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树斌案摘肾疑云：谁是替罪羊？

聂树斌案摘肾疑云：谁是替罪羊？

2015-01-07汪一刀爱筵

谁是真正的替罪羊？谁可以在终极审判时代赎全人类的罪？

作者：汪一刀

1995年，未满21岁的石家庄青年聂树斌因被怀疑故意奸杀妇女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2005年，王书金承认自己为“聂树斌案”的真凶，公众认为聂树斌不过是王书金的替罪羊，此案多年未昭雪，成为传媒关注的热点。

而最近突然在网络上流传一个传言掀起另一轮关注：传言认为当年聂树斌案因为犯罪证据不够充分，石家庄法院准备疑罪从轻，判他死缓。但是，由于聂树斌的肾脏跟因病需要换肾的外交部前官员章含之相匹配，被高官下令，执行死刑（以便摘取肾脏）。

面对汹涌而来的质疑和讨伐，作为章含之的女儿，也是当今著名意见领袖之一的洪晃，发表了《母亲肾移植与聂树斌冤案无关》一文给予回应，否认了母亲于聂冤案有关。（原载南都周刊）

洪晃坦承：我们从来没有参与寻找匹配的器官，也没有打听过器官的来源。这一切都是医生安排的。而我们为什么不参与、不打听，是因为我们有一种感觉，这个过程可能我们不想知道，可能很恐怖。所以虽然我肯定我妈妈的肾移植与聂案无关，但是我不能肯定她的肾移植跟王树斌、张树斌或者其他死囚无关。我们都得了选择性道德麻木症。

面对突如其来的网络暴力，她表示：公众和媒体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让我吃惊。没有人去探讨中国司法问题，没有人询问中国医疗制度中器官移植的细节，所有人像当年除四害、打麻雀一样冲到我的微博上，敲锣打鼓地高喊：“肾哪？”

对我来说，这是中国社会最无知、愚蠢和恐怖的一面，这比暴君、不公正的司法等都恐怖，这是中国社会永远不能进化到公民社会的原因。

对于洪晃女士来说，我个人谈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多少好感。但就事论事来说，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母亲与之有关。她似乎很愤怒，也很冤屈。

但如果她的母亲章含之第一次换肾的肾源，真的是来自聂树斌或者其他冤案受难者，尽管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难道她和她的家人是否就要为聂树斌冤案承担道德和法律的责任吗？

聂树斌是王书金的替罪羊，悲剧已经发生，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已经离我们而去，留下一个心碎的母亲和一个破碎的家庭。

如果我们简单粗暴地把聂树斌冤案与章含之换肾联系起来，和很多网民一样加入“追讨血债”的狂热中，我们是否又陷入另一个胡乱寻找替罪羊的怪圈中，再现一种文革式的批斗呢。

而这些批斗跟避免冤案、减少死刑、终结人体器官移植的黑箱操作似乎没有任何关联。这样做，恐怕会制造更多的敌对与仇视，对于我们这个冰冷的世界如同雪上加霜。

洪晃和其已去世的母亲应该是聂树斌悲剧的替罪羊吗？

就目前可证实的资料来看，洪晃和其已去世的母亲不应该是聂树斌悲剧的替罪羊。但就网民强烈的反应来看，她和家人可能成为了滞后的中国人体器官移植立法的替罪羊。

尽管这些攻击，更多的是对特权阶层不满的发泄。

古往今来，人们惯于把一个愤怒的目标转移到另一个愤怒的目标上去，人们也惯于凡事都要寻求替罪羊，当我们在寻找替罪羊的时候却难免犯更大的罪。

当年错判聂树斌的法官们，谁将审判他们呢？

当我们审判洪晃和她母亲的时候，谁将审判我们呢？

我们的社会呼唤公正，呼唤公义。义究竟来自哪里？

悲剧每天还在上演，罪永远在那里，究竟谁是担当人类罪的替罪羊？

替罪羊最早来源于古代犹太教，指替人承担罪过的羊。比喻代人受过，替人服罪的人。不论是古代犹太人还是中国人，羊是祭祀中必不可少的最主要的祭品。羊除了用作献祭上帝的牺牲，还承担了一项任务，就是给人类“替罪”。

据《圣经》（新约）记载，2000年前，上帝的爱子耶稣为救赎世人的罪恶，甘愿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流出宝血洁净人类的罪，使得罪人称义。真正的替罪羔羊---耶稣基督代替了全人类所有的罪。

中国著名青年思想家余世存，在他最近文章《中国文化中缺少“正义论”的秘密》中，这样说道：

羊所代表的“温柔的力量”和“平静的刚强”，羊象征的奉献、牺牲、爱、圣洁、善良、宽容，都为基督信仰取法。耶稣明确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 我就是羊的门。”耶稣布道的目的，就是要把人们从罪性中救赎，以成为义人……耶稣上十字架前，彼拉多无可奈何：“流这义人的血，罪不在我，你们承当吧。”

认识替罪羊，认识耶稣基督，这恐怕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出路。

面对突如起来的追讨，洪晃女士觉得自己和家人受了很大的冤屈，但和聂树斌一家多年来所遭受的冤屈相比，其实真不算什么。在我们周遭充满了各样被冤屈的人，似乎我们所有的不幸和不快乐都可以找到源头，成为我们可以抱怨和申诉的理由。

但是，罪恶不会因为我们的抱怨或申诉而减少，依旧在每个人骨髓中，依旧在人群中蔓延在累积。试问，这个世界受冤屈最大的人，有谁能比过耶稣呢？一个全然无罪的人在十字架上替代了所有人的罪。用全世界最大的冤屈，最不公的审判，成就了最大的义。

谁没有母亲呢？呼格有，聂树斌有，洪晃也有，没有人愿意让母亲承担丧子之痛，不论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黑发人送白发人。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重复着相似的让人心碎的场景。而十字架下面耶稣的母亲玛利亚，悲怆地抱着耶稣的尸体，她不也曾撕心裂肺？

发泄怨气，简单地追讨已不能平息这个世界的纷争，只有来到十字架下面，俯伏下来，让羔羊之血覆盖我们那颗受伤的心。只有那自上而下的爱能遮掩一切的过犯。有仇恨的地方就是需要福音的地方，这个世界前所未有地需要爱和饶恕，需要福音来医治和愈合心灵的伤口。

所有追求正义的人都在寻找答案，谁来为聂树斌生命的离去而负责？

假如真有终极审判的那一天，都有谁将会在上帝面前接受审判？真凶王书金、当时制造冤案的办案人员，是贩卖肾脏的中介、还是等待移植的人？答案恐怕只有到那天才能彻底揭晓。

不要在死人中寻找活人，不要启望今生的公义，去寻求那真正的替罪羔羊吧。愿悲剧不再重现，愿批斗和残暴不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