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诫应届毕业生的一句话

在江苏南京，软件产业发达，根据小道消息，南京从事软件的人员有2到3万。很多人都看到软件人员的薪水很高，即使在IT严重萧条的今天IT人员拿到的薪水仍然远高于当地（南京）的人均收入。的确，与别的行业相比，软件人员非常辛苦，薪水是较高，南京IT也有很多阴暗的角落，很多人并不知道，在此，我要敬告各位即将毕业的师弟师妹们，踏入社会一定要慎重，小心吃哑巴亏。
    以下，我说说我的工作经历，给那些即将毕业并且打算留在南京从事IT方面工作的师弟师妹们做个参考。
    毕业后，我就在南京的金思维工作（原来是江苏计算技术研究所，后来在2003年转制成为了一家民营所有制企业），就在国展中心的斜对面，位置非常好，在公交车站的对面，每天很多车从这里经过，八层的办公大楼上很大的几个字“金思维软件，gold thinking”，给人一种非常爽目的感觉。很多不明就里的应届毕业生削尖了头脑想往里钻，但是，进去后才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也有一些人，咬着牙挺了过来，渐渐成了公司的骨干，不过这一般都是至少三四年后的事了。
   还是从面试那天说起吧，我是本科毕业，刚去面试时，谈到待遇薪水的问题，当时面试我的人告诉我试用期三个月2000，转正后看能力而定，另外有月度奖，季度奖，年终奖，住房补贴(150)，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公积金，医疗保险，免费午餐，晚上加班也有免费的晚餐，买房时还有一次性补贴，等等天花乱坠，每月算下来差不多3000多了。我当时想，刚毕业就拿3000多，在这种IT行业萧条的今天，能找到这样的体面的工作已经不容易了。
    进去以后每天就是写代码。为了给上司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我每天都加班到晚上将近10点锁楼门以前。试用期每月实际拿到手的工资去掉房租（150）和水电，也就1600露头，到财务那里查了一下帐，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公积金，医疗保险都在这2000的工资里扣（当然，查帐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一开始自己也不敢查，怕给老总留下不好的印象）。免费午餐，免费晚餐，加班工资和住房补贴是根本没有的事。更别提一次性买房补贴了，据说以前有，但是需要给公司写张借条，写明借了公司60000RMB，如果一直留在金思维，那这笔欠款是可以一直欠的，但是离开公司前，必须还清欠款。现在，干脆就取消了一次性房帖。另外，工资在试用期结束转正后一分也没有涨。这就是所谓的“转正后看能力而定”。

本以为自己的辛勤会换来老总和上司的赏识，但是我，想错了。试用期的最后一个月，我被考核了200RMB,名义是我在上班时间说了影响工作情绪的话，我话较多，言多必失，虽然我想不到我的哪句话说错了，但是我也不敢肯定我没有说错一句话，我无语。直到后来一个同事因为在公司内网公共论坛上发了一个南京IT业薪资统计的帖子而被考核了100RMB（名义上是因为工作不严谨，写的代码有错误------要知道再好的程序员也不可能写出100%正确的程序。），我才知道在公司是没有言论自由的。有一个女员工因为与上司顶撞，受到了处分，停薪留职，直到公司解除处分-----照常上班，没有工资，就是用这种办法逼着你辞职，还让你交违约金。你要是不好好干，同样会这样整你，逼你辞职，逼你违约，而不是开除你。还有一个员工因为与上司发生矛盾，公司告诉他你交个辞职报告吧，不用交违约金，他递交了辞呈，之后在苏州用友找到了满意的工作，来公司调户口和档案，公司又口头告诉他“违约金得照交，同时公司欢迎他重新回到公司”，TMD金思维公司真是下流。
    2003年进入金思维的毕业生更惨，先是招来一大批人参加入职培训，每个人要交几千元培训费，所谓的培训是给你一台电脑自学，老师是“罕见”的，平均每天来的时间不足半个小时，而且也不怎么讲解，从不点名，只要你交了钱随便你来与不来。在2003年11月中下旬就发生了一件事，有一个参加培训的毕业生住在公司车库改装成的职工宿舍里连续好几天没有来，后来他的家人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跑来公司一看，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法医鉴定此人是自身得病而死。人都死了好几天都竟然没有人知道，公司也不问一问，连知道都不知道，金思维对员工的关心可见一斑。
