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稻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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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稻孙

钱稻孙(1887年-1966年),中国浙江吴兴人,翻译家、作家、教育工作者。译有《万叶集选》、近松门左卫门的净琉璃剧本、井原西鹤的小说、日本民族音乐学家林谦三的《东亚乐器考》、导演黑泽明的电影剧本《罗生门》等书。
中文名
钱稻孙
国    籍
中国
出生地
浙江吴兴
出生日期
1887年
逝世日期
1966年
职    业
翻译家、作家、教育工作者

目录

  1. 1 人物经历
  2. 2 人物评价

人物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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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随外交官父亲到日本,完成中学学业后,随家到比利时,在当地接受法语教育,后到意大利,在罗马的意大利国立大学完成本科学业。
1910年回中国,1912年中华民国建国后,到教育部工作,1915年升视学(督学)。
与当时同在教育部工作的鲁迅、许寿裳交往密切,
1921年,他发表译作《神曲一脔》,用文言楚辞体裁,从意大利语原文译出《神曲》地狱篇的前5章。
1927年起在北京清华大学教日本语等课程,1931年起专任该校正教授,兼图书馆馆长。
华北政务委员会(后与汪精卫政权合并)成立后,他历任北京大学秘书长(1938年起,辅助职称“总监督”的首长汤尔和)、校长(1940年起,1942年到1943年兼农学院院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在家里翻译日本古典文学作品,译出源氏物语的前几回,在刊物发表后,影响很好,应人民文学出版社委约,翻译全部《源氏物语》(未完成),社方改请丰子恺译出全部后,请他和周作人在责任编辑文洁若协助下校订译稿。
他是中国史上汉译但丁《神曲》的第1人,同时是从意大利原文汉译的第1人,他从原文汉译《万叶集》和《源氏物语》,都是史上第1个,虽然都没有译完。

人物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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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稻孙是浙江吴兴人,出身于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他的祖父钱振常是清代同治举人,做过礼部主事、绍兴龙山书院山长。他的父亲钱恂是清末著名的外交家,担任过中国驻日、英、法、德、俄、荷等国使馆的参赞和公使,武昌起义后领导湖州光复,做过湖州军政分局民政长、浙江图书馆总理,在任时编成《文澜阁缺书目录》、《壬子文澜阁所存书目》5卷。离职后,发起筹措专款,补抄文澜阁《四库全书》缺书13种,缺卷20种,共268卷,著有《二二五五疏》2卷,《中俄界约觏注》7卷等目录学著作,后赴北京任大总统顾问。他的母亲单士厘更了不得,是我国最早迈出闺门、走向世界的知识妇女之一,著有《癸卯旅行记》、《归潜记》、《清闺秀艺文略》等著作,是我国第一个撰写出国游记的女性,是我国第一个使用公历的人,也是把俄国作家托尔斯泰介绍到中国来的第一位女作家,最早把欧洲神话介绍到中国来的第一人,当得起中国妇女的光荣和骄傲这个名号。
现在提起钱稻孙几乎无人知道,但是提起他的叔父钱玄同、堂弟钱三强、堂弟钱仲联和学生乔冠华、茅盾、曹禺、杨联升来,大家就会明白钱稻孙的学术成就、翻译成果是多么巨大了。他和鲁迅原来是密友,中华民国的国徽就是他和鲁迅、许寿裳三人合作设计的,图案就是他画的。

杨联陞回忆中的钱稻孙

  【编者按:哈佛大学荣誉教授杨联陞(1914-1990)在国际汉学界的地位无须赘述。而在杨联陞的求学、成长过程中,钱稻孙(1887-1966)作为其师友,对其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和帮助。下面这篇史料是杨联陞1964年所写,在文中,他对钱稻孙的学术和为人阐述了自己的看法,也表述了自己对钱稻孙知遇之恩的感激之情。】

  忆钱稻孙先生——兼忆贾德纳

  钱稻孙先生在日本语文方面,是第一流的名教授,抗战前在清华服务多年。今日的清华校友很多不愿意谈钱稻孙的事,理由是在日本侵略者占据华北的时候,钱稻孙曾在伪北大担任过重要的行政职务。曾经有过大略相似经验的人,对于这种苦境苦心,也许可以谅解几分。就我所闻,在胜利之后,钱稻孙曾依照国法的裁判,受过禁锢的惩罚。期满之后,已还其自由之身。而且虽然已在高年,对日本古今文学的翻译,仍然继续努力,责备似亦不宜太过。我是钱稻孙日文班的学生,后来又以种种因缘,特别受过他的知遇,感激甚深。

