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我的心里打了个结(二十七)责任 【结局】

来源:互联网 发布:冰川网络收购泰坦 编辑:程序博客网 时间:2024/04/29 14:18

 

    冬至已过,可昆明的天气压根儿不理会这一节气时令,依旧是阳光明媚、暖风习习。这或许正是春城的可爱之处吧,在这个本应该飘雪纷纷、刺骨寒风的三九天,唯有此处却是蔚蓝普照,鲜花灿烂。

    时至寒冬,我们总要被穿上臃肿的羽绒服,头戴笨重的风雪帽,脚上再套有严实的防寒保暖靴。但在昆明,春城的冬季里毫不理会这些繁重的包裹,它依旧要求人们像昨天一样,不加增减一切保持原样。

    反节气的温暖令人舒适久而变为安逸,这也难怪外地人常取笑这里生活节奏太懒太慢,活像温水里的青蛙。大街小巷一天二十小时尽是一幅幅闲庭信步的散漫,没有生存的压力,没有急促的忙碌,不需要追赶时间,不必加速快跑。所有都是慢腾腾的优哉游哉地各处从容地行走游荡。

    至从那天高大风把我送回来后,就再也没人打电话给我询问关于杨光的事。王总这段时间也趋于半消失状态,除了每周五例行回趟公司,并让我通报项目的最新进展情况。

    一切都平静下来了。顺着时间的推移,每天又重回上班下班,公交车上来来回回,说着要说的话,干着该干的事。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只剩下这熟悉的键盘敲打声在提醒自己,“哦,原来有个bug忘了改;晕死,那天的email没有回;时间已过,哎,又是一天,混了”。

    我再见到杨光时已是第二年一月,尽管他说只有短短的两个多月而已,可总感觉已经距离很久很久。

    杨光胖了,不是一点,很多,整个人显得富态起来。从前那张猴鳃般的醒目轮廓已被淹没无剩。几块肥肉占满整脸,一笑起来不由得上下颤动。

    杨光变白了,由一只黑瘦猴变成一张小白脸。一笑起来两眼再也找不到,只能看见一坨馒头状的东西被咬了一口,那是因为他总张着那张憨笑的嘴。

    杨光向我炫耀说广州气候好,不像云南海拔高,紫外线强。我不由得一笑随口问他既然好为什么还回来?呆在广州多好,满地是金,片地是钱,大街上走的尽是美女如云。听我这么一说他显得很得意,但又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苦笑起来,摇摇头说:“这都是命!”。。。。

    过完年上班后,新边项目的软件部分立马就通知客户试运行。经过一周简短的试用,郑局长出奇地提出说可以验收并交付使用。那天他显得异常兴奋,洪亮的笑声直震得我阵阵发晕。还有那双肥厚的大手不停地拍压下来,疼得肩膀有些不堪重负可又无法躲散,只能站在那里继续一次一次的忍受下去。

    回昆的路上杨光做了三个重大决定,其中两个是和我相关的,他希望我能答应。第一离开信翼,第二自己创业开公司,第三结婚。

    听他说完后,他的这些决定令我吃惊不少。直摇头不能理解自然也没同意,反倒说他太蛮干,想劝他放弃。可后面的一番解释,才使我猛然清醒,知道了许多一直很好奇却始终不得解的猜疑,也开始学着去明白他满口所谓的“责任”!

    方程曾告诉过我说杨光被拘留这事纯属巧合,我也一直认为是他点背倒霉,但杨光对我说,这一切都是出自新边电信局局长肖远山精心策划。至于他之所以这么做最根本的是源于两字——利益。

    关于新边州的州政府迁址一事早于2002年就开始起草提议了,也正从那时开始信翼公司成立。我们的王总当时就认新边州某县电信副局长一职,由于和张处长有亲戚关系,自然被邀约一起谋划新办公大楼项目建设一事,同时被邀约的还有现任郑副局长。

    看似主谋的张处长其实也只是整件事的中间人而已,至于更上层的关系,杨光没说,可能他也不知道。

    对此我大惑不解,打断问道:“说的这么夸张,不就是几千万的项目吗?而且据我了解硬件的纯利润通常不高,不像软件。9千万加9十万,再夸张怎么也不可能有50%的利润吧”

