司本分的工作着，尽量节约开支，太太利用在商场工作的便利条件，时刻关注有没有商铺转让，也许是偶们的视野不广，也许是偶们的能力有限，偶们那时的胸襟好象就只想开个小店。太太每天晚上八点才能下班，吃过晚饭已经九点多了，当时偶和偶的几个同事住在同一栋出租楼里，但却很少一起聊天，他们都只有二十二三，光棍，每天都无忧无虑在外面玩，而偶已经二十八了，带着太太。太太那时和偶聊得最多的就是商场里的各个商家，她对做生意好象有天赋，哪家哪家做什么、做得怎么样她点得头头是道，尤其是她所处的那个行业，分析得特别细致。有天她跟偶说，有家店改做她们那行了，位置不是很好，尤其那个老板不会做生意（这个老板后来在广州发了不义之财，警察在通缉他），客人来了也不招呼，翘着个二郎腿坐在那里，肯定做不久，到时偶们把那个店转过来，偶当时还怀疑太太是不是想开店想得走火入魔了。9月的深圳还是那么的炎热，那个老板熬不下了，太太的分析得到了验证，并在第一时间和那老板交谈了转让事宜，那老板急着脱手，很快谈妥了，总共以近四万的价值把店里的货价、桌子、三个月的房租、押金等转给偶们，没有收转让费。偶也以最快的速度向偶二哥请求支援，给偶们借来四万现金，又从偶东莞打工的姐夫那里借来一万，还有一个高中同学那里借了9800（当时偶们到地王大厦的一个银行里把一万取出来，他跟偶说，就只有一万块钱，给他留两百吧，他能熬到下次发工资。），加上自己一万多块，总共七万多，2001年5月18日，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生活相当艰苦，偶继续在公司打工，太太把她的堂妹叫来了，偶们不得不单独租了个两房一厅的，和偶一起合租的同事也辞职去了华为拿高薪去了，正好一起散伙，他们对偶们开店也很不屑一顾，分开也正好不用听他们的冷嘲热讽。资金严重短缺，偶们的店就象个营养不良的小孩一样非常脆弱，而商场周边的同行们则在估算偶们什么时候关门。家里只有一张床，小姨妹就打了个地铺，每天她们姐妹俩轮换起早做饭，然后带到店里，而偶则包了做晚饭和买菜。日子非常艰辛，为了节约房租，偶们又搬到了农民房，由于退房时跟管理处发生了纠纷，偶和偶一个帮忙的校友几乎要和他们打起来了，因为偶们也不想被他们莫名其妙的借口扣掉五十块押金。店里没钱装修，还用原来的货架，生意很不好，没有熟客，客流量也小，都是第一次做生意，偶们都拿不出什么办法，但还是硬撑下去，偶不断把每个月的工资补充到店里，但杯水车薪。竞争压力非常大，而太太的大弟弟考上大学了，在他身上的花费比高中也增大，有时偶真的想放弃了，原来的美好憧憬都变成了负担，创业的激情都变成了泪水，每次做完晚饭等太太她们回家那段时间，偶总是站在窗前发呆，看到那草地上的情侣嘻气，看到那路上的夫妻散步，偶的心非常沉重，为了生活，太太要起早摸黑，为了生活，太太置身于激烈的商业竞争中，偶仿佛看到别人在嘲笑偶，偶好象听到亲人在责怪偶，偶没法向家人交代，而太太也经常在偶怀里流泪，这种阴影笼罩了近一年。有时偶都责问自己为啥要来深圳，家乡多好呀，偶就种上一亩地，就有饭吃，养上一头猪，就有肉吃，要看山有山，想玩水有水，偶只听过工人没工作，却没听过农民没地种，偶来这地方干啥。2003年的2月份，店里的货架不堪重负倒掉了，也好，正好装修一下，师傅花了三天就搞定了，很漂亮，虽然价格贵点。货架摆放整齐，颜色搭配合理，货品顿显丰富，顾客也接踵而来，生意很有起色，偶们都感觉意外，一年了，偶们才认识到形象的重要性。生意好起来了，偶初中毕业的侄女也来帮忙，生意好的时候店里显得相当拥挤，偶们心里燃起了希望，那时每个月能挣五六千了，跟偶的薪水差不多。2003年5月底，隔壁王老板不想要那么大的门面，机会给了偶们，偶们把他的半间店面租下来了，为此偶们有重新装修了一遍，门面大了，商品显得更加丰富，生意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偶们又从外面招了个员工，王老板后来越做越大，又搬到写字楼去了。从2003年6月开始，偶们的净利润稳定在了一万元左右，从此偶们走出了亏损的阴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还清了债务，2004年3月还买了房，太太的另一个弟弟也考上了大学，这时偶们供两个大学生已经没问题了，偶还暗地里资助偶的一个侄女上大学，要交学费时偶给一千，第二个学期补贴五百，还有偶母亲每半年要给一千，尽管经济上好转了，但偶依然没有离开玩球公司，因为工资也差不多，上班比较自由，有时还可出去办点私事，主要还是干得开心（没有居安思危，为偶的落伍埋下了伏笔），而在零售方面，偶还真的比不过一个初中生。