  钱稻孙生于光绪十三年(1887),浙江吴兴人。父亲讳恂,在前清时曾任驻日本公使馆参赞、中华日本留学生监督、驻意大利公使,民国以后隐居,1922年去世。钱稻孙少年时在庆应普通部、东京高等师范附属中学毕业,以后跟着父亲到意大利,在罗马大学毕业。回国以后,历任教育部主事、视学、佥事、北大东方文学系讲师。1927年9月起,任清华外国文学系讲师,1931年起,任外国语言学系、历史系教授,并曾兼任图书馆长。其间也曾在他校兼课。大约从1921年,就在家里(东厢房)设立“泉寿东文藏书”,搜集日本书籍,供人阅读。大略以文史方面为主,内容之丰富.就个人图书收藏而言,在当时可能是国内最大的。

  钱稻孙教书循循善诱,而又非常之认真。对于文法的讲解.不厌其烦。不大注意会话,对读音却很重视。常说,有很多留日学生回国之后,拿起一本普通的日本书报来,还不能用日本音朗读,很多汉字只含混着用中国现代音读,这是很可耻的。第二年日文选读的资料,文学方面的不少,如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后来有尤炳圻译本,尤是清华外文系毕业,后来到东京帝国大学——今日只称东京大学——留学)曾读过一部分。练习从中文译成日文,则有时太难。记得有一次领导全班试译《红楼梦》中刘姥姥段:“我们村庄上,种地种菜,每年每日……”确是好材料,可惜大家程度还差,多数同学只能对付着译个三五句,只好看钱稻孙自己表演讲解了。

  钱稻孙又劝大家多读日本书报,多做翻译。《东洋史研究》有内田吟风篇长文《北朝政局中鲜卑及诸北族系贵族之地位》。我因他的鼓励曾试为节译,交给《大公报》张荫麟主编的《史地周刊》发表。1962年我被邀到关西大学。做过一次讲演。初次遇到内田吟风,他还记得此事,我告诉他,他的日文特别难懂,有些像德文。他的同事说,内田对好几种欧洲语文都有根底,可能是受了西文的影响。

  在七七事变之前,钱稻孙对时局确是偏于悲观,他觉得就中日国力而言,如果单打独斗,我们实在打不过。有时在课外甚至于感慨地说:“我深恐日本会征服中国或中国的一部分,不过他们的气数,一定会比元朝短得多。”所以从基本上说,他对中华民族的复兴,是深具信心的。他又常勉励同学说:“我们的政治家要同日本的政治家比,军人要同日本的军人比,教授要同他们的教授比,学生要同他们的学生比。要比过他们,这样才有希望。”

  我第一次到受璧胡同钱府,大约是在大二或大三的时候,好像是去借书,也许是为了商谈标点《国学文库》的事。那时北平有一家旧书铺文殿阁,重新排印了若干种关于边防与非汉族的史籍杂著,名之曰《国学文库》。起初没有标点,后来钱稻孙介绍我在课余之暇给他们句读过十一二种,报酬是送了我一套《文库》,约有三四十册。

  受璧胡同那所房子很大,有好几进。钱府人口虽多,仍旧住不了,好像有时有一部分出租。七七事变后,浦薛凤一家由清华搬到城里,浦薛凤先南下,浦太太佩玉因有小孩不便,就曾在钱府跨院借住过一些时候。浦太太跟内子缪鉁同在1937年生小孩,在协和医院有同病房之雅,交成朋友,内子后来也曾去访问过浦太太几次。

  那几年钱稻孙的太夫人还健在.但不大出来。太夫人能诗,记得老人家给钱稻孙的诗有“但冀传家学,何妨执教鞭”之句。太大人也能说日本话.有一次(可能是唯的一次)我在钱府陪客人吃午饭.太夫人也在座。主客好像是东京帝国大学的和田清教授.明清史专家,那年刚得到文学博士。太夫人在席上介绍我说“这是稻孙的高足,日语很高明(上手)。”钱稻孙赶忙解释:“高明可谈不到。”那是真话。我的日本话,那时只能说十几句。京都大学的平冈武夫,唐史专家,那时专攻经学,曾在钱府做房客年有余。那一次好像也在座:我同平冈武夫谈过几次,他的中国话比我的日本话,不知要好多少倍了。后来我两次到西京,同平冈交谊更深了,可是对他总不敢说日本话。

