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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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恋

　　　作者：深紫

　　

　　前几天在网上聊天，一位网友告诉我，他的初恋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喜欢上了自己的音乐老师。在那个年轻美丽的老师的任职期间，音乐是他最爱上的课程。在自己的"恋人"的带领下唱起"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是他在上小学时最乐意做的事，而没有音乐课的日子，只要轻轻地哼上课时学到的歌曲，音乐老师的形象便会渐渐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小学毕业，因为要与自己暗恋的对象分别，还痛哭了一场。他说很怀念那时候的感觉，因为现在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自己怎么会在青春期前对一个异性产生那么强烈的情感。他觉得这实在让人难以理喻，甚至有点可笑，但不管怎么说，这却是一段十分美妙的经历，值得在一生中的任何时候回忆起来，细细地重新体验一番。

　　虽然我们的交流仅限于通过电话线和一些复杂的电路看到对方打在屏幕上的字，而我却早已发现我的这位网友已经沉浸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他似乎正在尽力从渐渐淡忘的记忆中寻找昔日幸福的影子。

　　也许是他的电脑突然启动了屏幕保护程序，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他便也想起了在网络的另一端，还有个我。很自然的，他问起了我的初恋。我知道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在他大谈自己的时候，我也正在脑海中仔细分辨初恋的景像。然而结果却让我十分失望，在我度过的近三分之一的人生中，好像还没有过初恋，我一直是规矩的孩子，男女之事于我从不相干；又似乎，恋爱从幼儿时起便伴随着我一起长大，使我无法分清哪一次动情才算是真正的初恋。这让我犯了难，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人家问我的问题。网友说："就把你每一次的'动情'都说给我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其实，这完全是我的私事，本不愿对别人说的，可我们谈到了这个话题，而我又很想知道自己的初恋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听说，人到暮年，最爱回忆自己恋爱的经历，甚至会成为炫耀的资本，我要是连初恋在什么时候、有没有过都不清楚，那我的晚年一定会很不快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我需要一个旁观者给我迷乱的记忆梳理整齐。

　　我不确切地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反正最初的记忆是对母亲的依恋。当然，这只是简单的母子之情，不可能成为初恋的侯选。也不是我有恋母情结，我之所以从这里谈起，只是由于我对妈妈十分的依恋，使得她每天早上送我到幼儿园都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同时我在幼儿园里的生活也很不快乐，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为我遇到自己的"初恋情人"创造了前提条件。

　　我是一个愚笨的男孩，这种性格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不善交际，我一直带着这样的性格，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表现。在幼儿园，由于每天早上妈妈把我送去并离我而去的时候，我都会有一场哭闹，那么在上午直到傍晚妈妈来接我之前的时间里，便一直闷闷不乐。渐渐的，幼儿园的阿姨们也摸清了我的性子，当我同男孩子们搞不好关系不愿同他们在室外疯跑，而宁愿和女孩子一起玩积木时，阿姨们都很尊重我的选择。我很爱玩积木一类的玩具，对于阿姨们的默许，我既使有不自在的感觉，那也只是存在于潜意识中的，没有更多的想法。

　　下面，该我的那个她出场了。

　　她悄然无声地来到我的身边，我们的相见更是闪电般的快速。午睡后的下午，天阴沉沉的，我正在小木桌前用积木搭建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小心翼翼地码上一块又一块"砖头"。我并不知道何时能够完工，而只是想把它搭得更高。忽然，桌子一阵晃动，我的摩天大楼也随着摇摆起来，还好，没有倒，可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愤怒地抬起头，想找出险些酿成大灾难的罪魁祸首。

　　原以为我看到的会是一个调皮捣蛋，拖着长鼻涕的男孩。可是，出现在我视野里的却是一个皮肤微黑，相貌可亲的女孩。我不能准确地记起她的容貌，而只能抽象成为"一个皮肤微黑，相貌可亲的女孩"。她所给我的这一很抽象的印象使我的精神受到巨大的刺激，当然这刺激不会使我精神失常，我也没因此患什么心理症。只是，现在想起，似乎从那以后，所有令我对其产生好感的女性都有"皮肤微黑，相貌可亲"这一共同的特征。

　　她站立在小木桌旁，绞着双手，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和我的摩天大楼，好像是在害怕我会突然撒野，同时，在她的双眸里也流露出些许歉意。我呆呆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她也看出了我不是淘气的小孩，原先紧绷的面容便舒展了一些。 

