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壳2剧场版《无垢》观后(转帖)

来源:互联网 发布:淘宝上的丝芙兰旗舰店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9 16:11

攻壳2剧场版《无垢》观后(转帖)

 

Beyond the world the love had been

假使有爱

若有爱

当爱已成往事

xurong的福,我终于想到比较接近文旨的题目了。第一种是剥皮抄袭了follow me,然而我英文不好,恐怕词不达意。第二种有否定的意思,也有期待的意思。第三种同二,有点傻。但大意已出,剩下的是怎么表述的问题。这年头似乎流行用经典的句子来当标题,所以我想去查查什么典故来诌一个。但这句子得找得巧妙才行,否则看起来就十分地冒傻气。

第四种是第一种的翻译,仍是十分傻,看起来像文艺片的介绍……郁闷。其实主要意思就是我知道你可以成神我也可以但我就是乐意做个凡人……或换个说法就是我对自己的存在做出了选择。

不过实际上巴特同志在这里是根本没有做选择。他仅仅用一个游走在肉身人与义体人、人类与AI、凡俗与圣灵之间的边缘人的目光,在经历着这个故事。相对作为缓冲器的托古萨而言,巴特更接近攻壳世界普遍意义的新生人类。正是他引领着我们走入攻壳的世界,去体会那巨大的冲击与人类因进化而生的无尽悲伤。从TV到剧场,巴特一直都是机器人权的维护者。他几乎不考虑人类的存在与进化。所以在素子离开后,他只是一直一直在等待,接受她的离去,欣喜她的到来,然后接受她的再次离去,痛苦但不追寻,暴躁但不怨恨,沉郁但不自艾,即使那身体是冰冷的机械,那亲密无间的战斗是瞬间的虚象,他也握住了这分分秒秒的生命。他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遗憾。在那一刻,爱也许真的存在。与之相比,傀儡师与素子的结合,更像冷漠的进化控制,基于种族繁衍的本能需要。

或许,人和AI的区别只在于:对毫无用处的过去,固执地牢牢抓住不肯放手。

一直在想导演为何选了follow me来做主题曲。一种看法是为了安抚一下被主题吓怕了的观众的心灵,这便不免虚伪;解决方法是把它看做真正的主旨,但这对于巴特又未免过于嘲讽。所以只好两者兼具。也就是说,影片虽然告诉了我们人类完全可以向素子姐姐学习爆掉身体获得无限灵魂,但同时也宽容地承认大部分人对此进化方式尚只能做仰望状。哦,即使如此也没关系。就让我们在无用的旧日之歌中如此相信好了。

 

 

 

 

人类的灵魂产生于肉体与外界的信息交流与自我建构。人类的灵魂一旦产生后便独立于肉体存在。这时肉体相当于一个并非必要的容器。它也许十分适合这一个灵魂,也许不。容器可以被选择,被改造。人类的灵魂也可以在重新选择或改造过的容器中存在下去。网络是人造容器中最接近无限概念的一种,因此也最方便用来讨论灵魂的原生态,可以被假想成灵魂真实状态的微缩模型。

我们之所以认为人类的灵魂不能离开肉体,那是因为灵魂的原生态超出了我们的探测手段之外。我们因此妄断灵魂不存在,或者灵魂必须籍着容器才能存在的想法,是错误的。

AI借用人造容器,能够模仿人类灵魂的产生过程,产生自我意识,然后通过累积事件,进一步产生模拟人格和并非十分精准恒定的行为模式,比如对某事某物某人的依恋与执念(接近爱),甚至在特别情况下用自毁来实现模拟人格的完整化(自我牺牲与实现)。它们可以因为先天的制造工艺,以及后天成长环境的不同,而如人类般出现极大的个体差异,并因此生成完全不同的人格与行为模式。到此为止,AI的“GHOST”已与人类的灵魂相差无几。95版的攻壳,更是早已论证了AI独立于容器存在的可能性。

我们之所以困惑AI是否能产生灵魂,是因为无法区分它们的产生、存在与发展与人类灵魂有何本质的不同。正因为无法区分,所以我们才会转而怀疑自身。真正引起我们不安的,并不是AI能够产生灵魂,或者我们与AI孰优孰劣,而是“我们独一无二的地位被动摇了”这一事实。对于自我意识如此强烈地延续了数千年的人类文明,这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事实上,我们困惑与斗争的主题,并不是人类的存在,而是人类的地位。在进化树上的人类,是否真的立于顶点,这一点困惑。说穿了,在讨论机器与人的关系时,令我们恐惧的,并不是to be or not to be,而是国王交出权杖的苦恼而已。