    杨光扫了我一眼,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死样子:“你还小,不懂。这些人整这么大动作你以为只是为这小小的新办公楼落成?这叫铺路,懂不。新边州政府吃饱撑的没事玩改迁?知道新边这地方的重要性吗?回去上网查查吧,新边这几年的发展还有它的地理位置。自个儿慢慢想想,小朋友。呵呵。。。”

    又是那副猪鼻子插葱装象的操行:“装B!”。

    肖局长也是在2002年刚上任的,一向以雷厉风行而闻名的他,也正因如此职位在逐年上升。对于新办公大楼迁移一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办好,干稳,出成绩。上级老领导私下向他透露州政府迁移一事时暗地里实际上已经寄予了更多的要求和希望。肖远山是聪明人,他能明白这其中的深义,而且他始终坚信自己的仕途不可能仅限于此。

    就这样,以张处长、肖局长为首的两股力量一直围绕着新边项目谁掌权争夺不休,直到信翼成功中标拿下还在继续。

    杨光第一次去广州采购的服务器的确是走私货,但这事他事先半点不知。突来的车祸,紧接着的调查,杨光一下子全傻了。一向自认为了解王总,知道项目的全部背景,可这回他错了,也怕了。

    “知道严发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被公司开除吗?”,杨光问我。

    牛眼?难道这事和他也有牵连?“不知道,我只听王总说严发这人不忠诚。哦,对了,那段时间老板总对我说要忠诚忠诚,还说信翼需要的只有忠诚,真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杨光冷笑一下:“哼!忠诚?忠诚就是等着被人利用,忠诚就是砧板上那块任人宰割的肉,忠诚就是他妈的幼稚天真。平安无事时警告你要忠诚,一旦出事最先想到的只有他自己。忠诚?早他妈过时了!”

    这一通发泄来得很突然也太过于悲观:“怎么了,快说!被装A”

    “算了,懒得扯那些。还是告诉你点你所好奇的,还记得你的那软件方案吗?没发觉跟信想的有很多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经他这一提醒,我仔细一想确实有几分。回忆起那天,当时自己也挺奇怪:“难不成这事和严发有关?”

    “什么叫有关!简直就是他亲手所为,不过我也是听张姐说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信想真正的老板也是王总”

     这话简直就是惊天一炸,相当雷人:“不可能,不可能。要是信想的老板是王总,那招标审核期间能查不出?”,杨光说话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但这样的曝料实在难以置信,完全可以赶超大宋的狸猫换太子那般惊世离奇、匪夷所思。

    杨光笑着摇摇头,左手比划起数钞票的样子,“票子,票子,懂吗?一切都是利益。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事办不成?从正规程序上讲,那天的招标明摆着是围标,信翼信想属于张处长一边,另外一边就是肖局长为首的西蒙股份。至于省外那些,呵呵,都是花钱请来充数的”。

    “这也难怪肖局长输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信想竟是王总的。还一直以为信翼信想是对立的,私下找严发偷信翼的资料给信想。哈哈。。。,还真他妈活像一场离奇警匪片,有趣,有意思,哈哈。。。”

    关于信想属于王总这事我是第一次听说,但我觉得杨光的话太简单。肖局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相信信想并极力去拉拢它,况且大人物间的明争暗斗已不至于如此几句话。

    “这是你自己猜的吧,肖局长?怎么可能?”

