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行 - II

又见东峰！！又见东峰。。。
我的双脚，再一次踏上了朝阳峰巅的大石；这里的景色是那么的美丽，曾经凝固住我的灵魂的地方啊；每每回首华山，总是有这么一个地方让我魂牵梦绕。当年，21世纪的第一天，2001.1.1，我住在朝阳宾馆，刚刚看完了《笑傲江湖》最后一册，时间将近午夜，正想放歌江湖，便手脚并用，爬到了东峰之颠；总是记得那时的当头皓月弯钩，总是记得那时的耳畔松涛阵阵，总是记得那时的面前雪峰朦胧……如今，再一次来到这里，心中涌起莫名的激动！感觉我的身体微微颤抖，或许是融合了激动跟寒冷的感觉；我俯身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由那道铁链支撑身体的重量；目光时而望至无底深渊的黑暗，时而注目头顶的一轮圆月，时而融入远处的山坡，仿佛要嗅出松涛的声音……

－－－夜晚啊－－－
不由想起乔伊斯的诗：“像流水般，像河流般，流向这里也流向那里，夜晚啊！”
“Besides rivering waters of, hithering and thithering waters of, night!”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过了一会儿，我去下面把东东也叫了过来，我便在山顶远足，一边热身，一边探索。在巧克力和烈酒的伴随下，在不住的俯卧撑的帮助下，时间一点点流逝，虽然冻得麻木，但是没有失去清醒；渐渐的自己灵魂可以感觉到从东方渐渐浮现的一股强大的力量，日出，终于要来了吧。

依然记得第一次华山观日的情景，当时天空有好多的云，我们一行人静静地等待在寒风中，东方出现了白鱼肚，东方出现了红彤彤的朝霞，我们一行人静静地等待在寒风中……突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哇！～～怎么从那个方向出来了啊？？！！就着样，我们错过了第一次华山观日的机会。
眼前出现了绚丽的朝霞，远在东方的无尽处，传来了阵阵温暖的悸动，和自己内心那不熄的火焰渐渐呼应，我感觉到太阳神Apollo正从长空中飞驰而来。自己从思绪中回来，重新注视着东方的一片天空，这次一定不会出错了，天空只有淡淡的云，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同人……只是我怎么这么困啊！
大片大片的红霞，以正东方为中心，向左右两个方向扑散开去，没有任何的羁绊，仿佛Apollo的马车队从东方越走越近，千军万马的姿势，占据了大半个东方。而那红日，也渐渐从红霞后面隐现面目，红得那么精致动人，红得那么激情彭湃，那种感觉，仿佛是瞬间带走了你的灵魂，又瞬间释放。
那片云海，还没来得及沸腾，就已经蒸发了。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个天空便没有了黑暗的踪影，万里无云的景象仿佛刹那跳出来，映在每个人的心底。就这样子，我终于得见东峰日出。不再有昨夜的寒冷，不再有先前的困倦，只剩下一颗期待的心，鹞子翻身、长空栈道，我终于来了。

－－－日出.新生－－－我来到这个世界（俄国.巴尔蒙特）－－－

我来到这个世界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看见太阳，
和苍茫无际的蓝天。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看见太阳，
和巍巍群山的峰巅。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看见太阳，
和峡谷的烂漫色彩。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看见太阳，
我是至上的主宰。

我不再兴趣索然，冷若冰霜，
却激起新颖的幻想。
我时刻徜徉于新的意境，
永远歌唱。
是爱情的歌谣激起我的幻想，
人们因而喜爱我的文章。
悠扬的旋律谁能媲美？
它是那么富有动人的力量。

我来到这个世界，为了看见太阳，
如果白昼竟然消亡，
我还要歌唱……我还要歌唱太阳，
在我生命弥留的时光。

伴着清晨的寒冷，踏着温和的日光，我们顺着山路一路而下，来到了东峰的鹞子翻身入口；这里已经聚集好多“探险家”；东东和阿健不愿前往，我便一个人踏上征程。
可惜我无法描述鹞子翻身的情形，这真是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够体会的――就是在九十度的悬崖上面，有一条斜线的小路，双手必须抓住铁链才能前行，果然是一步一个坑，呵呵；所以我不打算详细描述鹞子翻身的细节。不过，在刚刚开始的时候，我的双腿似乎有点发抖，当然，根据事后分析，这是因为早上没吃早饭，又加上在山顶冻了一夜，所以，有点腿发抖，在所难免，哈哈；不过在我的前面刚好是一个MM，等我意识到之后，痛定思痛，不能抖！于是就没有再腿发抖，踏轻步，顺利到达下棋亭。