　　我故意装做不屑一顾地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重新建筑我的摩天大楼，同时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而她对我手上的工作也产生了兴趣，坐在小木桌旁一把小椅子上默默地注视着我那看似全神贯注的样子。

　　我的大楼又盖了一层。这时一个阿姨冲着我们所在的大活动室喊："╳╳，你妈妈来接你了。"我的余光发现她突然面露喜色，我抬起头，用正眼看她，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奔出去。

　　这时，我感到一阵由于室内过于空旷而产生的寒冷，全身皮肤紧缩，摩天大楼也在发抖的双手下轰然倒塌。是那种一切都忽然结束的感觉。

　　她和我不是一个班的，也许是中班或另一个大班的，而那一天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却和我坐到了一起。第二天以后，她便从我的记忆中暂时消失，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一直没想起过她。直到在一次睡梦中再次和她相见，那时，我已经是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梦中，她的样子有点陌生，似乎是她，又好像是学校中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女同学。

　　这个女同学是我们的班长，座位在我的前面，所以我对她的背影认识得极为深刻。她有一头漆黑的长发，脖子上方的头发都向上梳起，在后脑偏上一点的位置扎成一个很优雅的马尾巴。由于这种发式，她的发梢会常常会在我放在书桌上的文具盒和书本上扫来扫去。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也总像是被她的头发扫到一样，产生酥麻的感觉。也是由于这样的发式，她的耳后、脖子以及由脖子开始向略微下削的肩膀沿伸的部分皮肤区域，都被我一览无余。

　　在上课时，我的注意力总被她颈后细细的绒毛吸引，在头脑中产生朦胧的幻想。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处于青春期之中。只是，我有种上幼儿园时从没有过的冲动情绪。说得直接点，就是想把她吃掉，或者被她吃。

　　每天，我都在心中默默念叨她的名字，想像自己的犬齿撕开她细腻的皮肤，或者我的皮肉在她嘴中被咀嚼的情景。白天，我带着如此的态度欣赏她靓丽的背影；夜晚，我则心怀这样的想像进入梦境之中。

　　要吃她的想法是那样强烈，以至于我当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男女关系就是一个吃与被吃，或相互吃的过程，爸爸和妈妈就是通过发生这样的事，才生出的我。电视中的那些男女接吻的镜头实际上也是准备大嚼一场的前奏。……

　　然而直到小学毕业，她也没有被我吃掉，而且渐渐我也明白了，自己永远也吃不到她，她也不屑让我成为她的腹中餐。再后来，我便开始对自己曾有过的关于男女之事的离奇猜测感到十分的害臊，因为那时我已开始喜欢偷偷看书，包括有关那个我当时还不理解的概念"性"的内容的书。 

　　小学毕业后的很长时间，我一直想着她。希望会在某一天上学的路上偶然碰到她。当然这希望没能实现，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她。也许以后我们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这让我很伤心，甚至有一段时间，我的情绪还因此很低落。

　　而当她的形象在我的记忆中开始模糊起来时候，我的初中学习也即将懵懵懂懂的过去了。在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曾以为中学生活是多么的妙不可言，或者，至少是充实的。可当我已面临初中毕业的时候，却发现全然没有什么妙不可言和充实，有的只是苍白和空虚。幸而还有个青春期点缀着我每一天的生活，否则真是无聊得难以度日了。

　　夜深了，聊天室里的聊客越来越少。而我和我的网友却依然在各自的电脑前坚守阵地，我已将自己的"初恋"讲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我收到了对方传来的信息。他说，你怎么看待自己那时的感情的呢？如果不知道自己那时算不算是恋爱，那么高中以后对异性的爱慕就应该算是恋爱了吧。

　　刚上高中时，我迷恋上了夕阳。每天放学我都要走一座过街天桥，桥上西面的视野非常开阔，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当然也能看到落日的景色。每当迎面对着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下、暗红色的太阳时，我都会产生一个极强烈的愿望，向黯然壮丽的天边飞去，或者说是钻进去，让自己被深暗的红色包围就像潜入幽幽的海底；周围是心被刺痛的感觉，温暖还是寒冷，还是蒸腾的热气混合着穿透衣衫的寒风。一切都是浓郁的，就像深深的秋天一样。

　　此时，我身处在粘稠和稀薄的混合物中，任由情感的摆布。

　　在一个灿烂的中午，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教室中形成了巨大的光斑。就是这个时候，在这里，我爱上一个女同学，她皮肤微黑，面貌可亲，像极了我幼儿园时的"初恋对象"。我第一次发现是"爱"上了她，而不仅仅是喜欢或想吃她。