  除了和田、平冈之外,我在钱府遇到的日本学人,后来又在日本屡次见面的,还有森鹿三、宇都宫清吉,两位当时都是京大人文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森鹿三那时专攻历史地理.主持汉简研究班是后来的事(现任人文所所长)。字都宫同我都治汉史,下及六朝。他的中国话同我当时的日本话差不多,两人讨论学问,还得借重笔谈。

  七七之后,我曾请钱先生介绍一位日本学者交换语文,他介绍了东京大学的竹内好。竹内是鲁迅专家,但也极爱郁达夫的作品。我的印象,他是个偏于忧郁型的人,不苟言笑,可是心里很有热情。我们约定,绝对不谈政治(实际上他对日本军阀之侵华不以为然,我也知道)。除了交换语文之外,有时下围棋(我们的棋力都只在业余初段左右.下日本象棋“将棋”是他教我的),还有通大街逛书摊等,我们来往了近一年不记得因为什么缘故,竹内定要回国。我送了他一首诗:

  涉海多来者,胡为君独行?

  浮云伤客眼,明月动乡情。

  富贵草头露,文章身后名。

  何当重聚首,把酒复开枰。

  因竹内又认识了水岛荣一郎(治中国语音学)、松枝茂夫(后译《红楼梦》),两位好像也都是东大出身.后来他们都在都立大学同事,1957年我第一次访日,去看过他们。那时竹内在日本的自由独立而稍稍偏左的思想著作家之中,已经颇有地位。除了在都立大学教书之外,大约版税收入可颇总观。1962年我重到日本,又去访他,才知道他因为政见与某些人不同,一怒而辞去都立大学中文系教授兼主任,以示抗议。已经变成只以写作为业的自由作家了。我到他家去拜访,住处雅洁朴素,这次才出妻见女,还说女儿希望将来能到美国来读书。饮酒吃牛肉锄烧之后,谈起他的辞职.他说:“有人污蔑我,说我受了什么人的收买,真是不值一笑。”这一次他说,我的日本话已经比他的中国话流利了,坚执一定全用日语。酒是把过了,枰则未开,因为他说他的围棋更退步了。

  岔子出得太远了,再回到钱府。

  钱太太(师母)显然是一位极能干而又有学问的人;治家井井有条。五位公子,端仁、端义、端礼、端智、端信,我见过三位(老大、老二、老五)。好像还有一位小旭.可是不大露面。端信还在中学时期,因为不愿留在沦陷区,自己单独南下了。端仁、端义都是留日回国的,我同他们常见,是因为七七后一两年,钱稻孙主持过―个编辑《日华小字典》的计划。参加的人有端仁、端义、尤炳圻同我,好像还有姚鉴(姚华茫父子也曾留日,专攻美术史)。办法主要以三省堂出的《简明日英小字典》为主,先把其中的字与词,写在卡片上,译成中文,然后参考大中小型的字典词典若干种,增删改正。译文要精简明确。特别注重中日文汉字相同而意义或用法不同之处。每人分担一部分,每星期日聚会一次,往往是一下午,由钱先生领导改定。晚饭总是到西四牌楼同和居大吃大喝一顿。钱稻孙与出版家定有合约,预支了些版税做编辑费,按月分给大家。为数虽不甚丰,大家做得都很起劲。到1940年秋我准备出国时,共约完成近五分之二。后来似乎没有下文了。

  此时钱家两位公子同尤、姚诸公已在各处教书。1939年,钱稻孙曾派听差给我送来伪北大聘书,我只好亲自送回,婉转辞谢。大约在此时前后,钱稻孙又问过我要不要到日本某商业学校去教中文,我也谢绝了。可幸的是,经钱稻孙的介绍,我已经做了贾德纳的助手,每月有相当的收入,生活可以维持了。

  贾德纳(Charles Sidney Gardner)是我最好的西友,也是我能来美国的大恩人。要说我的英文,在清华做学生时成绩只在乙丙之间,做梦也没有过考取留美公费生的妄想。后来竟然来美,只是偶然而又偶然的机会。那时贾德纳是哈佛大学远东语文系助教授,照例有一年休假进修,全家在北平住南池子,请了一位中国青年学人帮他看中文书日文书,就是周一良。钱稻孙与贾德纳本不认识,周一良是燕京大学出身,中英日文都好,治南北朝隋唐史,在中央研究院工作。那―年由洪煨莲等推荐.得了哈佛燕京学社的奖学金,要到美国读博士学位,想找一个替身,写信问钱稻孙,钱先生就推荐了我。