传说中，下棋亭是当年陈抟老祖与赵匡胤比赛围棋的地方，赵输了棋，按照约定华山就输给陈了，可是赵想要悔棋，于是陈便展露仙技，赵只好承认事实，将华山给了陈，从此有了自古华山不纳粮的说法。
撇开种种传说不谈，我倒是觉得华山的下棋亭是最最好的，为什么呢？我觉得这里最最安静、最最干净，真有什么仙气的话，肯定非次莫属了。总是说山有灵气，这次来华山感觉有点可惜，因为我觉得山的灵气不多，相比暑假去的太白山，华山上面人气太浓，没有自然的那种“悠然天下，泛舟江湖”的感觉；而下棋亭这里，毕竟鹞子翻身的天险存在，少了将近七成的客人，终于在这里可以找到悠然忘我，心飞天地间的感觉。

我觉得这里的感觉可以用拜伦的一首诗来形容，所谓亲切自然，暂别尘世。

－－－ 孤独      －－－
坐在山岩上，对着河流和沼泽冥想，
或者缓缓地寻觅树林荫蔽的景色，
走进那从没有脚步踏过的地方
和人的领域以外的万物共同生活，
或者攀登绝路的、幽独奥秘的峰峦，
和那荒野中无人圈养的禽兽一起，
独自倚在悬崖上，看瀑布的飞溅——
这不算孤独；这不过是和自然的美丽
展开会谈，这不过是打开她的富藏浏览。

然而，如果是在人群、喧嚣，和杂沓中，
去听、去看、去感受，一心获取财富，
成了一个疲倦的游民，茫然随世浮沉，
没有人祝福我们，也没有谁可以祝福，
到处是不可共患难的，荣华的奴仆！
人们尽在阿谀、追随、专营和求告，
虽然在知觉上和我们也是同族，
如果我们死了，却不会稍敛一下笑：
这才是举目无亲；呵，这个，这才是孤独！

拜伦的文笔果然犀利！这是我前些日子听学校里的讲座时，大书法家钟眀善当堂朗诵的，前几天又读到了诗歌原文，觉得心里很有感觉；这里的孤独是灵魂的孤独，不像是Backstreet Boys歌里那样，“Show me the meaning of being lonely”，哇～～想起来了，这首歌是我在GRE考试归来，第一天没有任何感觉，第二天却开始莫名的悲伤，那天下午在肖攀宿舍里听这首歌，整整一个下午；写在这里，算是对自己的告诫吧，守住大学时代的心灵沃土，千万不要彻底掉入孤独的深渊。。。呵呵，已经掉入一点点了，汗…

告别下棋亭，已经过了早饭时间，我们三人便在东峰宾馆的门前台阶路上面，尽享早餐的美味；还是说说这段台阶路吧，我见过的台阶路很多很多，但是记得最深的只有两个，一个便是华山的东峰路，另一个，是王府井大街上的凯越宾馆门前台阶，说来奇怪，见到两个台阶路的时间都是晚上；第一次见到东峰石阶，就是第一次爬华山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体力欠佳，走到东峰的时候已经快要累成Dummy了，记得肖攀当时大吼了一句，前面就是峰顶了，让我们一鼓作气！我当时完全是没有知觉了，只记得咬着牙、低着头、喘着气，一步！一步！爬到了峰顶，所以应该是因为这意义非凡，所以我才记得那么深刻；而经过王府井大街的凯越宾馆，是因为当时是大三寒假，我正在北京新东方，GRE，那一天是腊月二十九，我正要赶北京站的火车，准备回家过年，为了去全聚德买烤鸭，我从北京城北边昌平的霍营学校，冲到了东边的北京广播学院，然后又杀回了北京站，坐地铁折往王府井，……，就着样，还是错过了烤鸭，可惜，呜呜；不过当时自己在王府井步履匆匆时，经过了凯越宾馆的大门，只记得那时的台阶好高好高，巨有气势….
思绪回来，眼光停在东峰的这段石阶路，发现在白天看又是另一种感觉，估计是花岗岩了吧，洁白的颜色，在日光的反射下，更加绚烂，更加美丽，白色变成了金色，金色融入了天际，跟那片蓝色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