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的天空

                                                                                           ——请抬头

 

 

10:30pm，我冲出宿舍，冲向车站。

等待那辆夜23路车。

车，等了好久。

想到你可能喜欢楼下的炒粉，于是马上叫那个师傅炒了一个。

终于，11:20，车来了。

风风火火地，上来许多人。

风风火火地，下去许多人。

但是我都不关心。

因为，我去见你。

 

夜44总是那么少人。

那个司机也总是没有话说。

那么快，又到了永红会场。

 

从车站狂奔，因为那个炒粉已经快冷了。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

但是都不冷。

 

电话那头的你醒了。

门开了。

你说你想再睡下。

 

我握着你的手。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你点头，又点头，再点头。

 

你是听到的。

你是知道的。

 

但是你很累。

就像当初的我，很累，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突然你说想吃炒粉。

突然你说要看完一升的眼泪。

 

突然，我很高兴。

因为你要陪我了。

 

抱着你，和你说：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你再次地点点头，又点点头，再点点头。

鼻子靠在你的耳边嗅着你乌发的味道。

是那么熟悉，是那么迷人。

再次拼命地深深地嗅一下。

很怕再也闻不到这味道了。

 

抱着你，感觉世界就是那么大的而已。

 

但是，你很累。

前晚的彻夜不眠和昨天在外游玩。

我说：“我帮你搞卫生。”

你说：“那我先睡下等你。”

 

等我什么？

我只是想见到你。

我只是想握着你的手。

我只是想和你轻轻的说：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然而，你却不让我握着你的手。

你要我去休息。

你也要休息。

 

手，松开了。

才发现，我的手是那么冰冷的手。

也许是夜雨淋湿了。

也许是自来水弄湿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你的手握着。

 

在沙发，看着那些从前的短信。

身上盖着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

很冷，很寒冷，很冰冷。

这里的夜晚竟然是那么彻骨。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在手中默默地书写着。

凌晨三点。

竟然，也睡着了。

前夜那“广州夜游”实在是太累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了。

挣扎着爬起来。

蹑手蹑脚地走到你的床头。

坐在你房间唯一一张椅子上。

 

你睡得很好吗？

我听见了你的呼吸声。

是那么熟悉，是那么动听。

就像你的歌喉。

令我难以忘怀。

 

你翻了翻身子，睁开眼睛看了看我。

我怕你生气，装作没有看到地扭开了头。

你又睡下了。

 

你能醒来吗？

你能陪陪我吗？

 

跪在床头，头靠在床垫上。

感觉和你一起入睡的感觉。

突然闻到了你头发的味道。

靠在你的耳边。

和你说：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我问你醒了吗？

你看看手机上的钟。

你还不愿意醒来。

已经9:30am了。

我从跪着站起身。

猛然想起昨晚搞卫生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弄。

又弄湿了双手。

好冰冷。

好彻骨。

9:40am

你的电话响起。

你接电话，我还是搞卫生。

10:00am

你还在谈电话。

我去修你那个老化的电源开关。

为每一个开关标上标识。

10:20am

你终于谈完了。

 

而我，却要走了。

12个小时了。

从我决定见你到现在那时已经12小时了。

你都不愿意陪陪我。

是的，你很累。

但是你却愿意和电话那头聊那么久。

 

难道我一点都不重要吗？

难道我一点都不重要吗？

 

我问了你两次。

你都是不是。

 

那么是什么呢？

 

我知道你很累。

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我只是想见见你。

我只是想握着你的手。

我只是想在你耳边轻轻的说：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我要走了。今天屋主要来收房了。

 

雨不大，雨不大。

我是一只满脸雨水的僵尸，

游走在培真路的街头。

抬头尝一口雨水，那雨水竟然不是酸的。

那雨水咸咸地，苦苦地。

流到我满脸都是。

 

你来短信：

“上来陪我吃完早餐再走吧。”

 

我很想，但是我现在很痛苦。

我决定不回复你的短信。

我决定不接听你的电话。

 

已经过去5分钟了。

我没有回复，为什么你不打电话给我？

我把手机掏出来，拿在手上。

我害怕吵闹的声响让我错过任何一条短信和任何一通电话。

已经过去10分钟了。

我已经到车站了。

你为什么还不打电话给我？

车来了。44路。

车来了，285路。

车来了，70路。

车来了。

车来了很多辆了。

我没有上车。

别人在指指点点，

指着满脸雨水的我。

我在等。

等你的电话。

 

终于，电话声响起了。

是你！是你！

天啊。

我接了。

我还是接了。

 

“你在哪里？”

“陪我吃早餐吧。”

“在培真路的转角等我吧。”

 

雨很大，雨很大。

我是一个满脸雨水的人。

蜷缩着走在培真路的街头。

 

很冷。

彻骨的寒冷。

只有满脸的雨水温热地流淌。

 

 

饭。

吃下第一口饭，

才发现原来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大口大口地吃着。

好想吐。

不行！

我要吃下去。

 

买完东西。

蜷缩的我跟着你又走回那间屋子。

 

 

“你能抱抱我吗？”

你轻轻地轻轻地抱着我。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不是怜悯。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你还爱着我。

但是，你轻轻地轻轻地放开我。

轻轻地轻轻地说：

“别那么难过了好吗？”

 

再一次，我的脸沾满雨水。

为什么连房子都漏水。

而且要滴到我的脸上。

 

 

我问你：

“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你说：

“不是的。”

“那到底是什么？”

“朋友的爱。”

 

 

朋友的爱。

 

一切，就像朋友一般。

 

 

 

一点了，你就要出去了。

出去你的生活。

但是你说过要陪我的。

 

我已经不重要了吗？

我已经不重要了吗？

 

 

走到门后。

穿上鞋子。

你说等一等你。

那一刻，就像在跌入轮回道前阎王拉住我的衣角。

 

但是，即使我等你。

你也不是和我出去。

 

你在收拾着，而我背对你。

抬头，45°。

听说这样能让泪水流回眼眶。

 

深深地呼吸，再深深地呼吸。

狠狠地抬起头。

45°的天空竟然那么朦胧。

泪水没有流淌出来。

但是天空正下着雨。

雨水滴入眼眶，

很涩。

然后雨水从眼角流淌下来。

那不是泪水。

只是雨水。

 

深深地呼吸，再深深地呼吸。

没有哭。

 

那间培真路新装修的点子却正在播周杰伦的《分裂》。

 

“趁时间没发觉让我带着你离开”

 

我能带着你离开吗？

我想离开这里。

 

眼泪就像决提的洪水。

 

我说：

“我想走那边，你自己去坐车吧。”

你说：

“一起去吧。”

 

眼泪再次如瀑布冲击着眼眶。

 

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

 

好想紧紧地爱着你。

好想紧紧地想着你。

好想紧紧地抱着你。

 

好想再次对你说：

“我很想你。”

“我很爱你。”

“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子说。

站在车站后面。

公交车还没有开过来。

我说：

“我很累，我的心很累。”

“我不想再想你了。”

“我不想再爱你了。”

“所以我不想再见你了。”

 

你生气地上车了。

你生气地上了那辆载你去玩的车子。

 

而我，双脚没有任何力气。

等车的人和路人都朝我观望。

似乎都在嘲笑我。

嘲笑一个放声嚎叫的人。

 

 

 

 

45°的天空。

并不是能让人止住泪水的天空。

 

 

 

 

今晚，我将掐死从前那个我。

 

 

 

 

 

 

 

在我的节日表里，没有4月1日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