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我的心里打了个结(十七)袋子

来源:互联网 发布:逆战朱雀三连发宏数据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7 14:36

 

   “毛局长,我们直接去酒店吧。你大老远的来,先洗个澡休息下。下午小郑他们安排了,去附近山庄吃农家菜。这里的三文鱼口味不错,当地人称为‘红砖鱼’。”,张处长对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说道。

    “哦?这地方居然还能有三文鱼,这倒是有点稀奇。恩,这样也好,我就喜欢去那些清净的地方。天天呆在城里,这整个人都感觉透不过气来似的。不过小张啊,让他们简单为主,不能太过于铺张浪费。只要有大米饭,能吃饱就行。呵呵。。”,毛局长抚了抚眼镜,很和蔼地笑着说道。

    “那怎么行。毛局长,你大老远从北京专程赶过来给我们指导工作。怎么的,我们也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一来可以感受下新边农家的田园悠闲;二来也品尝下这里的特色农家风味。这虽说不上是什么名贵稀食、山珍海味,起码也多多少少带有一些云南的地方特色嘛。要不是因为新边的项目,你老人家怎么能来这种穷山沟里,省里的同志请了好几次都请不到呢。这不,这次终于有机会来了,那怎么地也应该在这里尽性地好好玩玩,品品闲云野鹤的地方特色,感受下神秘多彩的民族风情,也不枉你的‘云南一行’”。张处长一直是弓着腰说话的,尽管他的个头明显高过,而且还是骑车了,不过他始终都是这样的,还想整个身体已经失去了直立的脊椎。

    “小张啊,你的嘴还是这么能说会道,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玩的,工作为主,至于其他的嘛,能免就免。要是被你们招待得不想回去了,那单位里的事情不好办呐。恩,好吧,既然来了,你做主吧。反正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再推脱就过意不去了,一切听你的,你是地主嘛,哈哈。不着急去酒店,先去看看新大楼的建设情况吧,随便也去一趟承建公司的办公地点,我昨天听你说他们已经布置好啦,刚好趁现在过去看一下”,毛局长说着,一只略显浮肿的大手拍着张处长。

    “好,好,好,我立马通知王建国他们准备一下”,张处长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

    “不,先别通知,我要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再说了,那个王建国不是在后面车上嘛,还用通知?”。毛局长一边说,眼睛一直朝窗外看着。

    “好,好,好”,张处长还是那个萎缩的样子回答着。

    “小陈,开慢点,这段路不太好走,没多远啦”,张处长拍了一下前排驾驶员。

    红旗的速度慢了些,同时尾随在后面奥迪车厢里的王总收到一条短信。内容为:“毛局长先要去检查电信大楼的建设情况,随后去看看你们公司的办事处办公环境,你准备下”。王总看完,很麻利地拨打了杨光的电话,并告之说马上就到,让我们收拾一下,在新边的新办公大楼等着。在某个酒店的门口,肖局长和一个偏胖的中年人也收到了和王总相同的短信,发信人均为张立发(省局)。

    今天王总将陪同电信的主要领导来新边,参加明天的项目启动会。杨光大清早就对我说中午可能会有大领导过来,让我赶紧收拾一下,弄的整齐些。我有点好奇杨光眼中的“大领导”究竟是何方神圣,问他,他说反正很大,具体有多大来头,一会到了自己去问不就行了。我看着笑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八成这家伙也不知道,他知道“可能要来大领导”。收到王总的短信时,我们已经把房间收拾整理完成,扫地,擦桌子,收拾床铺,规摆其他物品。这场面就和当初军训时,领导视察一般。有道是“皇帝一出访,百姓天天忙”。

    杨光喊着我一起很快速地下楼,在路边打车赶到新电信大楼门口,下了车,一直站在电信大楼门前。尽管今天的太阳有些毒,不过我和他始终站在那里等待着,不时地踮起脚朝公路远处看看。

    “辛苦啦,辛苦啦”,终于到了,那个称为毛局长的长者威严地走到我和杨光的面前,一边和我们握手,嘴里笑着说到。看他那和善的笑容,活像弥勒佛一般。国字脸,大耳朵,粗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发出明亮而慑人的光线,几根稀松的头发很平滑地向后贴着,声音很洪亮,好像撞钟似的嗡嗡震响。这就是杨光眼里的大人物,看这架势的确非头一般。