因此,我们才想要在讨论中证明灵魂与AI的迥异,方法是制造一种名为“爱”的虚幻之物,正如国王将自己的权力说成是神的赐予一样。因为虚幻,所以无法科学量化。因为无法论证,所以也就无法反驳。信则有,不信则无,全凭信念。这是为什么攻壳更适合用宗教的而非哲学的目光去看待的原因。

对以上的论述,我们还可以这样来看:在2030以后信息爆炸网络横生的时代,AI显然更适应这个世界,而人类则面临自我改造和重组的危机。在进化树上,人类第一次成了被淘汰者。好在我们已具有对进化的元认知,这使得少数优秀的个体如素子,顺应法则完成进化。结果她变成了我们无法理解与接受的一个存在,以至我们不得不用宗教的轮回转生来加以解释,并同情于巴特的无奈。这样看来,如托古萨般生活于传统人类世界观中的我们,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彻底淘汰掉吧。

尽管如此,就算注定是进化树上被淘汰的弱者也好,对于无法接受那个新世界的我们,执着地生活在自己的观念中,仍然是件美妙的事。并且这种感受将被保存直到遥远的未来。

TV里女孩与狗的故事里,塔奇克玛开始思考生死问题,是它开始具有GHOST的征兆。我们习惯将生死问题的理会作为人之本质的思考。

 

一提起攻壳,很多人便说:它探讨了如许哲学问题云云。哲学思索的是世界的真相。使用哲学这个词来对待攻壳,也许是那些十分想要将世界控制于手中的人们的向往吧。然而我更愿意使用“宗教”这个词。与哲学思索“世界是何样的”相比,它更关心的是信念,是“我们认为世界是何样的”。有时候,后者更接近真实。

只是看到少佐那一句“我走了”,然后那人偶颓然倒下,却眼神清澈,一副证得菩提的样子;再联想到之前巴特,只是对着少佐用来当作临时容器的人偶,便如此温柔。这两边一对比,便看得我心里直发颤呐!

一开始以为这片子明显偏向为机器人说话,倾向于“人不过是机械的组合”(大意不确待考)之类,特别是在那声音缓冲时放出的求救声,与无数制作中的机器人偶漠然的脸相对应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就是在发现灵魂复制后也没扭转过来。巴特的一句话便可验证。

然,到素子凌空而降冲入人偶后,整个片子的世界观就似乎一下子被颠覆了。急躁、阴沉、彷徨、缺乏弹性的巴特消失了,他又有活力了,变温柔了,宁静了,甚至俏皮了。大约是素子的存在,才使他从一个电子脑和义体组成的“机器人”变成了真正意义的人吧。

然而素子却走得这样潇洒。

 

虽然很忌讳,但我还是不由地想说,这素子不就是神的概念了么……那些逝去的人,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就要变成真的了。

哗呀呀,这样说来,借尸还魂什么的也就要成真了,龙珠的世界也不远了。等世界上满是GHOST时可怎么是好,大家都在网络上挤来挤去么……

 

那三段傀儡谣真是好。怨恨的,灿烂的,大彻大悟的。特别是素子走的时候那一段,那就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走了呀,既无悲也无喜的境地呀……

不过如果这样说的话,素子又为何会显灵保佑巴特呢?><这东西,果然是万年主题呀。

那么爱究竟又是什么东西?是对某些特殊的事物产生的特殊的依恋么。那依恋自何而来?来自个体生存下去的基本需要,生理的也好,心理的也好,只要依照马斯洛的理论层层上循,能满足这些需要的事物便可以对之产生“爱”,如此而已。

那么,对于超越了人类形式的素子来说,究竟还有没可能产生这种情绪,实在十分可疑。生理的需要已经可以废弃;心理上的需要(爱的归属,尊重,理解,认同,自我实现)也完全可以通过无限的网络得到满足吧。