    “哈哈,对对,是我猜的。不过听兄弟我的,咱俩一起干吧。刘远有可能也进来,有他在,拿项目基本上不成问题。而且你也知道我老丈人那边。。。。”,他没再说下去,可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创业?开公司?当老板?我一直感觉这些离自己很远。可听他说得如此容易,只要一点头,从明天开始立马摇身一变。自己也可以享受起那种嘴里叼着雪茄,手里抬起咖啡,叮咚门铃一响,有个漂亮的秘书手捧文件走进来让自己签字。

    那该有多好!舒坦,享受,爽到极点。。。。。

    可我又曾听人说做技术的人都有个通病,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只要有人替他拿单,什么系统做不了。技术眼里总以为做软件说白了就是写代码,美其名曰整整设计。他们总认为要是不具备实现条件,没人可以动手实现,那再多的方案、建设目标全是扯淡。这就好比纸上谈兵天方夜谭,毫无半点实际可言。

    这就是技术人的直接想法,简单、天真、可爱。

    我算是一名铁杆儿技术,内心早已鼓动过自己多次。杨光的这番提出令我有些欢喜,源源不断的骚动涌上心头。不过我还是没有立马答应下来,对于创业可能自己真的还停留在想想。

    杨光辞职了,临走时还嘱咐我说赶快过来,没你不行!“给别人打工哪有自己当老板强”,不知道这句算不算玩笑。

    杨光还一脸严肃地警告我说别傻了,很有可能将来某一天他以前的遭遇同样会发生在我身上。平常自感一副洋洋得意,却不知最终竟然沦为替罪羊,还整天被人灌输忠诚,实干之类的洗脑奴役之语。说完这些杨光仰天长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人生:险恶、坎坷、血腥。

    过了一会儿,他变为笑脸对我说道:“我要结婚了,过几天来吧,帖子就免了”

    虽然上次在唐礼爸爸办公室就听他们说起这事,现在又听杨光亲口说出,可我心里仍旧有些不明白:“结婚?他真的想好了?和那小女生?”

    “嗯,对的。我的命是唐礼救的,我要用一辈子对她的好来回报”

    我不敢相信这样的回答。一向自认潇洒自如,风流不拘的杨光何以变得如此恪守自己,忠贞不渝:“唐礼?你?一辈子?哈哈,别逗了,哈哈。。。”

    一听这话,杨光很不高兴,质问我:“怎么,在你眼里我不配还是。。。”。

    我赶忙解释:“没,没什么。恭喜你啊,新郎官,哈哈。。。”,我又禁不住大笑起来,可他只是盯着我,一脸严肃。

    “放开黄琳吧,她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她”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调侃他说:“哦?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你不爱她,又何必要强占人家?”

    这是在挑衅,或许可能在杨光心里其实还喜欢着黄琳,“什么话!什么叫强占,还霸占呢。我敢对天发誓我向来尊重她,从未做过半点不轨之事,不像某些人。。。”,我想发作,提醒他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呵呵。。。,哎!。。。”,他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知道吗?田心也要走了,打算和他男朋友去北京”

    我知道他刚刚为什么无奈了,“田心要走?北京!不可能,绝不可能。田心亲口对我说她不会离开她父母的,你就瞎编吧”

    瞧我一副自以为是,杨光变得很严肃,还很生气的表情:“你知道吗?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自信!很多时候只是嘴上想这想那,行动呢?你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田心,可为什么不敢亲口对她讲。别以为黄琳现在挺喜欢你,那是因为她被你假装的深沉所迷惑,时间一长,等她看清的那天,她会觉得,你!其实只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软弱的孬种。别以为装成熟可以骗小女生,做梦!”

    杨光突如其来的叫嚷越来越大,很恐怖也很吓人。我感觉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人,不过这一番话也一次次震醒起我:“是嘛,呵呵。那。。。,那你为什么还想和唐礼结婚?”

    “靠!跟我比,你以为你是谁!知道吗,我老丈人是当官的。我以后会倒插门寄人篱下,杨家传宗接代的事也他妈的和老子再也没半点关系了”。

    他怒了,像个疯狗似的。看得出他表面上是在得瑟其以后的显赫,可内心太多的痛苦也随即发泄出来。我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   

    杨光曾告诉我说自己是三代单传,全家人视他为掌上明珠。尽管家里很穷,可全家人却千方百计供他上学。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全家人都乐坏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几个姐姐几乎没一个不喜极而泣的。爷爷老泪纵横地拍着孙子说希望自己在有身之年抱上重孙子。。。。

    当时听杨光说完,我不住大笑不已。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讲这些。但此刻我真的理解他了。。。。

    田心要离开的事是真的,杨光没骗我,就在他离开后的第二天田心在走廊里亲口跟我讲的。

    我傻了,脑袋里只剩着急却死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杨光的话很对,我的确属于那种满脑子只敢胡思乱想,行动上却是畏首畏尾的孬种。

    既然喜欢,既然爱着,为什么不敢于走上去大声告诉她,对她讲,让她知道。孬种!孬种!

