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蛋的密码规则

在很多很多关于密码的糟糕事情中，你知道最扯的是什么吗？密码规则！

2015年8月11日，我曾在twitter上说过：“在我的有生之年，如果我们没有帮用户解决密码问题，我死后变成鬼，也要缠着你！”

今日我再提让这句誓言，想让它成为互联网上的永久记录。我不知道是否有来世，但我很快就会知道的，我打算如地狱恶魔般出来游荡……

这世界充斥着糟糕透顶的密码规则（例如：https://github.com/duffn/dumb-password-rules）。唉，不提也罢！你越是使用真正随机的密码产生工具（想必我们这样的极客都在用吧），你越有可能在这种机制下承受过巨大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日复一日地还在继续。

在xkcd.com上看过这样一幅关于密码的漫画吗？

经过20年的努力，我们已经把所有人成功驯化成：
使用人类难以记忆而电脑容易猜到的密码。

我们当然可以对“correct horse battery staple”这样的密码策略是否有效提出质疑，不过，这里的点主要还是说跟密码长度有关系。

讲真，密码长度确实重要！我竟然在一篇博文里爆粗说道，你的密码太TM短了！如今这个时代，鉴于云计算的发展水平和基于GPU的哈希运算能力，任何不超过8个字符的密码跟不设密码真的差别不大，非常危险！

那么，我们或许有了一个规则，那就是：密码不能太短。长密码比短密码可能会安全得多。是这样吗？

下面这个4字符的密码怎么样？

下面这个8字符的密码又怎么样？

正确马电池订书钉

或者，这种7个字符的密码呢——阿拉伯文、中文、泰文、韩文、克林贡文、Wingdings字体、表情符各取一个字符？

如果你把上面那4个Unicode的表情符，粘贴到你最常用的登录框里——现在就去试一试——你可能会被惊到！你会发现，其实不止4个字符哦……

亲，我们的老朋友Unicode又来捣蛋了！瞧瞧这个：

事实证明，即使像“密码必须要有合理的长度”这样的简单规则，也未必就这么简单。尤其是，如果我们不像脑子里只有ASCII字符的老美那样思考问题。

话说回来，那些看起来不错的长密码呢？它们就一定安全吗？

aaaaaaaaaaaaaaaaaaa

0123456789012345689

passwordpassword

usernamepassword

当然不是！你最近接触过用户吗？

他们孜孜不倦地摧残着我开发的软件，简直无孔不入。是的，没错，我知道你们极客非常清楚“熵”的概念（注：熵的本质是一个系统“内在的混乱程度”）。但是，在一个Unicode和表情符的世界里，把你们对熵的热爱表达成下述稀奇古怪、糟糕透顶的密码规则，真是凭空想象出来的一个巨大错误！

• 必须包含大写字母
• 必须包含小写字母
• 必须包含一个数字
• 必须包含一个特殊字符

在我们开发Discourse.org的时候，我发现，登录框是非常复杂的一块代码，尽管它的界面看起来很简单。我们采用的主要密码规则也是最简单的，就只有长度要求。从最初的开发到现在，我们已经把密码的最小长度要求从8字符提升到10字符。如果你有幸成为管理员或版主，我们还决定密码长度最少必须15个字符。

我同时也主张，拿用户的密码跟10万个最常用的密码进行比对。如果你看一看2016年被曝光的1000万个密码，你会发现用得最多的前25个密码是：

 123456

123456789

qwerty

12345678

111111

1234567890

1234567

password

123123

987654321

qwertyuiop

mynoob

123321

666666

18atcskd2w

7777777

1q2w3e4r

654321

555555

3rjs1la7qe

google

1q2w3e4r5t

123qwe

zxcvbnm

1q2w3e

纵然这份数据泄漏了一些ASCII中心主义。我想，数字在任何文化里都是相同的，但我难以相信普通的中国人会选择“password”、“qwertyuiop”或“mynoob”作为密码。因此，上面这份清单必然还会因地区而异。