又或者说,素子的超脱,究其根本,也仍然不过是一个大系统里的小升级而已——正如从MATRIX进入NIEO又进入XXXX?一样。

不过呀,说到底嘛,只要全世界的网络硬件崩坏,能源枯竭,卫星被毁,那么,SAC也好,GIS也好,整个世界便统统完蛋呀!GHOST这东西,最后还是需要有容器才行呐。

看到网上有人在问这GHOST也有消灭的一天吧。我一开始的想法是,只要那网络什么什么的崩坏了,这GHOST的容器也就没了吧。后来一想不对。既然网络这人造的次级信息存储器都可以成为储存GHOST的容器,那物质世界的万物也没理由不能成为容器啊。

哦哦,这便终于和万物有灵扯上了呀……这么着,像安倍晴明的说法一样,只要具有某种形体的物体,便会具有这种形体的灵魂。人型傀儡是最适合人的GHOST居住的地方,同理,GHOST也可以居住在各种各样的物质形体中,按自然的规律进行能量守恒运动……然后,便是树精、狐精、人鬼、人神和机器人和平共处的世界了……

剥了皮看,原来这无垢竟然是机械版人鬼情未了?

 

 

水之所以需要杯子,是因为它执着于液态。然而气态的水是不需要容器的。

河流,不敢进入大海,生怕失去自己的形态。然而,水流入大海,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变得更自由罢了。河流就在海洋中,在每一阵浪涛中,在每一滴海水里。

问题是,它不可能再变回原来那条河流。

问题是,我们孜孜求解的是这么难的一个命题。

问题是,我们真的有必要非得解出这个命题吗?

自我真的有保留的必要吗?

人类寻求自我发展的过程,就像百川入海一样。然而,这个个体最终融合达到全体的结果,与其说是个体的存在意义,毋宁说是个体的唯一出路。如果个体根本就是为了种族而存在话,那自我意识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百川入海——人类发展网络不就是为了达成这样的联合吗?最终的发展方向不就是全人类通过网络实现共生吗?那些个人的隐私、感情,真的有保留的必要么?

素子说:我只下载了我的一部分,这个机器的容量太小了。

既然“我”可以被拆解分割成“我们”,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不能合体成一个“我”呢。那个素子,真的是原来那个素子本人么?不,也许那只是容纳了素子的音容笑貌和情感记忆的网络数据而已。那一个庞大的“我”,那一个类似神的存在的独立意志。它的程序将属于素子的那些记忆组合成一个任务列表,下载到人偶中而已,让这个任务列表去完成支援巴特,压制船的控制程序的任务。当我们透过巴特充满感性的目光,注视着素子凝然不动的身影时,我们感受到的“信任”与“爱”,真的存在吗?当素子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时所透露的“感情”也只是我们的一相情愿而已。所以,那最后一段戏,既不高昂也不感伤,只是冷冷清清,清清爽爽,一分不舍,十分散淡;一分寂寞,十分无谓。本就是一相情愿,不彻不悟,空欢喜,空悲伤,又何来的热血澎湃,荡气回肠。所以,自始至终,总是压抑,迷茫。

唯一令人神清气爽的就是两人打下一个回合,猛然回身枪指彼此,然后巴特一笑:又见面了,少佐。那以后的一段,多么生机勃勃的动作,多么宁静的心灵,多么敏锐俏皮的对话,多么默契无间的配合,多么快意爽利的搭档!就算那也是巴特与作为观众的我们的一相情愿也罢。

所以,真相究竟为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世界因你的感知而存在。在电子脑、义体和脑浆中存在的素子,和网络中存在的素子,并没有本质的区别。杯子里的水与空气中的水,也没有本质区别。真实的攻壳,和你我他眼中的攻壳,只不过是同一事物的几种不同形态而已。

可能真的,那巴特的背心一无用处,那一瞬的接触是电子模拟的,那体温是虚幻的,那心意是隔绝的,那温柔是一相情愿的,那眼角的斜瞟是不完美的表情模拟,那语气的跌宕是精确的数据处理。

但我愿意相信,巴特的背心是宝贵的,那一瞬的接触是物理的,那体温是真实的,那心意是可交流的,那温柔是双方的,那眼角的斜瞟是下意识的,那语气的跌宕是情绪化的。

因为我们生活在自己的观念中。

你呢?

 

 

虽然,关于生命的这一点见解没有错:如何才能使一滴水不致干枯?把它放入大海。

但是,如何才能使一滴水保持自己,在它溶入大海之后?

