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的 TeX Users 都有哪些当今 TeX Users 无法想象的神级操作？

刘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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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期的 TeX Users 都有哪些当今 TeX Users 无法想象的神级操作？

TeX 在软件中不算最复杂的一类，TeX 代码相比正经的编程语言也没那么复杂。何况写文档不是打电子游戏，所以所谓「神级操作」其实是没有的，这种叫法也让我感觉怪怪的。

而且，计算机软件的发展，总体是越来越复杂的。受限于计算机性能和人们的脑洞，二三十年前人们写的 TeX 代码是远没有今天的复杂的。像 pgfplots 这种能用宏展开计算 3D 曲面图的长达数万行的 TeX 代码怪兽，在过去那个排版厚一点的书就担心内存不足的时代才是难以想象的。

技术大概有两种，一类是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在用的，基本而重要的东西；还有一类是随时间逐渐消失，不为人所知的，那一般就是淘汰的技术。上古有而今天的人无法想象的技术，大多属于不适应时代发展而淘汰的东西。所以在技术这方面没必要泥古，这和武侠小说中越古老的秘籍越厉害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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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要了解早期的 TeX 代码有点什么特别的东西，找找代码来看看就知道了。比如说，在 Macros for The Art of Computer Programming 里面有一小段宏，是这样的：

\newdimen\bitmapsize \bitmapsize=10pt{\catcode`\.=\active  \gdef\bitmap#1:#2:#3:#4:#5:#6<#7>% ems:cols:rows:-hoff:rows+voff<hexbitmap>   {{\leavevmode \let.\period \hbox to#2\bitmapsize      {\special{" 0 0 moveto currentpoint translate                  \bitm@psize \bitm@psize scale #3 #4 true                  [#1 0 0 -#1 #5 #6] {<#7>} imagemask}\hss}}}  \gdef\defineindexperiod{\def.{\period\par\hangindent 2em }}}\def\indexnoperiod{\par\hangindent 2em}{\catcode`p=12\catcode`t=12\gdef\bm@ff#1pt{#1}}\gdef\bitm@psize{\expandafter\bm@ff\the\bitmapsize\space}

这里面的 \bitmap 就是把输入参数作为点阵数据，直接用 \special 输出为 PostScript 代码的点阵图。

这个宏实际用起来是这样的：

\bitmap74:1.08:72:72:-3:60% G4156<0003800000000000000003c00000000000000001e00000000000000000f0000000000000% 0000fc00000000000000007c00000000007000007c0000000001fc00007e0700000003fe% 00007e0f8fffffffff00007e1fc7ffffffff00007c3fe3fffffffc3ffffffff001f001f8% 1ffffffff801f001f8080000300001f000f80000003c0001f000f80000007e0001f000f8% 00e0007f0001f000f80070007f0001f000f80038007e0001f000f8003c007c0001f000f8% 001e00f80003f000f8001f00f00003e000f8000f81f00003e001f8000fc1e00003c001f8% 000fc3c00007c001f0000fc3c00007c001f0000f8780f0078003f0000f8781f80f8003f0% 00070f01fc0f0007e000000f03fe1f3f07e0ffffffffff1e3fffe07fffffffff3c07ffc0% 3c000000003800ff80000000000078007f800000000000f0003f000000000001e0003800% 01c0001c03c000200001f0001f070000000001fc003f8e0000000001ffffffcce00001e0% 01ffffffc8f80001f001f8001f00fe0003f801f8001f00fffffffc01f8001f00fffffffc% 01f8001f007c0003f8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 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01ffffff007c0003f001ffffff007c0003f0% 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 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 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01ffffff007c0003f001ffffff007c0003f0% 01ffffff007ffffff001f8001f007ffffff0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7c0003f0% 01f8001f007c0003f001f8001f00fc0003f001f8000000fc0003f001f8000000fc0003c0% >%% Unicode char "97f6

其实就是秦九韶的「韶」字。用 Dvips 编译出来放大点看长这样：

看到这里就明白了，这就是个处理个别点阵字的土办法。

这种东西当今的 TeX 用户确实不大容易想象。不过这种代码读完并不会觉得这种东西是什么神级操作。至少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还不如直接一个字做一个 eps 图片插图呢。