    “都是小伙子嘛,年轻好啊,有活力。我就喜欢年轻人,做事有激情。怎么样,有信心帮我们弄好新边电信吗?这可要你们辛辛苦苦工作哟,要不然等过几天电信的工作人员网络不通,电脑不好用,那我可要找你们王总讨债的哟。”,大人物说话好像都是一个味道,温暖中夹杂着鼓励、命令、震慑。

    “有信心,请毛局长放心,我们一定按时,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当我打算开口回答时,杨光已经抢先,大声地誓言起来。他的大声足以体现出与刚才的“活力,激情,年轻人”配对相符。

    “这就好,有你这干劲十足架势,我相信你,当然更相信你们信翼公司。看来这项目交给你们做,那真是再没有第二个合适的任选啦。加油啊,年轻人”。

    “王总,你挑人的眼力不错,这两个都是你的好帮手啊,看来我今天算是吃下一枚‘定心丸’了”,毛局长转头对着王总说道,旁边的人一听都笑了起来。

    “毛局长你们已经到了啊,我还以为下午五点才能到的。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在这里欢迎你的”,新边电信的车来了,一辆白色的广本和一辆黑色的大众。从车里又走出两位西装革履的大人物,一位就是前几天我和杨光拜访过的肖局长,另一位第一次见到,不认识,比肖局长矮半个头,褐色的西服,偏胖,一脸乐呵地走了过来。两人都是急匆匆走过来伸手与毛局长握手的,肖局长满嘴说到都是谢罪,不好意思。张秘书站在肖局长后面,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和前几天杨光送的那个颜色,样式一模一样。

    “哈哈。。。。。,是不是还得摆个‘龙门阵’。老肖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喜欢那些。何况我们这么的朋友,用不着这些吧,小郑你说对不对?哈哈。。。”,这两位一听都是满是点头说“是是是”,并附和着大伙一起笑起来。

    一行人由肖局长引导着参观起眼前的新办公楼来。新边电信的办公楼共有两栋,一高一矮,高的20层,矮的5层。只听肖局长介绍说,高的主要是各部门办公室,矮的那层用作职工食堂,会议参所,机房等。从远处看,这两座高楼宛如一个高大的伟父牵着他年少的儿子一般;可走到大门口再看时,又好像两个体型相差明显的兄弟俩。椭圆型立体桶状式外观,表层装暗蓝色的反光玻璃,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两个蓝色的发光体一般,耀眼,夺目,气派。。。。

    我们参观完整栋大楼后,紧接着,毛局长说要到信翼的办公地点看看。所以由杨光引导着大伙又来到我和他前几天布置的办公室。整个视察过程,大人物们的嘴里都是念道着相同的字眼,“不错,不错”,“要发扬艰苦奋战的办事作风”,“有任何问题,需要可找某某某”。

    小毛、李和拎着行李上楼来。我和他俩一间房,上下铺,原计划还有一个人的,可听小毛说牛眼安排他临时有其他事情,需要再过几天才下来。我一边陪他们整理着的床铺,一边给他们说着将要计划的事情。李和是新入职的,才来公司两个月左右,广西人,高个子,平头,戴眼镜,人很老实,不爱说话。我们都叫他“和子”,不时地也打趣他两下,他总是笑笑。

    晚上的饭局我、小毛、李和三人都没去。一来怕到了那里,酒桌上面生不会说话,看着那些大人物们,傻乎乎的直瞪眼;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怕喝酒,地州上这帮人喝酒我是早有领教的了。愈发是有大领导或者企事业单位参和的,最好打死也别去,去了你就得醉,而是烂醉如泥的那种,所以还是宁可惋惜下不能品尝山珍海味,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去受罪。何况喝酒、敬酒这档子事也不光是只要能喝就行,最主要的还是在于能说会道,久经考验,“喝好,吃好,贴面”方为正道。光考虑眼下这几位来一圈,估摸着我们仨就得趴下,何况更别提说我们自己再端起大号满杯轮流恭敬他们了。居于种种这样的考虑,我一再要求说我们三人就不去了,杨光听完又劝说要求了两次,没法子,只得和王总说他们身体不好,需要休息一下。其实我知道杨光也很害怕,不过这样的场面他是一定要去的,不为别的,只为职责,工作,混个脸熟。