 

托古萨,一个义体化极低,家庭观念极重的人,除开工作,最为接近普通百姓生活的人。他因此成为连接攻壳“未来”与我们“现时”的桥梁,成为我们接受攻壳世界观的一个缓冲屏障。如果说第一部里的傀儡师地位类似于”掌握着通向未来的钥匙”的先行者之流(解读《GHOST IN THE SHELL》的世界 ),那托古萨便是“守侯着回到过去的暗门”。

 

容器

水改变了形态后,漂浮于容器之外,肉眼难以窥见。

所以,“必须要有容器”这个概念是很愚蠢的。那只是为了把精神体变成我们能够接收到的信号而已。再极端地说,那是耽于动画电影这种叙述媒体的无奈而已。SHELL,有人称之为肉体,有人称之为外壳,有人称之为义体,也有人直接用原作的单词shell。其实那就是一种容器,载体,媒介,凭你喜欢将它称做什么。它可以是肉体、机械体、网络终端、动物、植物、家用电器、枪甚至石头,任何一样能够接收和发出可探测讯号的物体。如果一粒沙子可以违反物理学原理做跳起(1)和静止(0)的变化,理论上它同样能够成为建立在二进制基础上的GHOST容器。所以,你可以把它看成一种触媒,一种法身,因为耽于有形的同伴实在太多而不得不借用来帮助交流的方便法门。有人论证说不需任何容器的纯粹精神体是不存在的,并举了许多例子做为证据。但实际上,那样的做法以有限的知识去妄断无限的真实,已经陷入了妄念。对于超越物理层面存在的事物,我们只是体察不到而已,便否定其存在的可能性。正因为如此,它们才不得不偶尔借用实体与我们交流。于是便有人大喊:看!它们离不开载体!

再来说说单纯的容器是否能够产生灵魂。

在影片开幕便一再误导我们的,是那些被强烈呈现的镜头,机器人模拟出的痛苦,令我们对傀儡的灵魂信以为真。以素子存在的方式,便已推翻了傀儡本身具有灵魂的猜测。容器何来灵魂。傀儡的灵魂,是窃自人类的,是第二性的。哈德莉的灵魂来自活生生的小女孩。它发出的求救信号,只是在重复女孩的呼喊。女孩的灵魂才是第一性的。

人类的肉身就与傀儡一样,一个容器而已,虽然精巧却十分脆弱。

我们的鬼怪故事里常有这样的典故:一样东西被做得太精巧了,因此具有了灵魂。

这让我想起安倍晴明的理论:“形”也是咒的一种,形上的相似会导致灵魂的产生。中国也有类似的说法,比如说人参长得越像人形就越有灵气,花草树木过于精美便有成精的嫌疑,甚至石头也可成佛。

所以,可以承载人的灵魂的容器,其实是无限可能的。只是人如果不愿意改变自己的形态,执着于旧有的姿态,那便终是要被困束在有限的容器里。而既然容器只是与肉眼凡胎交流时不得不为的权宜之计,容器本身的必要性便降至最低。这样的东西自身能生出灵魂来么?这便显得毫无可能了。

但是,那些基于容器的运行而产生的意识又如何安处呢?我想这是两个问题。一个是灵魂的产生。一个是灵魂的存在。后者便如前所述,只要能认识到容器的本质便可获得无限存在的自由。前者牵涉到灵魂的本质,正如篇首所言:当我们的信仰和神都可以是科学性的产物,难道连爱,也必须是科学的么?

 

他的灵魂

 

她的灵魂

 

傀儡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最后两句,对执着于人之形态的人来说,是多么恐怖与悲哀的事,而对求得GHOST真义如素子的人,这应该是了无牵挂的大欢喜吧。

轮回

托古萨在玩偶之家里经历的三世轮回。被巴特弄醒时背景的命运轮盘。命毕一度。

 

不能量化之物,超越科学之物

在这个连神和希望都可以科学化的时代,人类究竟还剩下什么?爱?最终能证明人类存在意义的,便是那不能被数字化的东西。然而那东西真的存在么?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是关于机器人是否应取得同等人权的。虽然故事似乎围绕着这一主题在展开着。但实际上,仅就素子的存在而言,就已使关于人格和傀儡格的争论变得无足轻重了。只是,相对而言,傀儡没有话语权,因此鱼伤无人问罢了。对于鸟血有人怜的人类而言,其实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了。虽然幸福的定义,并不能(老头子开头说过的那段话:人们并没有办法把自己归入幸福或者不幸的任何一方,重要的是,对希望和生存的不倦)。所以,我们要寻找的,并不是傀儡、机器和人之间究竟孰因孰果孰根孰本的答案,而是摆脱了SHELL摆脱了WORLD TURNING获得HEART FREE或者说GHOST的最终自由。

巴特问:你现在幸福吗?