　　她好像还从没正眼看过我，但当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时，却发现她似乎一直在注意着我，很想对我表示一下关心。我猛的一下感到了一阵幸福，并在后来很长时间里，我一真珍藏着这幸福，并不时地从记忆中拿出来回味。

　　又是一个上午，在蔚蓝的天空中出现了几朵极白极纯净的云彩，下午当我再次看到夕阳的时候，我想，仅仅让这些美景存在于自然当中是不够的，更希望它们能够更永远留存在我的心底里。我便产生了将它们描绘下来的想法。

　　阴沉沉的夏日的傍晚我居然画出了几朵蓝天衬托下的白云，偶然间又被她看到，她竟大加称赞。后来，我又画了几幅，不是云彩，而是别的东西，她每次拿去看都打趣说是拜读我的作品。见到她对我这样亲切，我心中充满喜悦。之后我常常拿出曾被她看过的画，想像当时的情景……

　　又有一天，她居然画了幅画拿给我看。是用蓝色圆珠笔画在一张小纸条上的几串令人垂涎欲滴的葡萄。她说是上课的时候又热又渴，所以画出了这么几串葡萄来解馋。当时，她的样子非常可爱，我真想上前拥抱她的身体。

　　我当然不敢这样，但我希望她能把画送给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仍然没有向她提出，因为我的怯懦，怕什么呢，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不敢。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和她渐渐熟了起来，她有时会和我聊天，那便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有一次，我鼓起勇气说，我给你画像吧，她说行，我便画了起来。她摆出姿势，我便用铅笔在纸上涂抹起来。我终于有了一个仔细观察她的机会，以前和她对视一下，我都会非常紧张。

　　画好了，画得很烂，我几乎都不好意思拿给她看。而她看后基本上表示了肯定，便提出也想画画我。我欣然答应。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我们几乎成了要好的朋友，她有时会把心中的苦闷讲给我听，我也常向她倾诉生活中的困惑。但我们之间仍有距离，因为我希望她不仅仅是我的好朋友而已，我想让她成为我的恋人。每每这样想时，我便痛苦万分，躺在床上，心中静静地呼唤她的名字，在脑海中勾画出她的形象。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高中毕业了，我们到了不同的大学，我仍然思念她，我给她写信，她也给我回了信。我开始在信中给她一些暗示，她仍然对我保持距离。

　　直到一天，一切都变了。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从家回到学校。由于上星期和她说好，星期天晚上给她学校宿舍打个电话。我便打了，第一次，她同宿舍的同学说她不在；第二次再打，她同宿舍的同学说她在她男朋友那儿。在她男朋友那儿，在她男朋友那儿……这几个字忽然充满了我的脑腔，我几乎失去了意识，放下电话，全身麻木地走回学校。

　　我死了，这种死不是失去了继续生活的能力，而是失去了曾经的生活。这种死亡才真正痛苦，因为这是能够感觉到的，不像断气的人对死亡毫无知觉。

　　当一天晚上，我在宿舍喝光了两瓶啤酒后，来到教室，在别人都在自习的时候，我给她写了一封足足四页的长信。我把什么都说了，甚至于以没想过的，都说了，写完后，我感到轻松了许多，但又突然想哭。

　　那个晚上，当然没有哭，我毕竟还是个男子汉。后来看到她的回信，我却禁不住让泪盈满了眼眶……

　　你好，来信我已收到，老实说，真的让我感到很震惊，一时不知该对你说什么才好，但很多话现在看来必须对你说。

　　……

　　关于我的男朋友，我没跟你提过，只是因为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再说，这种事在高中时期是老师的眼中钉，是要斩尽杀绝的，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再说，这种话题一传十，十传百，我实在不愿这样。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朋友是不同方面的，对于不同的朋友，有不同的话题可谈，你这样单纯的孩子是不适合谈这些问题的，再说，这种话题对你也没什么必要。

　　现在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那我就把这个故事告诉你，也许你不喜欢听，但我仍要告诉你的。