然而2005年，也就是今年，偶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压力变得更大，日子更艰难。

今年1月就传出商场要进行调整了，而偶们店的位置也被规划为做数码产品了。眼看着正在赢利的店就要被撤掉了，心理真是说不出是啥滋味，太太为了证实这个风声是不是真的，开始四处活动了（向商场的领导送钱，行贿也不简单，多了怕办不成事，少了别人还不愿意给你办），而偶们终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钱也没白花，商场在另外一个地方给了偶们一个铺位，虽不太好，但总比没有好吧。装修完成了，偶们开始经营两个商店，由于去年买房加装修花了二十多万，偶们现在几乎拿不出钱了，还好，两个店靠仅有的一点流动资金先运转起来，就等着把那个店撤掉了。这时偶的二哥又在老家开起了服装厂，沉寂了多年，他终于又东山再起了，偶也很高兴，只有大家一起发财了心里才过得安心，于是偶抽出两万支援偶哥去了。商场的规划总算出来了，因祸得福，原来那个店可以照旧经营，这样偶们就有了两个店，但资金的困扰非常严重，马上就要交店租了，两个店半年店租加起来近十万，太困难了，店里资金不断被抽走，就象人流出血过多一样，活力下降了，出现缺钱进货，偶不得不又在姐那里借了两万，店里总算平静下来了。可祸不单行，偶所在的公司出了严重的问题，必须裁员才能维持了，稳定了五年偶的危机开始出现了，2月裁了一批，偶侥幸被留下，但公司大不如以前，准备九月再次裁员，偶于是开始了自己的逃生之路。店里是不需要偶直接经营了，但需要偶不断注入资金，所以偶的第一反映就是换单位了，中国人才热线成了偶每天必上的网站。尽管偶在本职岗位干得很出色，在开发部也评为技术骨干，但偶发现偶已经落伍了，招聘的要求都写着精通linux、COM、DCOM，精通这个协议、那个协议，就连编个数据库也要个三层结构，而.Net也变成了基本要求，偶自己都迷糊了，偶到底会做什么了？这几年偶都干什么了？用了些什么技术？Delphi难道就没人用了吗？还有个糟糕的因素是很多单位都限制在35岁以下，更有甚者要求28以下，难道偶就日落西山了吗？不，一定是偶的简历没写好，偶周边的人都说偶很能干的，难道没人要了吗？偶一定要好好修改简历，可几周过了，偶还是没找到工作，看来光符合‘吃苦耐劳，富有团队精神’这一条是没人要的了，偶开始思考偶的未来。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店里总算缓过劲了，虽然新开的那个店没多少钱赚，但总算不为钱发愁了。经过这阵子的变化，偶感觉家里的经济结构太单一了，一但偶失去工作，就全寄托在两个店上了，如果再有什么闪失，就要喝西北风了。而换工作也是暂时的，偶这个人性格软弱，当不了领导，随着年龄的增加，迟早要被年轻人吃掉的，到底该往哪里走呀，偶真的不知道。倒霉的还不止偶一个，以前帮偶搬过家的那个校友（姓宋）也没好日子过，在神舟电脑干过，又跑到广州一个台湾的单位卖存储卡，后在一同学的邀请下在东莞投了十几万入股了一个厂，然而血本无归，现又一无所有的回到了深圳。他们是十几年的朋友了，从93年就认识了，和偶太太也相当熟悉，他经常来找偶聊聊天，他有一股强烈的创业欲望，这也正合偶意，打工已经越走越窄了，实在喘不过气。偶们没什么资源，不知道从哪处下手，他是学材料的，偶是做软件的，偶们都不知道怎么能找到一个共同之处，他性格外向，又有跑业务的经验，偶性格内向，跟人打交道没有水平，没办法，只有以他为主，在前面冲锋陷阵，偶在后面做后勤。3月份他就提出做五金类的产品，由于没有明确的产品，偶们没有马上行动，启动资金也没准备好。有过了一个多月，4月底又到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校友宋决定做铝瓶方面的生意，偶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他有信心偶就跟着干，正好在东莞的另一校友（是宋的同学，偶也在学校就认识的，姓何）也一直做这方面的工作，偶们三人决定要去注册公司了。这种跑腿的事当然可有偶去做，偶们每人出了两万，持续到五月底才注册下来。公司就在华强北，租了写字楼，开支很大，剩下的资金顶多支持五个月，校友宋一个人在办公室联系客户，而校友何继续在东莞，而偶由于用不上力，暂时还在外打工，每个月给他们提供3500的费用，由于资金少，校友何一方面要挣钱养活自己，一方面要给公司拉业务，校友宋则从3500中拿1000当生活费（偶叫他拿两千，他说一千就够了，反正是单身，不需要养家），既要找客户也要找供应商，还要修改图纸（用CAD，偶不会），而偶也还有两千多的工资自己支配，自己零花加上付太太的信用卡基本就没了。架子搭好了，公司就开始运转了，偶一般星期六、日去那里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公司现在很脆弱，偶真希望她能快点长大。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半个月，偶的那一头又出现重大变化了，店里的一个同行想把店转让给偶们。