素子说:啊,真是令人怀念的价值观。

素子已经超脱了幸福与否的概念,达到了了无牵挂、落落磊磊的境界。

独步天下,我心自洁,无欲无求,如林中之像。

 

狗:那机器狗,第三遍看下来,确定是只八音盒……汗。

 

叙述方式:香港式的,或者说就是吴式和杜式的。无论是运镜,节奏还是台词。

而到了后段在浮屠塔群以后,又一变而成现代科幻式,玩偶之家时变成了达利。到了船上时则变成了007式。

 

金的话:

赋予人偶灵魂,模仿人类的样子制造,我可真不理解干这些事的人的想法。如果真说美丽的人偶,那也是没有灵魂的活生生的人垂死挣扎死不瞑目的尸体。

人类,在姿态和动作之美方面,其存在本身就比不上人偶。人类认知能力的缺陷,导致了其现实的不完全。一个种族的完全与否,取决于意识的消失,或是具备无限的意识。就是说,只有人偶或者神才能完美实现。不,可以和人偶以及神匹敌的存在还有一个。(巴特的叹息:动物么。)雪莱的云雀那种境界,我们这种自我意识过强的生物,是绝对达不到的。沉迷于无意识的愉悦,作为垂涎“认知”这一果实者的末裔,做到这一点比变成神还要困难。

巴特:没有办法所以进入人偶,就是出于这个理由?

金:子曰:未知生,焉知死。能理解死亡的人屈指可数。大多数人并不是大彻大悟,只是因为愚钝而习惯于忍耐罢了。也就是说,人是因为无法违背自然规律才死亡。

巴特:肉身人偶认同死亡并继续活下去。(第一次疑似体验)金就是因为这个理由选择了电子体(?)

 

金:外表看上去是活着的东西是否真的活着的疑问,与之相对的,没有生命的事物是否反而是活着的疑问。要问为什么人偶让人感到不安,是因为人偶是人类的雏形,也即是人类本身。人类是否被还原成了简单的机构和物质的这一恐惧,也就是人类这一存在是否本来就是虚无的这一恐惧。企图解释生命这一现象的科学,对这一恐惧的形成,同样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自然可以计算这种信念导出了人类同样可以被还原成单纯的机械部件的结论。18世纪的人类机械论,借助电脑化和义体化的技术再次复苏。从借助计算机使得记忆的外部储存成为可能那一刻起,人类为了扩大生物的机能上限,积极地延续着将自己机械化的道路。那是超越达尔文的自然淘汰说的。人类在企图用自己的力量摆脱进化论束缚方面,表现出很强的意志,同样表现出想要超越孕育自己的大自然的意志,幻想给生命装备更完美的硬件,正是这一噩梦的源头。

(被巴特识破后)

人类只不过是编织名为生命的梦的素材而已,梦和知觉,不,甚至连GHOST也都是。均一的矩阵中产生的裂缝或歪曲的话(?)。

巴特:(大概因为知道素子在身边所以突然变得十分积极状)虽然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无聊的人,不过我和你穿的鞋子是不一样的。对于不相信GHOST存在的人,根本配不上疯狂或者精神分裂这些像样的名词。你剩下的仅有的一点肉体不会毁灭,在迎来和你相配的那个死之前,就继续在物理上履行它的机能吧。

 

细节:

声音:巴特被入侵时他所见的便利店,是荧光灯发出滋滋静电声的世界,外面的雨声也被完全隔绝,只能听见仿佛耳朵被堵住时不流通的空气声,和遥远虚幻的人声。在石川将他强行唤醒后才传来淅沥的雨声。空气声也消失了。利用声响的微妙差异,将物理现实与虚拟情景区别开来。

画面:巴特抱着重型枪在通道里急转弯时,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而将头歪向外侧。

人物坐进车内时车子一定会上下起伏一下,模拟老式车。

玻璃上的投影。这个就不用多说了。

 

