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志] 第97节 邹衍创五行

        邹衍创五行


        庄子崇尚“无为”，顺应“本性”，指出『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贱。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知道者必达于理，达于理者必明于权，明于权者不以物害己』。他追求“养形达生”，向往『形全精复，与天为一』，认为“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合则成体，散则成始。形精不亏，是谓能移。精而又精，反以相天』。他指出“全德之人”必然是『为人也真，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清而容物，物无道，则正容以悟之』。在“全德之人”心中，『天下也者，万物之所一也。得其所一而同焉，则四支百体将为尘垢，而死生终始将为昼夜，而莫之能滑，而况得丧祸福之所介乎』。他认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道不可致，德不可至，仁可为也，义可亏也，礼相伪也』。


        庄子对当时并称“显学”的儒墨两宗都是很不以为然，他认为“仁义”与“礼法”的本质都很虚伪自私。在他看来，因不食周粟而饿死于“首阳山”下，备受推崇的“伯夷”与领着一帮浪荡子弟为非作歹，备受诟病的“盗跖”并无本质上的不同，他们都是“残生伤性”。 孔子死后，儒门诸多弟子都不是好学上进的人，他们资质一般，学艺不精，谁也无法圆融贯通孔子的思想理念，于是分成诸多派别，互不相让的内斗倾轧。在此情形之下，“墨子”大肆批判儒学，创立并发展了自己的“墨家学派”。如果“墨子”与“孔子”生活在同一年代，或许会折服于孔子的个人魅力，就不会有墨家学说对儒家学说的诸多不屑和指责，可惜孔子的弟子们境界层次都要低于“墨子”，自然无法让墨子折服。墨子死后，他一手创立的墨家学派同样遭遇了后继无人，内部分裂的窘境，这就是韩非子提到的“儒分为八，墨分为三”故事。


        孔子出生于公元前551年，死于公元前479年。孔子死后11年的公元前468年墨子出生，并于公元前376年死去。“列子”则与墨子生活于同时期，他的享年约在公元前450年至公元前375年之间。“孟子”、“庄子”、“鬼谷子”都是“墨子”和“列子”的晚辈。“鬼谷子”生活于公元前400年至公元前320年之间，“孟子”生活于公元前372年至公元前289年之间，“庄子”生活于公元前369年至公元前286年之间。诸子百家深通养生之道，一般比较高寿，与他们同时期的名利场中人，寿命通常会短上一些。如果以出生年份作为对比基准，则“魏文侯”、“吴起”等人大致与“墨子”同期，“秦孝公”、“商鞅”、“魏惠王”、“孙膑”、“庞涓”、“齐威王”等人大致与“鬼谷子”同期，“秦惠文王”、“张仪”、“公孙衍”、“楚威王”等人大致与“孟子”和“庄子”同期。


        在“孟子”和“庄子”还未成就学业的公元前370年至公元前340年之间，“儒墨道”三宗及其它小学派之间的争斗甚嚣尘上，闹得鸡飞狗跳，此时有一位与“鬼谷子”同期的名家“尸子”，出来和稀泥，创立了“杂家”学派，旨在消弥各家学说之间的纷争。他以提出“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今曰宙”的时空观而闻名。他是“商鞅”的幕僚兼老师，『商君被刑，恐并诛，乃亡逃入蜀，作书二十篇，十九篇陈道德仁义之纪，一篇言九州险阻，水泉所起也』。“尸子”所作的二十篇文章，如今只在《群书治要》中残存十三篇，篇名分别是“劝学”、“贵言”、“四仪”、“明堂”、“分”、“发蒙”、“恕”、“治天下”、“仁意”、“广泽”、“绰子”、“处道”、“神明”。


        综观《尸子》大意，有指出『惟德行与天地相弊也。爵列者，德行之舍也，其所息也』，只有德行可以天长地久，爵位职务都是德行的附属品。有指出『益天下以财为“仁”，劳天下以力为“义”，分天下以生为“神”，神也者，万物之始，万物之纪也』。有指出『志不忘仁，则中能宽裕；智不忘义，则行有文理；力不忘忠，则动无废功；口不忘信，则言若符节』，对儒家的“仁义忠信”思想表示了肯定。有指出『下士者得贤，下敌者得友，下众者得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有指出『用贤使能，不劳而治；正名覆实，不罚而威。达情见素，是非不蔽；复本原始，言若符节』。有指出『恕者，以身为度者也。己所不欲，毋加诸人』。有指出『度量通则财足矣，用贤则多功矣，无私百智之宗也，忠爱父母之行也』。有指出『智载于私，则所知少；载于公，则所知多矣』。有指出『上纲苟直，百目皆开；德行苟直，群物皆正。不言而信，不怒而威，不施而仁。有诸心而彼正，谓之至政』。


        由于“尸子”旨在调和百家学说，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新奇见解，主要是讲究“去私心，立身正，注重仁义忠信”，泛谈道德修养的建立。他一直跟随商鞅居住于秦国，那个时候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中，与他同时期的大致有“慎子”、“接子”等名家，而与“孟子”和“庄子”同期的则有“田骈”等人。


        “孟子”与“庄子”名动天下时，阴阳家“邹衍”刚刚踏入人生旅途，他享年于公元前324年至公元前250年之间，与“苏秦”、“赵武灵王”、“燕昭王”、“剧辛”、“乐毅”、等人大致同期。“邹衍”首创五行学说并以“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闻名后世。他所著的“邹子”和“邹子终始”等书都已经散佚，他的“五德终始说”在后续的千余年中被列代帝王借用来宣扬各自的执政合法性，并发明出“奉天承运”等诸多成语。邹衍认为“五德从所不胜，虞土、夏木、殷金、周火”，指出夏朝是“木德”，商朝是“金德”，周朝是“火德”。于是后来秦朝宣称自己是“水德”，汉朝在汉武帝时宣称是“土德”，到了东汉时宣称是“火德”，邹衍发明的这个趣味小游戏被后人津津有味地一直玩到了宋朝，然后逐渐边缘化并淡出。邹衍“尽言天事”，当时人们称他“谈天衍”，他『以阴阳主运显于诸侯，而燕齐海上之方士传其术不能通，然则怪迂阿谀苟合之徒自此兴，不可胜数也』。“邹衍”提出阴阳五行学说之时，正是齐国国力强盛，齐宣王和齐闵王意图称帝之时，他的学说正是为新的统治设计的政治方案，因此他本人及其学说都受到了齐宣王和齐闵王的高度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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