    人可能在惊慌失措时也会不断反省自己,认清自己。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上前对田心说了——怕失败,就是这样。对于一个满脑子只想赢,只想成功的孬种来说,哪怕丁点的打击也会被放大成如五雷轰顶,最后瘫在地上再也无力站起。

    勇气始终没有冲破害怕的束缚,我还是选择了用胆怯来表达自己。把所有的喜欢和想爱写满整页,还用胶水牢牢地糊住信封口,然后将它递给李晓晓请她代为转交田心。

    孬种,败类,懦夫!那一刻,我不断地痛骂斥责自己。可又能怎样,习惯了,谁叫自己是那种只敢想,不敢做的孬种。

    昆明下雪了,只是米粒大的几颗飘在空中,在落下触地的一刹那很快消失,最后只变为潮湿洒满整个路面。

    今天是杨光结婚的日子,大清早我就被打电话吵醒,还一再说让我当伴郎。我胆怯地推搪说自己有事去不了,可这人死活不答应。先是一番恐吓威逼,接着又来一阵感人肺腑,最后我只得答应。

    我赶到婚纱店时,新郎新娘早已装扮完毕。杨光一副小地主式的打扮,头戴瓜皮帽,上身金黄色的马甲,下面是长袍,手里还拿一折扇,可再看那双亮闪闪直刺眼的新皮鞋总感觉不伦不类。小唐礼则一身洁白婚纱,圣洁得活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焗成卷的长发增添了几分成熟魅力,长长的睫毛,略带羞涩的表情,一双白手套不时地纠正起新郎衣着不整,还调皮地问:“你老婆漂不漂亮?”。杨光先是摇摇头,可接着的扭掐撒娇,只得立马赔罪改口。

    “请问,伴郎来了吗?”,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走过来问道。

    唐礼随手一推:“喏,就他。麻烦姐姐帮忙好好打扮打扮”

    小姑娘听完这话,看了我一眼,禁不住笑起来:“嗯,放心。包你满意,没准到时候你看花了眼,抱错老公,呵呵呵。。。”。

    唐礼瞄瞄我,再看看杨光,一把抱住:“绝不可能!瞧,我老公多帅!”

    得,又被人唰一回,忍啦,忍啦。

    把我按坐在梳妆台前,小姑娘就麻利地涂抹起来。看着镜中那张开始变化的脸,我越来越不敢相信那人竟是自己。

    “大哥,你今年多大?”,小姑娘突然问我。

    “28。怎么,当伴郎还有年龄限制?”

    “没,没,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感觉。。。。”,她又禁不住自个儿发笑起来。

    “诶,小萍。这是女伴娘,弄完那男的帮这美眉好好打扮打扮”

    女伴娘来了,我不由得好奇。想看看他们选的女伴娘什么样,要是果真是美眉已不枉自己大清早一路哆嗦赶来。

    田心!怎么会是田心,我又惊又喜。

    兴奋之余,禁不住对着镜中喊道:“田心,女伴娘竟然是你。我们。。。。”,太激动了,高兴得难免情不自禁,可还好没继续。

    一听喊自己,田心下意识地探过来看看镜中,又望望眼前:“你是?。。。”

    难怪她不敢认,连我自己都不相信镜中的那张脸竟然叫田宇。“我,我田宇啊。变帅了吧,哈哈”,我的嘴在笑,可整个人却左右不是,像患有多动症一般。

    田心也笑了,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真是你呀,还真不敢认。呵呵”。

    忙碌的小萍也随即逗笑起来:“不是不敢认,是男扮十八变。哈哈。。。”

    无语,这是什么话。。。。。。

    下午19点,婚礼正式开始。牛B真不是吹的,别人的婚礼进行曲是光盘里放的,眼前却是现场演奏。一个个齐整的绿色军装,鼓大嘴巴卖力吹着,拉着,敲着。“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我和田心跟随新人走了出来,嘴里默数着这是第几步。

    当杨光正给唐礼带上戒子时,田心很调皮地问我:“你觉得他们会幸福吗?”