    在培训期间当然是没有工资的，而且在公司认为缺人手的时候，才会进行一次考核选拔。让你开始“实习”，期限是三个月，“实习”过后是试用三个月，之后才能转正。转正之前公司有随时让你提包走路的权力。很多毕业生培训了一两个月都还不能参加工作，看到培训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干脆就扔下几千块钱培训费给金思维然后走人了。剩下的不足三分之一的人终于开始了实习。实习工资大约1000RMB，实习期间又有几名毕业生被裁掉。由于也有员工辞职，因此金思维为了保留实力，赶紧与部分实习员工提早结束实习，签订了协议。如果没有老员工辞职，有可能新员工会被逐个裁掉。最后，留下来的新员工就没有几个了，不足20%。
    金思维不缺干活的人，因为应届生太多，随时在人才市场都能够找到一大批廉价的应届毕业生，而这些毕业生对金思维的种种龌龊行为不甚了解，每年公司都要招一大批新员工，以弥补人员流失而造成的人力不足，2002届招来了十几个研究生，据说因为只签了一年的合同，所以合同期满，没有一个研究生留下，全部选择了辞职。就是本科生也走了三分之一，只有专科生比较踏实，几乎没有几人选择辞职，也许是觉得在这里工作比较轻松或者是感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只有我们这些签了五年合同的，就如同卖给了公司。留下来就得忍受低工资。辞职就得老老实实交20000的违约金。不交违约金，档案和户口，各种保险等等，都压在公司里或者即使给你办也会处处刁难你，看你急不急，看谁耗得起。也有一些人终于忍受不了了，终于交了违约金，把金思维公司臭骂两句走人。我一个同事，在公司工作了近两年了，考取了研究生，需用档案，想想工作近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是去上学，这总该引起公司领导的同情吧，没有想到，违约金13000多仍然一分不少。靠！2003年四五月份那阵子，非典横行。找工作不好找，而且不知道非典何时能过去。有一批员工7月份合同才到期，公司乘人之危，要求这些员工必须在5月上旬作出续约或者辞职的决定，并且签订出书面的协议。协议书上只有续约的期限(2003年7月某日到2005年12月31日)，没有任何有效公章。协议书签了之后被收上去，据说要盖章，盖章完毕会把协议书发给本人一份，后来协议书发给本人的事，就再也没有音讯了。后来仔细想想才想出了金思维的奸诈之处，首先，期限是2003年7月某日到2005年12月31日，一般金思维的年终奖都是在春节放假前一周发放，如果你打算2005年底合同到期后辞职，那么你的一年的年终奖就没有了，如果你在年初辞职，那么就是违约，交付违约金，呵呵，反正吃亏的总是员工。另外，协议书未盖章而让我们先签协议，而后收上去，那么公司完全有盖章不盖章的自由，况且，协议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空的，公司可以随意添加任何内容再盖上公章，就成了一份有效协议。而这一切，普通员工都是看不到的，事后如果你想告金思维，你手上将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我怀疑到目前为止，协议书上都还没有盖上公章，都还是空着的。而等到金思维公司认为有必要的时候，金思维公司认才填上有利于它的内容，然后加盖公章。

特别提到公司里特别有名的两个人物，一个是金思维公司的总经理刘海青，我们称他刘总；一个是金思维公司搞人事的主任林海燕，40多岁，被称为狼外婆。
    刚进金思维时，谁都被林海燕的热情所感染，大家都挺尊敬她，但是在公司呆久了，就逐渐听到了她的一些传闻，“别看她看起来挺好，你辞职的时候，她就没有那么好了”，“她晚上睡觉时经常会接到一些电话骂她，骚扰她，她晚上一般都会手机关机，电话拔线”。为什么骂她，我就不多说了。据说曾经很多，几乎所有辞职的人，她都是没有好脸的，她就像是变脸似的，恶心…… 。
    还有金思维的老总刘海青，他本人技术出身，的确有点本事，抓住了前几年IT泡沫的大好时机，把金思维迅速发展壮大；但是他同时也有另一个本事，吹牛，并且能吹出一头活牛来。刚来金思维时，他对我们说在中国的erp企业的老总当中，没有几个人对erp的理解能比他更进一步，而且对未来的金思维软件高瞻远瞩，海口说三年内要让金思维上市，还说金碟，用友的erp软件还不如金思维软件。事到如今，上市只不过是留住员工，让员工对金思维报有的幻想的幌子，他从不对老员工提及三年上市的事，这样一定会受到嘲笑的，他也只有骗骗新员工罢了。他曾NBHH地说他给我们发着很高的工资，而他所说的高工资是试用期过后不长工资，工作一年后工资仍在2100RMB至2300RMB以内（本科生），实际拿到手的不足2000RMB，当然，你不要妄想其他任何的福利。羊毛出在羊身上，所有的福利都是从工资里扣了然后以福利的形式发到你的手上，甚至公积金也是100%从工资里扣，金思维也替你交了极少的一部分保险，但是，当你离开金思维的时候，它会一分不少的向你要回去。