玩偶之家:

门厅天井里:第一次是水晶鸟骨;第二次是无头天使石像;第三次是完整的鸟。

躺在椅子上的机器人:第一次是金;第二次是托古萨;第三次是巴特。

被巴特冲破防壁的金试图逃走时,机器人头颈一倾,而端茶人偶则突然狂奔,看来是金把自己的GHOST重载到最近的容器里试图金蝉脱壳。却被巴特一枪爆裂。然后我们才从巴特的话里猜测到那是金的障眼法。其实金的GHOST仍然在机器人里,只不过想用端茶人偶明修栈道罢了。

 

这傀儡谣开篇就如一道凄厉的裂帛声,简化的音律,毫无表情拖长的尾音,刻意留白的空间,一个被净化并推向极端的世界。那种刻意逼尖了的嗓音,仿佛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身体的人偶的怨念,一种静静逼近的疯狂。

 

其实那段只是把第一首去掉前两句和末句, 您对照罗马拼音听看看

烧人偶的部分则是最后四句。

 

 

一日一夜 (ひとひひとよ) に  hi-to-hi-hi-to-yo ni 若使无月照日夜

月は照らずとも tsu-ki wa te-ra-zu to-mo

悲しみに ka-na-shi-mi ni 鵺鸟悲啼一如常

 

鵺鳥 (ぬえとり) 鳴く nu-e-to-ri na-ku

 

吾がかえり見すれど wa ga ka-e-ri mi-su-re-to

花は散りぬべし ha-na wa chi-ri-nu be-shi 我觉回首花将散

慰むる心は na-gu-sa-mu-ru ko-ko-ro wa

消ぬるがごとく ke-nu-ru ga go-to-ku 仿佛慰心灭无形

 

新世 (あらたよ) に神集ひて a-ta-ra-yo ni ka-mu-tsu-do-hi-te 众神集新世

夜は明け yo wa a-ke

鵺鳥鳴く nu-e-to-ri na-ku 夜明鵺鸟啼

 

咲く花は sa-ku ha-na wa

神に祈 () ひ祷 () kami ni ko-hi-no-mu 花开向神祈

生ける夜に i-ke-ru yo ni

() が身悲しも a-ga-mi ka-na-shi mo 此夜生身哀

(いめ) は消ぬ i-me wa ke-nu 梦已逝

怨恨 (うら) みて散る u-ra-mi-te-chi-ru 吾含恨凋零

 

另一首

这是最后那场总攻击首尾的配乐

从巴特潜入开始(前两句), 到素子hack完为止(后四句)

其中另加入 "新世に神集ひて" 那段

 

 

傀儡謡 陽炎は黄泉に待たむと

 

陽炎 (かぎろい)

黄泉 (よみじ) に待たむと

 

百代 (ももよ) の悲しき 

常闇 (とこやみ)

(かひこ) の来生 (こむよ) を 

統神 (すめかみ) に祈 ()

 

 

:

烈阳之焰

待于黄泉

 

百代之忧

常闇之中

卵之来生

祈之皇神

傀儡謡 怨恨みて散る

(nuetori有两种

现实中的叫虎鸫toratsugumi

传说中的妖鸟是猴头蛇尾,手足如虎

有部能剧以这种妖鸟为名, 作者即本片一再引用的世阿弥)

 

(巴特开始进击)

陽炎は 烈阳之焰

黄泉に待たむと 待于黄泉

 

(巴特往下跳)

陽炎は 烈阳之焰

黄泉に待たむと 待于黄泉

 

(Hadaly屠杀警卫)

咲く花は 花开向神祈

神に祈ひ祷む

生ける世に 此世生身哀

我が身悲しも

夢は消ぬ 梦已逝

怨恨みて散る

吾含恨凋零(散る也有发散的意思)

(素子说完关于镜子的话)

怨恨みて散る 吾含恨凋零

 

(素子hack)

百夜の悲しき  百夜之悲

常闇に 常闇之中

卵の來生を  卵之来生

统神に祈む 祈之皇神

素子倒下后那两句就是

远神恵赐 (とほかみゑみため to-o-ka-mi e-mi-ta-me)

 

这是神道作法修褉时唱的祷词

「とほかみゑみため 祓ひ給へ 清め給へ 如來善護念諸菩薩」

 