偶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偶现在勉强挣扎到现在，筋疲力尽了，已经拿不出一分钱用来投资了，而同行的那个店的业绩好偶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也经营四年了，由于夫妻俩想回北京老家，不想做下去了，鉴于和偶们的关系不错，他们想优先转给偶们，并且就在这几天，老板娘怀孕了，要尽快脱手。偶和太太又是彻夜难眠，如果做，哪来的钱，哪来的人力，这两个店都已经够操心的了，如果不做，也太可惜了，可总共24万呀，抢劫也得分好几次。时间紧迫，偶每天都打电话给偶二哥，希望他那里能得到帮助，二哥已是欠债大户了，自己开厂的投资是银行贷的，还以他的名义帮一个朋友从银行贷了十万，家里都没什么可抵押来贷款了。二哥也很想帮偶一把，在偶们权衡利弊后终于答应一个月内帮偶贷十五万，其他偶自己想办法了，偶二哥估计也很困难，但他答应了偶就不问他利用什么手段了，他还是有一些可用的朋友的。剩下的工作就是说服同行了，很顺利，他们同意在7月15日前先付15万，其余部分9月15日前给，有了缓冲的时间，偶们马上接手了，又招了几个员工，6月15正式营业。而偶的心却一直提心吊胆，三个月要拿出9万来，偶那里找呀，7月10号很快就到了，令偶吃惊的是二哥告诉偶还有五万贷不下来，偶的神经立马绷紧了，差点停止了心跳。天哪，如果15号兑现不了以后就不好跟人家说了。于是偶把手机里的电话本看了一遍，平时说请吃饭的时候远在东莞的都要跑来，考验是不是‘哥们’的时候到了，对不起，偶实在是没办法了，好家伙，这些关系都还不错，十几个求救电话出去了，结果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一个答应借两万，用半个月，另一个很哥们，从他同事那里借了一万给偶，其余的以各种借口把偶打发了，偶很不甘心，也不知那来的勇气，第二天继续向他们借，但还是没有。没办法，15号到了，偶只有从两个店里抽出两万，给了同行。这关熬过去了，可在一个月内要把借来的三万还上也不容易呀，偶一个又一个的电话给偶二哥，可偶二哥也急呀，用他的话说就是‘偶现在那些朋友见了偶就躲，都知道是来借钱的’。这时偶姐那边来电话了，上次借给偶的两万其中一万是借别人的，这个月底人家要用了，靠，怎么都凑到一块了，偶简直要逼得跳楼了，谁能救救偶呀，偶还想多活几年，一边是要讲信誉，一边是没有偿还能力，真的要疯了，看来这次买卖要变成滑铁卢了。急也没用，7月马上就要到了，偶还了偶姐一万，又向偶的那个朋友请求再延期半个月，都不记得是怎么向人家解释的，真丢人。偶都很惊讶，经过这么几年的经营，偶的店里到底积累了多少钱，有多少钱可抽。这段时间可能由于过度操劳，太太总是小病不断，偶的身体倒没问题，天天在阳台上举哑铃，既锻炼了身体，也发泄了郁闷，两块胸大肌蓬勃发展，太太说再大一点也给偶买个胸罩；而对面部队的大兵好象也很郁闷，没完没了地喊‘1、2、3、4’，烦死了，要是改喊‘5、6、7、8’偶可能会好受点，偶一听到‘8’就想到‘发’了。看来没人能帮偶了，还得找银行贷款，偶又给偶哥打电话，仿佛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家伙，还有心思搓麻将，不过告诉偶的却是好消息，15号前能给偶寄三万过来，是从私人那里借的，银行现在整顿，要到10月才能贷款了。哇噻，看来搓麻将比偶这种直接打电话要钱管用呀，有了这三万就好办了，至少又有时间喘息一下，要跳楼也有足够的时间选个好地方呀。时间真快，太太的一个弟大学毕业了，偶正庆幸减轻了负担之际，她的另一个只上了两年大学的弟也宣布退学，现在的学生都怎么啦？说什么本科毕业也找不到工作，不如早点出来，也好，那帮偶打点生意吧。二哥如期把三万寄来了，偶转手就还给别人了，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就来对付余下的九万块了。由于这段时间神经绷得太紧，偶都无暇故及偶的公司了，听校友说比预想的要难做，人力又有限，跟单也困难，于是偶叫他们招个人，工资偶来付，并把家里的电脑搬到公司去了。7、8月真是旺季，三个店一起运营，资金周转很快，并且改变了一系列经营方式，尤其是第三个店，把原来的赊帐经营变为现金经营，尽管因此丢掉了一些客户，但回收了不少货款。值得高兴的是，太太也从她一个亲戚那里借到了3万块钱，加上自己的4万，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说破嘴皮也要让同行答应以后再给，杀了偶也没用。这真是破天慌呀，说起来太太那个亲戚也是因祸得福，原来她亲戚在北京工作，后偶们说想开个饭店要他们过来，他们就辞职回老家办边防证，可这时偶们变挂了，因为经调查后根本玩不起，在华强北一个转让费就得十几万，为此也挨了她亲戚不少骂，他们只好在老家自己开了，没想到如今致富了，据说一个月能赚近8000呢，在内地真是羡慕呀。多谢了，以后偶一定要在华强北租个最好的位置给他们开个饭店。现在是9月初了，太太告诉偶，8月份三个店的净利润达到了三万，偶很欣慰，却不敢高兴，谁又敢说一年后就是3*12=36万呢，偶只希望稳定，稳定，再稳定，让偶过点平静的生活，不要追着偶要钱了。对了，偶还不能偷懒，偶还得去找工作，偶不能失业，偶还有更艰巨的任务。