（一个有趣的想法是，在长密码里去检索匹配常用的较短密码，不过，我觉得这会产生太多的误报。）

如果你再次检视这份数据，不难得出一个支持密码长度的结论。请注意，在最常用的25个密码中，只有5个超过10字符。因此，如果我们要求密码长度至少是10，就已经把上黑榜的几率降低了80%。我最早是在为Discourse.org做调研时意识到这一点的，那时我收集了数百万个泄漏出来的密码，然后把这份清单过滤到只剩下满足我们新的最低要求（10个字符或更长）的那些密码，真的是寥寥无几了！

在此，我想对我们的程序员小伙伴们提几点常识建议：

1.  密码规则就是扯蛋

• 它们没卵用！
• 它们严厉惩罚了你的理想用户——使用真正的随机密码生成器的那些人。你猜啥，那些随机密码可能不包含数字或符号。我刚刚翻了一下数学教科书，确认了，这是有可能的。我很肯定！
• 它们给普通用户带来挫败感。然后，他们就暗生排斥心理，耍起了小聪明，结果使得他们的密码安全性变差。
• 它们还常常错误百出，所选的规则非常不完整，甚至很愚蠢。
• 不开玩笑，看在上帝的份上，趁早抛弃这种没心没肺、毫无道理的密码规则吧。如果你不信我的话，看看人家的这份建议。人家也说了，“别用组合规则”。不过，我确实发现一个问题——应该说是，“别用扯蛋的组合规则”。

2.  密码要支持Unicode，并强制要求最小长度

这条规则，最起码很容易记，也容易理解和实施。至尊规则唤众戒，众戒归一黑暗中。

• 它很简单。用户可以数。好吧，大部分人都能数。
• 它行之有效。已经有数据证明了这一点。你随便去下载一份常用密码清单，然后按密码长度分组，一目了然。
• 需要明白一点，即使这条规则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在一个中文网站上要求最小密码长度为6可能已经够好了。而一个20字符长度的密码可能极不安全。
• 如果你不允许在密码框里输入任何Unicode字符，你可能就在犯错。
• 还有一个实现方面的细节，就是要确保密码的最大长度也要合理。

3.  与常用密码进行校对

前面我已经提到过，所谓“常用”，跟你的用户和语言有关。但是，如果你让他们从最常用的1万、10万甚至100万个密码中挑选自己的密码，那就等于在坑他们。毋庸置疑，黑客在攻击行动中会利用这些常用密码。纵然你对密码的重试频次有积极的限制措施，只需用1000个最常用的密码来碰撞，你又能扛得了多久呢——结果非常令人震惊！

• 1.4%的人使用了最常用的10个密码
• 4.4%的人使用了最常用的100个密码
• 9.7%的人使用了最常用的500个密码
• 13.2%的人使用了最常用的1000个密码
• 30%的人使用了最常用的10000个密码

你很幸运！成百万个遭曝光的真实密码在那里等着你去筛选。做这种数据分析还是有点意思的，因为这些不是某些无聊的程序员凭空捏造出来的密码规则，而是被用户真正使用过的真实密码。

研究一下吧。收集一下数据。别让你的用户把自己坑了。

4.  检查基本的熵

别异想天开！关于熵的衡量，你内心深处觉得对就行。但是请记住，当用户无法通过规则检查时，你必须能向他们解释清楚。

我有点难过，因为我们曾经毫不介意用户选择像“aaaaaaaaaa”这样的10字符长度的密码。在我看来，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是设定一个像“总共y个字符中至少需要x个唯一字符”的规则。在Discourse.org的beta版里，我们就是这么干的。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欢迎留言给我。越简单清晰，越好！

5.  拒绝特殊密码

我感到羞愧难当，但我还是得承认：我们在早期开发Discourse.org登录模块的时候，忽视了必须要阻止的两种常见情况：

• 密码与用户名相同
• 密码与email地址相同

与此类似，你可能也应该阻止其他的特殊情况，比如：

• 密码等同于URL或网站域名
• 密码等同于App名字

简而言之，试着跳出密码输入框去思考，就像用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