    “感觉怎么样你们俩,地方宽敞,环境舒适,还有其他要求没?”,我斜躺在床上,笑着说道。

    “恩,还行,不错,要是有个电视,单人间,有个大木床就更好啦”,小毛抬头又扫了一眼整个房间。

    “想的美啊你,你当这是度假,住宾馆啊。单人间,大木床,我建议你可以去城里的宾馆享受下,这里是没有的。不过首先申明,一切费用自理”,我站起来,很认真地告诉他说。

    “干嘛,那些领导刚走,你就一脸人物的架势啦。这不就是个梦想嘛,也就是想想了,还能怎么样,只能这样了,从了吧”。

    “你小子,美梦是要靠双手的。既然敢想,那就努力工作吧。有了钱,什么样的享受没有”

    “得,领导,你老人家这算是给我们下达指示吗。好,好的,一切服从田老大指挥,坚决奋战到底”,小毛说着,立正,对着我敬了个军礼。

    “少来,少来,省省。你这套留着去哄公司的那些小妹妹吧,我这里不好使。怎么样,和子,觉得习惯吗?”,和子没有在意我和小毛的调侃,自己端坐在那里,好像看耍猴一般,不时的笑笑。

    “还行,挺好的,就是感觉这里比昆明冷点儿”,听见我和他说话,和子猛地站了起来,好像给上级打报告似的。

    “恩,差不多,你衣服带够没。要是不行,等明天我陪你去城里买”。

    “谢谢田师,我带了好几件,足够了”。

    “这就好,这就好。和子,以后你别叫田师了,听着怪别扭的,我这人也很爽快,咱们一起干活,没必要这么拘束。随意点,没那些道道套套,就叫名字吧,和小毛一样,那才好嘛”,我发觉在和子的身上我可以找到自己以前的样子。腼腆,不爱说话,保持憨厚地只是笑笑。

    “诶,我说,你们俩温言暖语的关怀够了没有。田老板,这领导们都上路去酒池肉林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温饱下肚皮。中午十二点在路上吃的饭,肚子可是早就吵闹的不行了”,小毛一脸抱怨地要求说道。

    “知道了,我也早饿了,你以为。走吧,我们也去饱餐下,想吃什么你做主”。

    就这样,我们三人来到城里的一个小馆子,简单地填饱肚子,然后在大街上溜达着。新边的夜色显得悠闲自在,一股股轻轻的秋风吹来,夹带着淡淡的柳叶清香;宽敞平躺的车道上,不时的几辆汽车缓缓通过;明亮的路灯照亮着散步闲走的行人。三五成群的人聚在广场上,轻快的音乐,闪烁的灯花树,好几对年青男女烂漫地坐在那里闲聊、谈心;彝家歌曲的唱响下,一个快乐背影的跳动着;怀旧的东方红响起,绽放出一张张幸福的喜悦。眼前这一张张悠闲的画面,在昆明是看不到的,在那里有都是穿梭的滑过,霓红灯下,一个个忙碌、艰辛的躯体。

    我暗自感叹,我喜欢这样的无忧无虑,欢声笑语。没有刺耳的喇叭声,没有拥堵的交通,没有吵闹的人流,没有生存的艰辛。只是悠然自由地慢慢走着,清新的空气流淌进身体;踏过小桥流水,不时望见几座古朴清雅的建筑;仰望天空,璀璨的星星,一轮弯月如钩悬挂。“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首描写江南美的抒情。等同的美好,相似的感觉,江南虽好,可眼前的新边更胜,因为这里让我多了一份归宿和本土。

    新边大酒店,“新边电信项目启动会”上午九点正式开始。今天这里汇聚很多角色,北京的,省里的,市里的;有政府要员,也有电信领导、职工,还有几个零散的电视台摄像、记者;宽敞的停车场上豪华小汽,大众面包,京A,云A,云P,各种车辆停放在停车场上;酒店门口,巨大的红色条幅上写着“《新边电信项目》项目启动会”;招待,服务员,秘书,大小领导,来来回回,忙的找不到北,笑声、握手、客套、寒暄,回响在酒店的每个角落。

    会议开始了,主席台上毛局长的激情澎湃、鼓励加油拉开了序幕。紧接着后面就是内容如出一辙的不同人物发言,他们都是挺着腰杆说上几句,可奇怪的是当顺序到肖局长的时候却被很突然跳过了,由昨天同他一起下车的那个胖子接上。