可偶又被拒绝了，偶还在科技园乱走，偶得赶紧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偶到了一条叫科苑南路的地方，看到路上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开开心心，他们的日子是多么的轻松，有人还拿着个篮球拍打着，对了，今天是周六，劳累一星期的他们确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偶似乎对他们要敬而远之，他们才是为了国家的科技事业而努力奋斗的人，或许就为神六的升空做着贡献呢，偶却是为了生活而东奔西走。偶都不敢向他们问个路，偶可是农民出身，被他们一眼就会看出，于是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地方偶选择了往左转，这时偶的电话响了，是太太打来的，

“面试得咋样了？”太太问，

“人家不要偶。”偶说，

“那你带刀没有？”太太问，

“没有，要刀干啥子？”偶很不解，难道又要偶切西瓜？

“不要你就砍他呀。哈哈”

“也太失风度了吧，不要就算了。”

“那赶快到华强北送货去。”

偶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走，又绕着几栋正在修建的楼穿了过去，看到前面有条路车水马龙，偶想应该是深南大道了吧。这里好象没有人行道，偶就沿着路边和车一起往上走，果然对了，可不知道站台在哪，偶于是朝东方向往前去，这里的人行道真是舒服，都是树荫，凉快着呢，还有一些雕塑，好象在电视上看到过，原来在这里，偶买了瓶可乐，一边欣赏着碉像，一边赶紧走，有个雕像真有意思，他好象在思索着什么。偶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到了个站台，叫大冲，偶都纳闷，怎么就到了这里，偶不是要找科技园站吗，不管了，反正都能坐上车，也许偶的生命中注定没有科技园这个站。

 

(写于2005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