     重要人物介绍完了,现在来说说金思维公司。金思维公司做的是纯软件，主要搞的是中小企业ERP。由于它的前身是国有的一个研究所，所以与政府有着微妙的关系，尤其与科技厅关系密切。这样在拉项目时就有一定的优势，比如，在竞标时，它可以对企业说，我整个项目20万，但是你让我们企业做这个项目，就可以拿到科技厅的10万拨款，企业的实际成本只有10万。苏州的亨通力缆的项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即使有政府和科技厅的大力扶持，金思维企业的效益近几年仍然很差，2003年一年总共才签了13个新项目，而每个项目的签约额最多的100万，最少的只有十几万，大多只有三，四十万。而企业人员有大约200到300的在职员工。这些局外人是看不到的，在江苏商报上，金思维的总销售额是5000多万RMB。多么喜人的数据啊！！！每年过年前夕金思维都要在星级宾馆大吃大喝一番，“顺便”邀请政府和科技厅的主要领导参加，作作秀，再大吹大擂一番。顺便“不小心”让某某领导抽个头等奖回家。金思维公司，如果没有客户在身边，部门主任，项目经理出差都是公交车，看到上司尚且如此节俭，那么车前小卒又怎么好意思打的报销呢？久而久之，公司从上到下都发扬了一种非常节俭的作风，的确有点余秋雨散文中嘉庆皇帝龙袍上打补丁的味道。
    金思维的软件本身做得怎么样呢？一般说来，一个项目的实施周期根据项目的大小而定，一个100万的项目一般来说得三四年，甚至更多。项目如果比较小，也至少得一年时间。由于人员流动较大，往往影响到项目的进展和质量。看看金思维所作的项目吧：南京空军的ERP项目，因为员工辞职，技术支持不够等各种原因，项目最终不了了之；安徽芜湖的5720飞机修理厂的ERP项目，举步维艰，即将走上不归路；无锡的纺织专件厂的ERP项目，用户怨声载道，正在逐渐失去对金思维软件的信任，也是接近了边缘。类似的实例还有许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几个还算成功的案例，这些便成了金思维公司值得炫耀的资本。
金思维如此垃圾，有人不禁要问，为什么它还能撑下去呢？据我个人分析，首先，刚从学校出来的毕业生不谙世事，对金思维不了解，只看到金思维展示给人看的风光的一面，人才市场工作机会的竞争又异常激烈，所以在招聘人员的天花乱坠的口头许诺和文字诈骗下误打误撞进来了，殊不知进来容易出去难；其次，金思维的低薪水和公司员工从上到下的节俭使软件的成本低廉，能够勉勉强强维持现状；再次，金思维内部以内部股票的形式集资，作为必要时员工的工资开支，从外表看不出资金短缺；另外，很多员工开始签了几年的合同，干了不久后就辞职，光交的违约金就又够新招一个员工半年的工资开支了，所以这又为金思维公司降低了成本；还有就是有政府的背景。
    在南京，类似金思维的公司不在少数，金思维决不是唯一的一个，还有更加龌龊的公司。他们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引你入套，有了合同之后，用违约金来牢牢的拴住员工，让你跳槽之前先脱层皮。广大的员工明显的处于被动，任公司宰割的地位。
    以上的我所说的都是真真实实的亲身经历或者耳闻目睹的事情，只是把金思维很多员工敢想不敢说的共识和想法写了出来。政府鼓励人才流动，这有利于社会的发展，有利于优胜劣汰，但是我又搞不明白，为什么又要让员工给公司交纳毁约金，使毁约金成为员工跳槽的绊脚石？公司合同期内开除员工给员工赔偿毁约金的事例又有几例呢？毁约金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对企业单方面有利的一条规定。盼望着政府能够早日出台一条规定，彻底废除人才市场毁约金制度，让员工来去自由，让那些泡沫企业在社会的竞争中逐渐走向衰亡，让那些有才能的人更加方便的进入那些较好的企业中去为社会创造更高的效益，促进社会更快的向前发展！
    发此帖有两个目的，第一：敬告那些即将毕业的学弟学妹们，踏入社会的第一步很重要，一定要找个信誉好的公司，在签合同前一定要了解该公司的内情，以免日后烦心。第二：引起政府部门的重视，不要只是片面的偏袒企业，而应该多为广大的在基层工作的普通员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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