    我和杨光坐在第二排,在我前面座的是张秘书和刘远,旁边还有另外两个我不认识的青年人。杨光不时悄悄的指指台上的那些人物给我一一介绍。原来那个胖子也算是个人物,二把手,郑富民,新边州电信的副局长。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位生来就是准备造福社会的,恩泽天下的,也难怪人家坐上那把交椅,光这名字就非同凡类。毛局长名叫毛峰,东北人,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毛人凤”,大吃一惊,待仔细辨认才得以平静下来。肖局长名叫肖远山,果成县人,打小从农村出来,一步步打拼努力获得现在这个位置。坐在我前面的那两位,一位是毛局长的郝秘书,另一位是郑副局长的葛秘书。

    整个会议对于我来说显得和无聊,好像在无阻中浪费自己的无价光阴似的,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开会这点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何况台上还有那么多的“衙门老爷”。我感觉很奇怪的是整个会议,台上的好几个人总是断断续续地朝我和杨光看着。王总也是这样,皱起眉,一脸不爽的样子,其实他这样的神情在昨天参观电信大楼时我就看到,想不到现在还是这样,领导脸上的阴晴表总是在突然中出现,又在莫名中消失,不解,人物都是大人物。

    我感觉不能再和杨光说话了,没准儿下来会被王总说一顿。我静静地立直身体端坐着,两眼平视前方,摆出专心致志的样子听领导们的汇报。过了一会儿,我的余光又看了一下王总,他还在看着我,在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我快速收回自己的窥视,回到刚才的那个认真姿态上来。奇怪,我不是已经很认真的样子了吗?难道这样还不行,我的老板?得,还是别看他了,免得自己不自在。

    在我低头准备休息一下时,我又看见了那个袋子,蛋黄色的,摆放在我前排的凳子上。这一次我可以很认真地看清它。很纳闷,更多的问号,眼前的袋子居然是那天杨光送去的那个。因为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上车来新边时由于用力拉扯过猛,差一点把手提的绳子弄断,为这,杨光还抱怨了一下。袋子是纸做的,两边的环扣处被撕开了一个的裂痕,不大显眼,不过走进仔细看时很明显。我又一次认真地看了一眼,对没错,就是那个袋子。不知道是脑子进水还是过于敏感,我总是感觉眼前这个东西不一般,起码我现在已是第三次看见它了,我好像感觉到袋子里面有非比寻常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牵动着一些人,或者说一些事情。看来我可以转行了,做个侦探或许更合适现在的我,不就是破袋子吗,神经兮兮的。想到这些,我暗暗笑了起来。

    “那个不是前几天王总让你送给肖局长的袋子吗?怎么张秘书一直提着,昨天我见他下车时就一直提着”,出现好奇,我轻轻推了杨光一下,并在会议记录纸上写了疑问,然后递了个眼神过去,让他确认下前排的那个袋子。我没有和杨光说话,因为我害怕我和他的谈话被张秘书听见。

    “闭嘴!!!什么事也没有!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好好听领导讲话!!!”,杨光怒气冲天地在纸上回复了我,字写得很大,一连串的感叹号。

    “拽得很嘛,不就是个好奇嘛,拽什么拽”,我在下面写上。

    “别废话了好不好,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一下回去说”,这一次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因为上面没有任何感叹号,字体工整,小了许多。

    杨光的发作、厉声制止让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原来刚才台上那一双双的皱眉不是在针对我,而是望着眼前这个蛋黄色的袋子。可能这玩意儿是黄金做的吧,这么多人一直都在看着它,望一眼皱一下。王总的眉头皱得最紧,一筹莫展的样子;张处长的神情没那么明显,不过脸上挂的却是冷板;郑副局长的虽也皱眉,可他那肥厚的圆脸上,丝毫看不出太醒目的痕迹来。他总是给人以和蔼可亲,坦然乐观,还是那一副“弥勒佛式”的笑容;相比之下,肖局长看袋子的神情很自然,或者说是一种“是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视,他始终是直立坐着,两眼平视前方,除了偶尔的看看那个袋子除外。