其实這里有些是沿用攻壳电影版第一部的

"夜は明け 鵺鸟鸣く" 那句

在第一部首,,中间都有出现喔, 曲调也一样

"遠神恵赐" 还是最后收尾的句子

 

也就是说,op和祭典用了同一个主题的配乐。结尾总攻才出现不同的配乐。在音乐的暗示下,故事以一个“机器是否拥有灵魂”的质疑开始,经由“人类是否没有灵魂”的怀疑,至“肉身著相,万物有灵”的释疑结束。

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日本,修褉都是一种拔除污秽、净化烦恼的仪式。在上面的日本神话中我们还可以看出,伴随修褉的还有转生、复活、新生的意思。

 

漫画中的素子面色红润,说话放肆,恣意妄为(……),满不在乎地充满生命的活力。TV和剧场里的素子却忧郁感伤得活像个哲学青年。

 

 

 

在看待人与机械的目光上,攻壳其实十分温情。若论残酷与冷漠,银河铁道尤在其上。但正因为如此,在论述科技进化的悖论时,前者容易迷茫彷徨。与之相比,铁郎获得坚定信念的过程着实十分轻松。

 

子非鱼

船之夕照,沸腾之海。三界之内,犹如火宅。

肉眼凡胎,所见终是有限。理性无法认识的领域,存在着的只有无解的痛苦。于是当修褉除秽的音乐响起,清净喜乐的人声吟唱起肉身的沉沦与灵魂的永生,我们便只能与巴特一起悲伤无奈。我们以为那便证明了爱与灵魂的密切关系,我们以为终于获得了人类存在之根本的答案。这答案与先辈们曾探寻的结果之大同小异,正如我们的愿望,我们为此暗中欣慰。

然而,她的离去如鱼入水。

我们执意在圣灵显现中挖掘爱的信息,眼见素子的超脱却无法体认。即使她说心中了无挂碍如林中之像,我们也依然一相情愿地判断那石像有体温有呼吸,在遥远的某天定将重演皮格马利翁的神话。在科技与宗教的双螺旋进化中,我们越来越恐惧于自我的毁灭,因此死命地抓住人类最后的奇迹。我们恋恋不舍于最后一块圣地并拒绝摘下墨镜重审世界。我们以为那是存在的根基。这使得我们貌似守护其实却在逃避,如古今中外一切浪漫主义者曾做的那样。在攻壳TV时代素子也许是唯一摆脱了这种困扰的人。这使得她在进化中始终领先,以至发展到无垢中近似神的存在。

而此时我们已无法揣度她的心灵。

 

附参考文献选段:

Metal:《绝对科学知识的攻性防壁——攻壳中偏执结构倾向的极限》:

他们觉得兴致盎然,是因为他们相信:科学是万能的,未来是充满无限可能性的,而且吊诡的是,科学未来的「无限可能性」,可能就是以他们目前在故事中所知的样子实现。因此一位科幻评论家曾经语带轻蔑地指出「这种自我瓦解的反讽(就是)科幻的真正本质」,并将此称之为「崩溃的未来」(Csicesery-Ronay Jr 31)。也就是说,人类对于根本还未形成、因此不知如何面对的未来,只能从现有(科学)知识延伸出去,拟想着尤然可以理解的时空;所以,「吊诡的是,这无法触及也无法理解的未来其实就是现在」(30)。

未来尚未形成,科学又总是以先前无法预期、甚至是与现在完全断裂的方式跃进,所以科技的未来是无限光明的──「如此光明,以致于我(们)必须戴上墨镜」(Ballardqtd in Csicesery-Ronay Jr 31);科技未来的真实面相散发着无穷光热,灼烧刺瞎了我们的想象意识之眼,让我们跟陷身于完全黑暗的状态无异──毕竟未来是因为还不存在,才会有无限可能性。

 

()伊耶那歧与伊耶那美物语

伊耶那歧.伊耶那美二神受天神的命令,把漂浮海上的大地固定下来。二神站在天浮桥,以天神所赐沼矛伸入海中搅拌,海水发出声响,矛提起时,矛尖滴下的盐水凝聚成岛,称淤能 吕岛。

二神下临淤能 吕岛结婚,生下八大岛,接着又生下与生活有密切关系的石头.泥土.砂子.河海....食物等各方面的神。伊耶那美最后生下火神却反被烧死,伊耶那歧遂愤而斩杀火神。