  我与贾德纳一见投缘。除了帮他看学报(如《支那学》、《东方学报》——东京、京都两种)用英文做提要之外,还帮他选择各书铺送来的他要替哈佛买的同他自己要买的书。每星期去三次,谈话兼用中英文。贾德纳著有《中国旧史学》(Chinese Traditional Historography,1937,后来绝版,重印时我略加补正),精于目录之学。除了对西洋汉学著作如数家珍之外,对中国日本学人的造诣,也颇了解。他的博士论文是《清史稿康熙本纪译注》,因叙论太长,牵涉太广,修改不易,没有出版。我虽帮他中日文,着其他方面,实在是他的学徒。

  1939年贾德纳回国时,知道我要失业,特意留下—部百衲本《宋史》,一部《后汉书》,请我替他用朱笔标点对,每月仍有酬报。

  1940年8月,贾德纳忽然来了一个电报,说他自己肯出钱邀我去美国一年,半时帮他工作,半时在哈佛研究院选课。这真是喜从天降。虽然办出国手续等等,有意外的繁难,费了好几个月,毕竟在1941年2月初赶到哈佛上课。贾德纳供给我全部学费生活费一年有余。1942年夏季,我得到历史系的硕士学位.又得到哈佛燕京学社的奖金,以后就读博士学位了。如今回想,如果没有这段因缘,我真难想象今日身在何处,叫我如何不感激钱稻孙同贾德纳呢!

  贾德纳为人,异常的忠厚正直,最喜欢帮助人.尤其是学生。洪煨莲曾经说过:“贾德纳这样的人,如果将来不能进天堂,能进去的人就很少了。”我在贾府前后住过多次,他们全家都对我极好。贾德纳对我更是特别看重,老早就对我说,希望我在世界汉学界中,能入第一流。我做研究生时他帮我英文,帮我法文,不知道费了他多少时间。可惜他太不自私,而且对自己的著作,定的标准太高,差一点的就不肯随便发表,这样把自己在哈佛得终身职的机会错过了。大战时虽先后在各大学教课,终不十分得意,以后健忘症慢慢发作。后来才知道是一种脑子里管记忆部分的细胞失去作用,在今日是不治之症。他生于1900年1月1日,记忆力恐怕已经失去十分之九以上,有时连家人都认不清,但言谈举止仍具君子之风。我去看他时他往往会问我:“您什么时候来的(意指美国)?”又有时会问我:“我有一位中国好友杨联陞,您认识不?”真令人有斯人而有斯疾之叹!幸而贾夫人身体虽亦不甚康强.保养还得法。一子二女都已结婚,再下一代已有一十二位之多。贾公子在布朗大学任教,贾德纳的中西日文书收藏之富,在美国个人之中要算罕有。也捐赠给布朗大学了。

  1940年秋天,我作了一首诗向钱稻孙先生辞行:

  狂澜既倒挽何时,顿觉先生两鬓丝。

  学子谁怜无倚傍,成钧聊与作经期。

  雅言共拾修辞典,蹊径独开译古诗。

  叩别师门深怅惘,几番为我赋缁衣。

  钱稻孙先生和作一首:

  变乱炎凉天不时,非关蛩泣意如丝。

  心期万顷波平海,愿扯一帆风顺旗。

  问俗喜君传故典,慰情俾我读新诗。

  秋深且耐衔杯味,珍重岁寒勤著衣。

  所谓“译古诗”,指的是《万叶集》。钱稻孙对《万叶集》的研究有数十年的功力,连日本专家都相当佩服。译稿全部用文言,或四言,或五言、七言、杂言。我有时在钱府看他自己细改译稿,真是字斟句酌,而且写字—笔不苟,实在敬佩。译稿我在那时读过若干首,但未抄录。直到1956年,钱稻孙的《汉译万叶集选》才在日本出版(帮忙印校者,有平冈武夫在内)那一年钱稻孙七十岁。

  1963年作家出版社印的《民间故事剧》五出,作者木下顺二(1914年生),其第一出《待月之夜》,就是钱稻孙译的。1962年芝田稔先生告诉我,1961年作家出版社印的山代巴的《板车之歌》也是钱稻孙译的,我至今未见钱稻孙用国语译的文学作品似尚不止此,一时检不全。至于钱稻孙早期关于史学考古学的译著,如羽田亨的《西域文明史概论》,原田淑人的《从考古学上观察中日文化之关系》,乃至池田宏、梅原末治合著两大册《通沟》的中文附录,对学人大有帮助,各大图书馆多有收藏,无须再介绍了。

  (此文作于1964年,曾刊于台湾新竹《清华校友通讯》第十七期。后收入杨联陞《哈佛遗墨》,商务印书馆2013年10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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