    整个项目启动会持续三个多小时,一直到十一点半左右才宣布散会结束。原先计划中杨光和我表决心的那段也没发生,只是王总在台上简单的说了两句,并明确了软硬件的交付验收时间。小毛、和子一直趴在桌子上,懒懒的犯困,在纸上无聊地涂画着,杨光在我问袋子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再说话,他的表情和王总有点类似,都是在焦虑着什么似的。

    会议结束了,如我一样的小兵们回到车上等待领导下一步指示。等了半个多小时,可始终没看见那些领导走出来。

    “怎么样,我的田大老师,在新边玩的开心不?”,刘远走过来问我,他又是那一脸奸猾的挑逗。

    “刘秘书,你就别拿我开刷了,搞得我总是无地自容,见你就害怕。我们不是都说好不这样称呼的了嘛,难道你老人家看不起小弟,我?”,面对刘远的装傻充愣,我没有客气,只得很直接地还击他。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和他很好相处,就像他与杨光称兄道弟一般。

    “这个,我怕是级别不够,你可是大知识分子,技术高手,连我们电信的那帮管理员都这么说,呵呵”,说着,刘远伸出大拇指摆了个姿势。

    “靠,技术都是垃圾,技术再高有毛用。没项目做,没客户愿意接受,再牛的技术到头来都是大便”,不知道是出于直白,还是面对他步步逼近的恼怒,我的声音有意变得很大。

    “哈哈。。。。。,难得你小子能这么说话,第一次听见,爽快。来来来,一起握个手,好兄弟!”,刘远被我的粗言俗语惊讶了,因为这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位再也没有可以为之掩饰的东西。直白,干脆,带有粗俗,这样的说话方式,只会发生在很熟悉的朋友或者义气兄弟之间,这可能就是男人之间的特有的沟通方式吧。

    “刘哥客气了,以后多多帮助小弟我。其实我这人就是这样的,最烦装了,没意思”,我本想说“最烦装B的人了”,可一想如果这么说,难免会让他有点不爽,因为这正好就是说他嘛。

    时间又过了好久,那些人物们终于才出现在酒店门口,然后一个个的上车走掉。再次过了半个小时,张处长,肖局长,王总才总算走出来。杨光本能地跑上去找王总说话,只见王总低头和他说了几句。

    “杨老板,怎么走,指引着”,刘远发动面包车对着杨光问道。

    “哈哈,毛的老板,老板都在前面呢,别乱叫啊。跟前面张处长,刚才老板也没告诉我具体去哪儿”,杨光脸上变了,转换为全是高兴。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杨老大”,我拍拍杨光也故意地想打趣他。

    “去哪儿,吃饭啊。废话!这还用问”,这家伙是越发长架势,说话很冲,拽上天了,毛!靠!

    我们的汽车一路尾随着前面,穿过金马大道,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路,然后一路飞奔起来。在路上,杨光没有和我说话,只是一直在和刘远调侃。瞧他那股冲劲儿,我也懒得去打理他,拽个球拽。还好和我一起坐在后排的小毛是个闲不住的家伙,我们仨一会说说这,一会论论那,其间杨光和刘远也参与进来,车厢里不时地发出阵阵调侃、爆笑。

     吃饭地方不在新边,而是来到茶街。汽车下了高速,穿过茶街县城,又钻进了山沟沟里。真是搞不懂,吃个饭还没这么费劲,大老远的瞎跑。这都快下午三点了,还没到,在等一会儿,这中午饭和下午饭该合起来一起吃了。

    记不清汽车绕过几条盘山路,爬过几座山,沟沟坎坎,坑坑洼洼,坐在车里骨头都颠的散架。“奶奶的,这些人真是脑子进水了,来这种地方吃饭,这是谁的馊主意,脑袋让门给挤啦吧”,我心里暗暗抱怨着。

    汽车终于停下,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忍受完三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我终于可以吃上这段遥远的午饭,不,应该算是“合饭”,上下午混合。走下车来,我很难受地摇摆了下自己的身体。“靠,今天怎么的也得给老子上个‘熊掌燕窝’,不然老子和你们这群肥猪没完”。