    一听这话,我惊奇地转头看了她一眼。田心今天很漂亮,尤其那件火红色的外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漂亮,这也映衬着这对新人为爱沉醉的姿态:红艳,美丽,热烈。

    恍惚间,我幻想起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两人一起携手扬起真挚的风帆,嘴里含着酒心巧克力,至死不渝地紧拥相抱,手执一束鲜红的玫瑰花,透过对方那双倾慕的眼神,传递出一个共同的渴求:“你心中只有我,我的心中只有你;天长地久,天涯相依;此生仅与你共醉,此情唯与你共有”。

    田心哭了,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滑过那张对新人祝福的寄托,也憧憬起自己美好的未来,“他们会幸福的,我坚信!”。

    我不知该不该附和上同样的祝福,刚到嘴边好像又忽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嗯,我也坚信!”。

    田心转头望着我,我察觉出那是想祝福我的预示,她一定有话想对我说。时间停了下来,在相互的直视间,我一直等着, 等着, 等着。。。。,等着她对我说什么,哪怕是一句,一字。

    “喂!发什么呆呢”,黄琳猛地一下打碎了这一切。

    被惊吓的疼痛外加打扰这期待的相持令我心生恼怒:“哎呀!干嘛,不知道疼吗?想吓死人啊!”。

    黄琳一听歪起嘴,“哟哟哟,这就吓死你了。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

    我不想理会,更不想和她没完没了地纠缠:“不是不是,你满意啦!你上来干嘛,赶紧乖乖下去吃你的凉米线吧”

    黄琳变得不依不饶,一把扭住我的耳朵:“醒醒,脑子进水了还是鬼迷心窍了,人家早结束了。看看,看看,就你们俩傻得像两根。。。”,一猜下面准没话,我赶忙捂住。

    田心也被惊醒过来,转身朝酒席望了望,一句没说走了下去。我朝相同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葫芦”咧着大嘴傻呼呼冲我直笑。

    黄琳的一番折腾调换座位,我和田心坐在一桌,而且彼此位置正对。这也难怪,同桌的还有李晓晓等人,有这几位好事之流,想不凑到一桌都难。刘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死活硬插坐到黄琳旁,还一个劲地冲她傻笑,夹菜。

    我知道黄琳特烦这人,每次夹到碗里的菜总是立马转丢给我。“你别再夹了,我不爱吃。你这人烦不烦呐”。

    眼前的刘远活生生就是只癞皮狗,别说冲他牢骚发脾气,就算拿把刀架脖子上恐怕也照样是一脸嬉笑:“别这样嘛,美女。咋俩都是老熟人,别客气,别客气。来来来。。。”,说着又夹起一块。

    黄琳啪地筷子一砸,“你烦不烦呐!都说了不爱吃。谁跟你客气!老熟人?你以为你是谁呀”

    刘远脸上挂不住,只得赶忙点头赔罪,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对不住。

    “怎么啦?我杨光大喜的好日子居然有人想搅局?”,杨光喝得有点半醉不醒,一扭一拐地走过来。

    一看是黄琳,“哟,原来是我的黄小妹呀。来来,陪哥哥我干一杯”

    黄琳手一横,“了不起啦!我可不敢高攀。滚开!我要回家了”,说着上前直推开杨光。

    我急得一把拉住,“你干嘛,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别闹了好不好?”