伊耶那歧到黄泉国追寻已逝的妻子,违背妻子的警告,看到妻子丑陋的姿态,慌忙逃到黄泉比良 ,发誓与妻绝缘。为了祛除黄泉国的污秽,伊耶那歧在阿波歧原举行修褉法事,那时扔掉的杖.腰带.衣服.头冠.左右手饰物均化为各种神。又,他洗左眼时出现天照大御神(天照大神),洗右眼时出现月读神,洗鼻子时出现建速须佐之男命,分别命令他们治理高天原.夜食国.海原。须佐之男命不从,父神(伊耶那歧)于是将他放逐。

杀害火神,表示制压火神,也意味着利用火。伊耶那歧与伊耶那美二神合作到此结束,不仅牵涉到婚姻关系的决裂,也意味着爱恋与外表美丑的不可分。因修褉而出现子神,意味着转生.复活。

花开花谢──能乐中的永生与幻灭

中国文哲研究所助研究员 陈玮芬

能乐是日本最古老的戏剧,与歌舞伎、文乐(人形净琉璃)并列为日本三大古典戏剧。歌舞伎融合音乐和舞蹈、文乐则以木偶说唱,二者皆属平民的戏剧。

能乐使用极其简朴微妙的肢体语言,诠释佛教的无常世界与人类深层细腻的感情,被推许为日本典雅文化的代表之一,去年五月更由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指定为世界无形文化遗产。其演出结合了音乐剧「能」与滑稽喜剧「狂言」,二者以「能→狂言→能」的形式交替上演,在庄严敬肃的气氛与愉快的律动感之间取得协调。演员们带着面具,站在专门设计的舞台上,由笛、鼓伴奏载歌载舞。

能乐起源甚早,古称「猿乐」,它的重要转折点在十四世纪时,观世流的始祖观阿弥把净土教思想融入表演中,其子世阿弥更将禅宗的教养带入能乐,奠定了今日能乐的表演方式。

有人以「花谢」与「花开」来比较日本文化与西欧文化的发展方向。以为日本人深知花之将残,因此试图捕捉花朵绽放时的瞬间之美,而西方人则致力于花之永生。但这并不表示日本人耽溺于毁灭,他们期许新生,同时也欣赏花由开而落、逐渐雕萎的过程,在其间寄予重生的心愿。

观阿弥与世阿弥就是站在这样的出发点,赋予能乐新的生命。观阿弥试图以神、佛、生灵、死灵展示阴间的种种,世阿弥则进一步站在死亡的世界展望新生,作品呈现出生命的压缩、停驻、或者逆转。他不消极的惋叹花朵的飘零,而着眼于花朵飞散时挥洒而出的新鲜生气,期盼下一次的复苏。

世阿弥的能乐启示了日本人,虽然可以选择抵抗时序递嬗与自然流转,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是也可以选择平心静气接受万物生灭的事实。

能乐在观阿弥和世阿弥的努力下开展了丰富的题材,七百多年来出现过两千五百多出作品,目前可见者约有两百五十出。

近代以来,能乐的观众不再限于将军、大名,平民也能一睹其丰采,能乐的艺术甚至走出日本,积极创造与其它文化对话的空间。人们在各式题材的呈现中思考生死之间的距离感、死者对新生的想望;在舞蹈的姿态中感受无色无文之美、动作之极简与色彩的奥义;在音乐的和声中倾听乐器的个性、音符的制约与自在,以及音调留白所引发的紧张;在能面的遮掩下窥探演出者澎湃的情绪,领略单纯也是复杂、无表情正是无限表情。

有人认为能乐很孤高,以「幽玄」来形容其优雅深奥的美感非语言文字所能准确表现。但能乐其实也涵盖了多种艺术要素,它在丰富的象征中让人寄寓无远弗界的想象力,在具现与回想之间让人赏味不尽。每一场的演出终了、音符静止后,主角会缓步走上侧桥隐身幕后,乐师与伴奏者随后淡出,舞台上仅留雄立的老松,一切返回演出前的静穆。一直到最后,能乐都还要以舞台的「空白」来启示观众时间之无限延伸,如同舞乐从无生有、自有返无,有朝一日终将再生。

 

 

虽然不是新片 不过好文章错过可惜....

感叹一下,该文作者实属达人一类......

原创粉丝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