    山庄名叫“卧龙山庄”,清一色的木屋搭建,周围茂林环绕,准确地说这山庄是坐落在一个巨大的洼地里。如椭圆型的碗状一般,山庄就坐落在碗的底部,或者说这里是一个缩小n倍的“盆地”更贴切。门口两边矗立着两匹用木头雕刻的马,栩栩如生,和活生生的马没太多区别,木马的腹中是空空的,敲两下“咚咚”响,肚子上刻两个醒目的文字——“流马”。两边门框悬挂着两个用木头雕刻的牛头,一双凶悍的眼睛预示着将要进行一场野蛮的殊死搏斗似的,牛角尖上挂着红色布条,这应该是驱邪除魔的意思。门头上悬挂着一块宽大平直的木匾,“卧龙山庄”被雕刻在上面,草书字体,刻得龙飞凤舞。特别是那个“龙”字相当醒目,行云流水,张牙舞爪,活生生如电视里的龙一般。“龙”它的上面涂的是红色,而其余的都是黑色。木匾两旁还有几行小字,看不清楚,好像是对联或者诗什么的。字体下面是一个红色的印章,“诸葛茗”,我想这应该是哪位大侠的名号吧。

    停车场旁是一个很大的鱼塘,水从对面人工堆砌的假山上流淌下来,“咕噜咕噜”的小股水流从山顶下弯曲而下,在遇到石头间的间隔缝隙时,这样的声音又改变为“叮咚,叮咚,叮咚。。。。。”。鱼塘里红色,黄色,黑色,青色,白色,花色游动着,宛如一幅幅五彩幻影,交替出现,变换多样。

    鱼塘旁边是一块草地,浓密整齐。几个小孩在年轻少妇的拥扶下荡着秋千;旁边独木桥上是一个调皮的女孩,粉红的外套包裹着她优美的身段,性感的牛仔裤凸显其美丽的曲线,乌黑的长发已经在左右摇摆中散落得凌乱不整,惊慌调皮的面颊,一声声的尖叫,原本美丽的面容惊吓得花容失色,随之露出两排洁白的秀齿;小毛,和子他俩满身力气地玩起单双杠;我,刘远,杨光和其他几个年轻人一起踢起足球来,穿着皮鞋的臭脚,朝那个矮小的木制球门踢射过去。

    “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卧龙山庄’吗”,快吃饭时,我们这些小兵,秘书们自成一桌,刘远满腹经纶的样子朝大伙问道。

    “据说这里曾是诸葛亮当年南下征讨孟获时入住的总部军帐所在。你看这里的地势,三面环山高出,从这门口所处的南面可以望见很远处,这就是为什么诸葛亮选择这里安营的原因。而且这座山后来被命名为‘卧龙山’,有人也叫‘平底山’,意思就是为纪念当初诸葛亮南下的汗马功劳”,刘远一副洋洋自得,博古通今的口吻。

    “不可能吧,哥,你该不会是在吹牛,忽悠大家的吧。诸葛亮擒孟获不是听说在曲靖那一带嘛,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打呢,再说了,三国那是小说,有没有诸葛亮这一类人物还不知道呢,哈哈。。。”,杨光笑着反驳他。

    “你小子不信算求,我刚才在隔壁的房间里看见介绍的。那上面还说其实当年诸葛亮根本就没死在五丈原,而是携家人一起隐居在此。这里的老板也是姓诸葛,叫诸葛茗,自称诸葛亮的415代后人。你不信,自己问他去”,大伙任由刘远得意地说着,其实都不信,只不过好奇而已,现如今这样的杜撰有如大街上的白菜一样——片地都是。

    “哥,一会你去刚才的球场走走,没准可以找到点仙术妖道。很有可能会碰上诸葛亮他老人家也说不定,到时候他把兵法传授给你。实在不行,送你个‘诸葛连弩‘,那你就大发特发了”,我对着刘远嘱咐道,不过我还是有几分相信,起码这诸葛茗是有几分才气的,不然也不能搞出这么一个卧龙山庄来,至于其他的,没认真考虑过。

    “哈哈。。。,你小子真能整”,整个桌子我这么一说,都大笑了起来。

    第二天王总就陪同毛局长一干人等回昆明了。临走时嘱咐我和杨光说每天都要去找肖局长报道,请他安排我们的工作。虽然现在整个项目电信这边交由郑局长负责,可大的把关还是归肖局长管。他让杨光在这里再呆几天,找郑局长、葛秘书他们研究下,看看这个设备和布线的事情如何开展为好。王总还说布线的图纸和外包公司过几天就下来,到时候让杨光全程跟踪,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下午六点左右,杨光给肖局长打电话说明天过去商量项目开展的事情,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有时间。肖局长告诉他说,硬件部分直接去找赵局长就行,至于软件明天让我直接去找张秘书商量,由他来负责这事。