    黄琳瞪起眼,撕咬起来:“不好!让开,让开”。

    这女人要是撒野起来,别说疯狗,简直是疯牛,也不知哪来这股劲儿。

    “黄姐姐,你好像还没祝福小妹我吧,怎么能一走了之呢?”,经唐礼这一说,总算安生了。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黄琳刚消停下来,李晓晓立马站起来说向大伙宣布道:“别吵吵,别吵吵,都听我说!下个月呢,我和我家和和就要远走高飞啦,去深圳,去开创我们美好的未来”,话音刚落立刻迎来众人嘘声一片。

    禁不住有人问道:“和和?和和是谁?回龙来的还是从克拉玛依来的维吾尔大叔?”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和呢就是他呀,他就是我家和和”,说着一手指向和子。和子只有陪笑,羞得不知说什么好,任凭这女人继续张扬跋扈地肉麻没完。

    和子的默认还真出乎众人意料,怎么也闹不明白这两人竟然能在一起。究竟是男人追的女人,还是女人搭讪的男人?

    怀着几分惊喜,我站起来祝福这对离奇的结合:“来,祝二位一路顺风!喝完这杯,可能七八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才有机会相聚了,干!”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打赌,老表你要是三年内见不到我们,第四年开始,我敢保证,你!从此以后再不是男人”

    哈哈。。。。

    (这誓言很歹毒!不过还好,第三年我和他俩果真见面了)

    “谁要远走高飞呀?飞哪儿?美国还是南极?”,小雅一家也来了,怀里还多了个小baby。

    我赶忙起身迎上去:“小雅,你们怎么也来了。”

    黄琳一下把我扯到身后,怒起嘴:“小雅为什么不能来,我请的。哼!”,这倒好,全桌的焦点又都转向怀里的小baby上了,又是亲又是捏的。

    “新郎官,你小孩的名字取好没?叫什么”,有人突然问杨光。

    杨光显得不好意思,摆摆手:“没,各位叔叔婶婶给取个呗”。

    “杨晓光,杨二郎,杨大头,杨唐子,唐礼子,唐小礼。。。。”,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名字都冒了出来。

    见我不说话,唐礼说道:“田宇哥给取个?”

    杨光此刻的心情,我多少能了解些,很想宽慰下他:“我看就叫杨兴杰怎么样?”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心里有结别遗传给下一代”

    待我想进一步解释,一桌人的哄笑只得打住。

    自古就是有聚就有散,人去楼空,友走茶凉。婚宴散了,各自簇拥着的伴侣走出酒店,大门口短暂的寒暄道别,留下的最后一幕永远都是向左向右的挥手。

    田心走了,真的走了。当我第二天跨进那个熟悉的热闹环境时,李晓晓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我,还递给我一个别样的小盒子说是田心送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希望,可这确实是真的:“田心真的走了?”

    晓晓白了一眼:“废话!还煮的呢。今天11点的飞机!”

    顿时,我发觉自己像要爆炸一般冲了出去,不停的念道:“田心别走,田心别走。等我,等我。。。。。”

    “师傅,快!机场!”

    “别急,红灯!”

    我发疯似的不停地拍打自己:“快!快!快!快呀!!!”。

    “说了有红灯!知道急,早干嘛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偶然地发生可又在突然间消失,拼命地想要可又在追赶中失去;曾经的拥有不懂得珍惜,流逝的痛苦又变得后悔不已。

    想和做永远都是两种不相干的境界,光想不做那是在无视中放弃,光做不想则是在虚耗中混沌,想了做了才是尽到责任并珍惜。

    出租车在一路的红灯阻挡后不断刹车熄火,内心那颗冲动的追赶也慢慢停歇灭了。

    打开田心送的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无字白纸。待我揭去白纸,下面是一颗心形十字绣。经纬交织,横竖十字,数不清的绣线脉缕,理不通的来龙去脉,辨不明的起点终点。规整得似颗心印,可又错乱得好似心境;通红得好比心思,可又破碎得只剩心酸。

    用手轻轻抚摸,但见一个通红的心跳了出来,暖暖的。那是一团错中复杂的爱,那是一段千丝万缕的情,那是一颗永也拆不开的心,那是一个再也解不开的结。

    与君既相逢,何忍轻离别;

    问天何时老,悲情缘何绝;

    心似红丝绣,中有千千结;

    天涯海角处,谁予解心结。

    是谁在我的心里打了个结?。。。。。。

    

    (全书完)

    【申明:故事中的情节纯属杜撰,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注:本人文章均为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刀光剑影20110115写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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