　　我们的故事从初三的下半年开始，那时候，中考近在眼前，老师、家长说也说过，骂也骂过，强硬的措施也不少，但我不知为什么，从没有过放弃的念头。我不敢想以后，只是咬紧牙关，抹掉眼泪，和他一起走过一次又一次的风雨和磨难。从好坏时到现在，已将近四年，我和他经受了四年时间、空间的考验，和无数次的困惑、苦恼。三年前，面对一条布满荆棘的长路，我们不知道这条路上还将有多少想像不出的磨难，甚至不知这条路到底有没有尽头。我们想过退缩，但我们最终没有退缩，缍一起走到现在。高三时，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也一样，学习上的压力加上漫长的思念，我几乎受不了了，只有那两三个星期，甚至一个月一次的见面机会给我安慰和支持，虽然每次见面只有短暂的一两个小时，但我情愿用几百个小时去等待。那段时间里，我们饱尝思念和等待以及非常大的心理压力，我们每天面支的是各自身边的人群，也正是这段日子的苦难，让我们的心离得很更近。现在，我们都上了大专，宽裕的时间让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见面，再不用像以前那样。回忆起以前的日子，我们觉得真是苦尽甘来，我们庆幸当年没有放弃，我们现在彼此珍惜，虽然也会有怄气的时候，但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爱护，使我们再不轻言背弃，未来无法无法预知，但我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就算不能相伴到老，有过这样一段美好的生活，我此生已足。

　　看到这里，你也许很烦，也许很恨我了，我知道，我给你造成的伤害不是歉意能够修复的，你要恨我，甚至当面来骂我，我都无话可说，但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我一直想帮助你，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是你姐姐，想要使你明白，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弟弟，看到你给我写信开头写"姐姐"，我很高兴，你总算是把我当姐姐的，但我没想到你心里竟有那么多想法，使我觉得很内疚，没有把我的故事早说给你听。我一直很珍惜你这个好朋友，睦到你比过去变得开朗了，我真的很高兴。我后悔当初为了保留住一个好朋友而没有把我的事让你知道，以至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知道，我现在说的一切也许都是借口，你可以骂我怎自私，也可以从此不理我，如果你想报复我，我也可以接受，但你报复的人只能是我，你能明白吗？

　　你在信里觉得我好，其实我远不像你想的那样，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给人们看到的我，只是我表现出来给人们看到的，不知你还记不记得这句话。你了解的我其实只是我的一部分，而我的另一部分是你所受不了的。我有很多缺点，这些缺点是不会在表面的了解中被发现的，你因为不真正的了解我，所以才会觉得我好。我想你之所以会对我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你以前一直封闭自己，你不去了解别人，拒绝与人接触，我可能是第一个让你了解这么多的人，你从我身上发现了一些小优点，于是把这些小优点扩大化了，甚至加入了理想的万分。其实，只要你打开自己的那扇门，去了解别人，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有可爱之处，都有很多的优点。我只是一个抛砖的人，那块美玉要靠你自己去寻找，在以后的生活中，你会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你付出全部感情有好女孩。好坏时候，你会明白，当你完全了解一个人的缺点，尽管缺点有很多，有些甚至是你以前无法忍受的，但你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对她付出，你不是整天欣赏她的优点，也不再想如何去改造她，使她改变成你所希望的那样，而是自然而然地包容她的缺点，努力去适应她，理解她，到那时，你会感到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她才真正是你生命中的阳光。

　　希望你看到这里，能明白我的意思。生活需要我们做坚强的人，慢慢的你会明白，我们不能把别人当成自己生命的支柱，不能靠别人撑起自己的天空。外界的东西是我们本身无法控制的，而我们能控制的是我们自己的处世态度，不要以为一块云遮住太阳，世界就永远阴暗，乌云不会永远遮住太阳，虽然乌云有时会自己散开，但更多的时候，需要你勇敢地伸手去把它拨开。希望你能在生活的磨练中长大，做自己的主人，勇敢地走出自己的小空间，生活无比广阔，无数的美玉等待你去发现。

　　信写到这里，我想你已经能够明白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给你造成的伤害是我始料不及的。是我的自私和自以为是造成了事与愿违的结果，真的很对不起你。即使你很痛恨我，我仍会像以前一样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和小弟弟，你有困难，我会全力帮助你，希望你在以后的生活中勇敢地长大，支撑起自己的形容，去寻找你生命中最美的彩虹。

　　如果你还想让我当你的姐姐，可以给我写信，我会给你回信的。如果你很恨我，我也绝不会怪你。让时间来冲淡一切不愉快吧。愿你带着一颗勇敢的心走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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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信纸的手，感到了轻微的重力。

　　我低下头，便看到了一滴眼泪打在纸上溅出的花一样的湿渍。

《秋雁南回》  http://www.qiuy.com/    http://www.okwin.com/　　上传日期：2000年7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