    早上九点左右,我领着小毛,和子来找张秘书。杨光单独分头行动,去找赵局长讨论硬件的事情。

    “田老师,来,请坐,我给你们倒水,需要茶吗?”,张秘书很客套的接待我们。

    “别客气了,张师。你叫我小田吧,或者叫名字也行,这老师实在万万不敢当的”,我坐在那里摆了摆手。

    “哈哈。。。。,这样啊,那行,我就叫你田宇吧,反正我大你几岁,叫小田不大合适”。

    “好,这样感觉亲近写。也方便以后我们之间的交流。张师,以后可能还要多多麻烦你们了,如果需求调研做不好,我们做软件根本没法开展下去”。

    “哈哈。。。,谈不上麻烦,都是工作嘛。要不这样,你也叫我名字得了,‘张策’。免得张师,张师的绕口”

    “这不行,你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哪能直呼其名。要不这样,上班场合我叫你张师,等私下我叫你‘张哥’,毕竟你长我几岁嘛”

    “也行,就这样吧,免得生分。过几天我还要请你到我家里吃饭呢,不知道可否赏光”,张策坐在电脑前转过头来,笑着问我说。

    “这行啊,当然好啊,我一定去”,我有些磕巴,面对他这样客套的邀请,我有点莫名,感觉很突然,满脑子乱转,不晓得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可为什么他单邀请而没说我和杨光呢?

    “其实没什么的,我家里有个人想见见你,她说和你是老相识了。昨天她在照片上看见你,又问了我你的名字。最后她确定说你就是她的那个朋友,所以一定让你哪天去一下”。

    “是吗,这么有缘,看来这世界真是小。。。。”,我不晓得现在是该高兴还是吃惊,朋友?而且还是老相识。。。。。

    “你家那个人是谁,是我的同学还是?他叫什么名字”,张策的话让我迷糊起来。在我的印象中,新边这里没有我的同学啊,况且这几年我认识的朋友也没有新边的嘛。这“老相识”,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哈哈。。。,她不让说,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她只是告诉我说一定带你去我家”。

    我停顿下来,脑子里搜寻着一个个可能是的身影,不过始终没想到那个“老相识”会是谁。

    “好啦,别想啦,你猜不到的。来说说软件的事情吧,你们打算如何开展的”,张策的提醒让我回到今天来这里的主题上来。软件实施开展计划,需求调研,这才是今天需要讨论的事情,至于那个人,管他呢,爱谁谁,没准是认错人了。

    “恩,好的,张师你看,我们公司以前就做过类似项目,现在省电信,昆明电信都是用我们公司开发的系统,所以我想这样。。。。。”,我把自己的大致计划和开展步骤逐一地告诉张策。

    整个上午,我和张策都是在讨论软件的事情,一直到十一点半。小毛和和子没太多说话,只是在一旁聆听,不时地记录着。我的需求调研提议和开展计划得到了张策的同意。不过他说还需要上报肖局长审批才能开展,让我先等两天。张策的工作很认真,业务范围全面,在和他讨论的过程中,很多业务和操作问题,都是由他提出的,而且很中肯。每每说到一些不同意见时,他总能想到用户和操作人员的真实想法。后来他告诉我说,他调到这里来之前在从事过很多岗位,而且一干就是几年时间。

    张策又要给我们倒水,被我赶紧阻止,并让小毛机灵些。当我转头看他的办公桌时,我又看见了昨天的那个袋子,里面装得鼓鼓的,一直摆放在桌下的凳子旁边。我又敏感起来了,呆呆地望着那个袋子,同时张口准备问张策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不是昨天肖局长拎着的那个?我一直没说出来,满脑子的问号,还想到了杨光的大字和感叹号。

    中午吃饭,张策留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笑笑说不了,并告诉他说和杨光约好的,回去还得向他报告。张策摇摇头,只得说那一起走吧,随便送送你们。

    临走时,张策把袋子塞进保险柜里,锁了起来。。。。。

    

    【申明:故事中的情节纯属杜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注:本人文章均为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刀光剑影20101017写于深圳。)

    

    

 

原创粉丝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