编辑于 2016-06-12 添加评论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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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玲

Belleve 等 29 人赞同

大鹰在邀请我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正在青海宁夏一带活动，所以没有时间来得及回答。
TeX这个语言的繁琐之处以前也有讲过不少了，和运算型语言比较，宏语言中大有trick可玩，简单的，直接改\catcode，在加上一定量的宏这样可以在TeX中实现Basic或者Lisp的解释器。使用\expandafter以及\let等的trick也有得玩，加上一些数寄存器或者dimen寄存器可以实现一些递归宏。对于这种可以把玩的东西，初学者使用The TeXbook即可，想要cookbook就需要看Victor Eijkhout的这本书：
这个书的时代比较早，最初在TUGboat上连载，基本上把标准的TeX82中的trick都完整覆盖了。下载地址为：VictorEijkhout / TeX by Topic。当然，Victor Eijkhout还有本叫做The Computer Science of TeX and LaTeX的书，这个适合有一点计算机基础的人阅读（比如懂一点编译原理），可见The Computer Science of TeX and LaTeX。

上面提到的改catcode的，最简单的最直观的可以参考下面地址：Introduction to Poor Man's Chinese TeX。即Poor Man's 中文 TeX 簡介，中央研究院計算中心，ASPAC計畫。我当年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真是笨的要命，一点计算机基础都没有，把这个文章的代码抄下来看了半个月才明白。这种时间可以浪费，但也就适合在大学浪费了。以前的汉字编码都是双字节编码的时代，这种改catcode的方式是最简单也最高效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怎么完全适用了，尤其是有了Unicode之后。（顺便发现了我以前写的东西：如何快速查看 LaTeX 的宏命令的实现？ - LaTeX）

九十年代的汉字处理，尤其是在DOS系统之下，有着大量的点阵字体处理的场景。无论是poorman方法，CJK方法，CCT方法，中间都绕不过点阵字体。在旧的CCT之中，有个工具是专门来拼点阵生僻字的，上个月我还接触过这一部分的内容，但是这种东西在现在基本上用不到了。这种东西说起来并不长脸，只是那个时代各种匮乏的结果。

还有一个值得提一提的东西是Omega。这个东西给TeX打的补丁的长度几乎是TeX代码本身的长度。Omega本身有着复杂的排版功能，OTP/OCP之类能够使它能够处理很多复杂的语言文本。但是，这东西本身已经过时了，因为它的配置繁琐以至于开发者都是很少的几个人。和其他的引擎不同，比如XeTeX中控制layout engine的东西，文档写的清楚，写宏来控制也不难。Omega的一部分功能，现在在LuaTeX之中还能看见，但是这些功能却也是不痛不痒的。

在绘图技术上，以前有Xy-pic和PSTricks。但是现在基本上是几个独立的绘图语言+TiKZ的天下了。一方面是这些语言以及TiKZ在设计上比较现代，在应用库上也很丰富，加之页面描述语言以及各种驱动宏的开发规模比较大，所以很多老的包都使用的不多了。PSTricks这个东西，就是通过\special中添加PostScript代码，最后在DVI解析的时候，把这部分代码插到PS文件里面，这种东西确实在九十年代比较流行，甚至有个专门处理到PS的引擎VTeX（MicroPress Home Page）。但是随着2000年以来PDF的流行，PS的使用范围逐渐没落，社区里面的PS处理工具并没有比PDF丰富多少，或多或少都依赖GhostScript，甚至于dvips现在都不支持位图文件的插图。

有个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有德国的留学生说过德国现在还有不少人在使用plain TeX，我是不太惊讶的，对于英文等等，其实plain很好用，也有一部分俄罗斯人现在也用plain TeX。在plain TeX下面想要打汉字，除了pTeX系之外，XeTeX和LuaTeX或多或少都可以进行，这都依赖于特定的包和一串特定的宏。我在2012年开始写一些plain格式的小测试文件。自由度是很高的，当然这也仅仅是指语法，想要特定的样式，LaTeX还是方便不少。

from: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7175617#answer-37694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